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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一宿,却犹如隔年之久。这一夜,上官菲可说是彻夜未眠,原本她那婀娜曼妙的身躯在经历了这么一夜的摧残过后,已经显得人萎枯黄般的沧桑。
如果这种神态让人瞧见不知心疼了多少少男恻隐之心,看来步宸着实让她牵肠挂肚。或许她自己亦不知为了他竟然可以不眠不休,或许这也仅仅是自己能够为心爱之人所作的一点点小小情意。
从上官菲在林翼等人面前与步宸关系表现得更加亲昵之时,他们亦是知道他们的小师妹已经完全将心思放在他们的小师弟身上,他们亦是知道彼此之间的情愫。上官菲他俩的这种做法亦未躲过林翼等人的眼睛,更何况上官正纯夫妇呢?
大朝脉,静心园。
此刻在喧嚣的白昼结束了那步宸的制裁之后,便只剩下黑压压的一片凄凉。此刻,孤风吹啸,却仍有两盏明灯在夜风之中摇曳,十分弱不禁风。其中顺着其中一盏明灯望去,只晓得风吹得越紧,窗叶呼啦拍响,见得窗前之人身子抖了抖,不知是夜风孤凉?
那人只穿一袭绿袍,盈盈一水间,却仍是躲不住她那绝代风韵,不过此人双眼遥望着不远处屋内闪烁的明灯,神露愁怅,轻摇了摇头,叹息道:“正纯,你说菲儿不要紧罢?”
声音柔弱,但语气之间竟不少半分怜爱。说话之人正是柳茹芸,看来她亦为上官菲自己做罚自己而感到心疼。
上官菲今日从灵虚殿回到大朝脉,自己便一个人锁在房中,没有独步外出,却少了往日的几分欢雀,其中缘由又有谁不知呢?只是心知肚明之人却不愿前去打搅,或许应该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
“放心吧,这小妮子敢情是对那老十用情至深呀。这种情况亦是常有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想不明白这老十能有什么魅力,竟然能够将咱的宝贝女儿降服得这般神魂颠倒。嘿嘿,看来老子要白白将女儿搭上了那个不成器的老十身上,这买卖实在有点亏啊。”说到最后,上官正纯竟然有点调戏的意味。只是不知何时,已经将柳茹芸蛮腰搂住,尽显甜蜜姿态。
上官正纯的突袭,柳茹芸此刻亦不是所措,只是脸上尽是娇羞之态,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毕竟她终究是一介女人。只见她身子竟然百般挣扎,想要挣脱上官正纯的魔爪,几度之下,无奈却只好放弃,转而娇声道:“都已经老夫老妻了,还来这套,腻害臊!”
上官正纯却不以为然,而是手臂轻轻用力,搂得更紧,哈哈大笑,调戏道:“最喜欢这种感觉。”
柳茹芸此刻亦不管上官正纯的温柔撒娇,只是淡淡地道:“明天老十会不会受得那千机囚之苦?不知道明日一去,又是伤了咱女儿多少心神?唉……”
顿时,上官正纯突然松开手臂,转而站到窗前,目光注视上官菲的房间,那里只有一盏明灯仍在闪烁不定,然后凝神道:“一切皆看老十的造化。不过,我相信他并非那般肯是放弃之人,而且,那小子身上仿佛有着许多的秘密。”上官正纯抬头望了望夜空,继续道:“天色不早,早点休息吧!”说完,只见他往屋子内处走去,只剩下独守窗边的柳茹芸。
夜空,依旧那般漆黑深邃,仿佛想迷一般,让人捉摸不定。只见柳茹芸幽然而道:“步师兄,请保佑你的儿子。”
深夜很快就不知不觉凋谢,迎接而来的硬是崭新的一天。然而,随着那一道黎明之光光临大地,意味着步宸再次经受着难以承受的痛楚。只是不知为何,大朝脉的清晨却是显得这般冷清,若是换了往日,稀稀疏疏地便可看见门中弟子穿梭忙碌的身影。
此时,在离大朝脉的不远上空,两道身影却是御空而行,破风之音尖啸入耳。他们正是上官正纯以及步宸,他们彼此沉默不已,只是踏着流光飞行,朝着天明脉的方向掠去。
脚下的剑器亦是犹如冰冷之物,散发着冰冷的光辉。呼啸而过,天空之上便是现出两道光华轨迹,轨迹虽美,但却无人欣赏。
这一路飞行,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后面的少年弱弱地问了一句:“师姐,她还好么?”
在前之人突然怔了怔,然后随声而笑,却是不语。只是一顾往前飞行,脚下似焰似莲。突然听到上官正纯的爽朗笑声,步宸不知为何竟然心虚起来,脸色不觉间便染红了一大片,只是他很快就将这种失态收敛起来,然后默默地追随而去。
苍穹无声,白云飘絮。天空之上,那一老一少的身影不知道飞行多久,只见一道山形轮廓突兀在他们的眼前,不禁哑然,他们已经即将到达天明脉。顿时,上官正纯发出一声愧疚地语气:“老十,都怪为师没用,没有能护住你。”
话语之间让人感觉到一丝的沙哑。步宸突然愣住了,心脏仿佛在此刻停止了跳动一样,原来他一直以为这位面带肃颜的老者重来没有让他感受到丝丝的暖意,从来不会去奢望得到这位老者的特别关注与关爱。可是,此刻仿佛风停止吹动,仿佛万间世物瞬间静止,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关怀。
望着前者那道显些苍老的背影,步宸的眼眶不觉间竟是湿润起来。他想要说着什么,可是仿佛被千斤万重之物堵住了嘴巴一样,只是嘴唇松动着。
上官正纯自然没有停下转身,而是继续说道:“今日即将所受千机囚之苦,为师希望你能够挺了过去,不要让她失望心伤。老十啊,你一直是为师的骄傲。”
“师父……弟子……弟子……”步宸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起来,仿佛泣不成声。
上官正纯没有回头,只是突然放声大笑,一下子加快速度,随即没入了天明脉那团飘散的白雾之中,咋一看,仿佛就看不见身影。
步宸怔了怔,随手擦拭眼角的泪水,亦紧随其后,湮没在白白雾霭之中。
天空烈阳高照,白云飘荡。
天明脉后山。
此刻,在青桐禁地的西方向,一道灰色人影伫立在一片广阔天地之中。从远处望去,那道身影竟然显得仙风道骨,微风吹絮,衣襟猎猎作响。
然而,这道人影却丝毫不被外界环境的影响,只是负手而立,双眼微闭,一呼一吸之间都是那么淡然自若,仿佛是在感受着天地的变化。此人除了青桐现任掌门太炎真人,还能是谁?
过了片刻,只见双目一直微闭的太炎真人慢慢地睁开眼睛,淡然道:“来了么?”
随即,一道锐啸之声不远之处隔空传来,赫然便落下一老一少的身影,正是上官正纯以及步宸。
“掌门师兄,想必在这久等了罢?”上官正纯作揖,轻声道。
只见太炎真人轻微点头,转过身子,目光夹带着些许复杂之色望向上官正纯。
此时,上官正纯的目光之中亦带着丝丝的杂色。
两者目光相对片刻,接而太炎真人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消瘦少年的身影之上,心中意味不知是烦闷,还是怜惜,只见他轻叹一声,便又是转过身去,此刻谁也不曾知道那道背影正面是如何的表情。
天空再度沉静,微风呼啸而过,仿佛带走丝丝的伤感。
步宸自然没有理会这尴尬的境界,只是他此刻亦明白前方正有着千难万险等待着脆弱的自己去排除。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而那双漆黑的眼眸之中除了丝丝的决意之外,更多的而被震惊所取代。他从来没有想到在天明脉的后山竟然还存在着如厮触目惊心的烽火之地,而这里比起大朝脉后山的火红之地给他的感觉更是威慑,一种莫名的威压竟然在他的内心之中冉冉而升,只见他心里呢喃道:“想必这里便是千机囚所在之地罢。”
他们的面前是一处凹进之地,这块凹地呈一个圆形之状,面积亦是格外巨大,而那凹陷之深足足有半人之高。凹地之中地质并不是那般松软可捏,而是呈现一种坚硬之态,并且四周全然一片黑色,仿佛如墨侵染,看似幽然诡异。
在凹地的圆形边缘之上赫然耸立着九根黑色的巨大岩柱,这些岩柱并非像火红之地的那些岩石一样错综复杂。反而,它们却是依次有些的围绕着凹地边缘死死地定在各自的位置。岩柱通体透黑,看不见一丝的杂质,仿佛黑暗之中的某种庞然大物。
顺着这些岩柱的柱根探去,发现在柱根之处竟然延伸出一道约有半丈之宽深的裂缝向着中心地处沿袭而去,这些裂缝亦是通黑之色,幽深!
然而,在这些裂缝的边缘竟然还延伸出数道细细麻麻的小裂缝,从高处望去,全部的裂缝似乎组成一幅奇异的图案,然而更像是一套禁锢人的囚牢阵法,让人捉摸不透。同时,凹地的中央居然还耸立着一根巨大的银色岩柱。
这根岩柱比起九根黑柱截然不同,除了通体的银色之外,这是这片天地里独特的颜色。银柱高出其余黑柱半丈之高,在银柱的底部竟然凿空出了一道足容纳一人的偌大空间,距离银柱顶端三丈之下存在着一道雷电标志,而那些裂缝全然涌向这个独特的银柱,生生地陷入其柱壁之上。
步宸站在凹地上方边缘,不免被这种鬼斧神工震惊不已。在边缘之上,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之感,而且他隐约能够感受到这里掺杂的奇异能量,望着这些,步宸始终不敢相信这是惩罚过错之人的险地之处,不禁咂舌:“原来他们所说的千机囚这般恐怖。”
将心神收了回来,步宸的神色由那股震惊转变成刚毅。因为他知道纵使面对如此恐怖之地,他没有选择逃避的退路,唯一勇往之前,接受着千机囚痛苦的惩罚。
与此同时,太炎真人当然不知身后的步宸看到这般壮景如何表情,他只是缓慢地抬起头,望着那一片万里无云的苍穹。
似在思考?似在回忆?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仿佛在那片蔚蓝的天空之中,一道让他记忆之中永远无法抹灭的身影再次出现。
仰望良久,只听得到太炎真人幽幽地道:“步师侄,准备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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