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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大陆,地域辽阔。极北处雪山林立巍峨,崇山峻岭之间高峰深壑,寒冷之极。南方和东方相对温暖一些,森林中野兽种类繁多,各部落猎场之间的距离相对狭小。但也正因为如此,部落与部落之间经常因猎人争夺猎物而大打出手。如果哪个猎人因争夺猎物而丧命,凑巧又是族长或是长老家的孩子的话,那便免不了两个部落发起小规模的战争,输的一方更有可能会沦为奴隶。
烈日当头,一处高约十几丈的小山上一席小瀑布温柔的坠入湖中。正如这炎炎夏日让人困乏疲惫一般没有什么力道。
瀑布的断层前,有一条小龙戏水。通体黑色,马面、猪鼻、牛嘴、鹿角、蛇身、鹰爪、鱼鳞、狮尾、虾须。
此物从水中跃起又跳入水中,嬉戏的好不开心。偶尔还会对岸边不远处盘腿而坐背对自己的男人发出两声略显稚嫩的龙吟,像是在撒娇一般。
男人不予理睬,面朝东方吐纳着清凉的水汽,胸脯涨幅有度,眼神安详。左肩纹有羊图腾,但是上面却有一条很可怕的刀痕,极为醒目。
“你让我去山下市场购置的东西全都带来了,足足十七枚小金龙鳞,这他娘的贵!”男人正在盘膝之间,又有一人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近了视野。
此人虎背熊腰,面容刚毅,一副硬汉的模样,身高七尺,举手投足之间彰显的全是寻常猎人不曾有的冷冽霸气。
盘坐之人听闻转身,好看的丹凤眸子眯起来,对那人笑侃道:“夏侯,你真的和我印象中的那个夏侯惇很像,做事确实挺简朴的。”
“蹲?”夏侯双眉微蹙,粗俗的将背上的筐子丢在地上,骂骂咧咧道:“我没事干嘛要蹲着?坐着不行?”
“行。”男人见夏侯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哑然失笑。
“牧兴,你说只要咱们找到了古文明消失的真相就可以回到部落是不是真的?我不是质疑你,只是古文明到底是什么?”夏侯话说到一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他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却是一个心思极为缜密之人。牧兴因质疑部落的铁律而被逐出部落,他虽然仗义的跟在身旁,但其实内心还是有对部落的不舍和对牧兴想法的不解。
“我本以为,你可以超越你大哥……”那场雨下的极为惨烈,牧兴的父亲,霍克族的族长悲愤的眼神再次出现在脑中。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定要活在龙的恐惧中才是好的吗?畏惧文明,真的是环境的影响?
生活在部落里的人们几乎都活在龙袭的恐怖阴影里,可他们除了付出减员的代价反抗以外竟然没有任何人提出过质疑,质疑龙,为什么要袭击他们。他们只觉着是理所应当,只觉着这是神的惩罚。
“古文明就是曾经出现过的文明,我从咱们部落中的族谱中得知的这一消息。而且古文明的消失和龙之间的关系极为微妙,所以我觉着只要找到了古文明消失的真相就等于解读了龙袭的秘密。”牧兴将那一天,他被逐出部落时说的话对夏侯说了一遍,继续眺望远方。
当时牧兴的感慨言辞并没有得到部落的赞同,相反还被冠以叛族之名。原因很简单,每个部落都有一个铁打不动的铁律,那就是:入我猎场者死、出我猎场者逐;不许发明或是创造任何东西,除去前往交易市场交换物资以外不许和任何异族联合。
这一铁律让牧兴心中明白先祖曾经是古文明的后裔,而他之所以会立下如此铁律肯定有他的原因。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开始畏惧文明了。
夏侯虽然是个粗人,但他并不傻,他明白牧兴的想法。每年都有许多族人因龙袭而殒命,虽然他和其他族人一样打从心底恨龙,但他心里也清楚仅凭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和龙相抗衡的。
想要彻底解决龙灾的问题就只有两种办法,一个是各族之间摒弃前嫌相互合作,壮大身为人的实力以数量和战术战胜龙灾。另一个便是如牧兴所说,去研究它们,去了解龙灾和部落铁律之间的联系以此再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难题。
但是,夏侯心里更清楚的是。要孤身两人和被牧兴捡来的那条他从没有见过的龙种一起前往那西方龙巢一探究竟几乎是不可能的,人太少了,那里又太危险了。
“牧兴,你知道我愿意离开部落和你一起冒险的原因,我也知道你身为族长家的孩子的担当。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想要踏进龙的老巢,咱们至少也要拥有屠龙师的实力,而且还要有击败三名屠龙师的实力。这对咱们来说是必须要跃过的坎,你觉着有戏吗?”夏侯把那条在水中嬉戏,名为雷霆的小龙唤来。抓着这条样子极其古怪,像是蛇一样的小龙脑袋瞅了瞅,又对牧兴说道:“你说它是龙,我怎么总感觉不像。”
牧兴轻笑一声,雷霆是龙,是他前世所在世界的图腾,一条神秘的东方龙。他和它相遇的那一天是他萌发必须要解开神秘文明的想法的那一天。因为这种龙对他来说太过神秘,太有吸引力。
“成为屠龙师,成为击败龙王的屠龙师吗?确实,想要踏入那片禁地咱们就必须要有这个实力,夏侯。”牧兴斜视了夏侯一眼,笑道:“你觉着一个部落里有多少屠龙师?想要成为一个部落的族长的最低要求也是屠龙师,这确实是一道天大却不得不越过的坎,我有信心,你有吗?”
夏侯轻笑一声,那表情似乎有些嘲讽,但却不是小看牧兴,而是觉着自己的实力遭到了质疑。
那一天,他看到自己的父亲被一条如同一条大蜥蜴的龙吞入腹中,看到自己的母亲葬身于龙火,看到霍克族的族长,牧兴的父亲骑在那条害他全家的龙的头上他就发誓:“我不仅要成为屠龙师,而且还要成为驾驭龙的存在!”
牧兴不再去看夏侯,而是从他从山下市集中够得的筐子里挑出了一柄锈迹斑斑的剑,口中说道:“虽然每次龙袭时,蜂龙来的都不少。但对于一头猪一样大小的蜂龙来说,它的鳞片确实不够战士们分的。”
夏侯点点头,不再和雷霆大眼瞪小眼:“大龙的龙鳞是宝贝,打造上等兵器少不了它。小龙又只有蜂龙这一种,质量又不咋滴,也就只能被当成交易用的货币了。牧兴,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你要剑作甚?不是我说话难听,这破玩意砍人不行,打猎也不行。万一遇到了熊,说不准砍一下就断,有个屁用?”
牧兴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虽然夏侯是牧兴的几位发小之一,两人的关系也是最铁的。可尽管如此,牧兴还是没有把他是穿越人的这件事告诉他。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大老粗肯定不能理解,另一方面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因此他有前世的记忆,心中有前世的剑法。那个前世,因为生活而不得不放弃爱好。但这个今世却不一样,生存?只需要狩猎就可以了,毕竟这里是一个野蛮的原始世界。
夏侯没有追问,事实上他的心中早就料想到了牧兴的回答,便不再去追问。
结果却在此时忽然听得远处龙鸣阵阵!
抬头望去,神秘的西方竟然有一大片黑云浩浩荡荡的向他们这边涌来。
这是龙袭,那黑云正是由数不清的飞龙巨龙聚集而成的。
每年的每个月都会有龙袭发生,这些汇集在一起的大虫子会分批冲进不同的部落掠夺食物、焚毁房屋、残害族人。
看来今天它们也要这么做了。
夏侯望向那黑云弥补的天空,眼神中杀意渐浓,大有冲入云霄一夫当关的霸气。
“别瞪了,瞪也瞪不死。咱们赶紧藏起来吧,别被发现了。否则随便来一两个,咱哥俩就得交代在这。”牧兴拍了拍夏侯的肩膀,捡起筐子扛在肩上。这一幕确实有些可笑,前一刻二人还要做那仅凭一己之力屠龙的屠龙师,下一刻却被那可怕的龙群吓的灰头土脸的抱头鼠窜了。
雷霆是一条非常奇怪的龙,和其他龙长的都不一样,能力也不一样。
四足的蜥蜴龙吐的是火,而它的却是雷。不仅如此,它不会飞却对天空极为向往。
看到天上龙群密布时没有野兽对于这些高贵种族的恐惧,也没有同族对同族的羡慕。有的,只有对那满天飞龙的小觑,就如同皇宫贵族看到贱民百姓在自己面前自吹自擂祖上如何了得一般不屑。
牧兴看到雷霆如此有灵性的眼神,心中更加奇怪:“希望我们可以从那些蜥蜴龙的老巢里找到关于你的线索,东方龙、中国龙,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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