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确定你认得出来哪个是她吗?”
“不确定。”
陆阳无奈的看着正在苦笑的我,耸了耸肩。
“你不是有她的速写图吗?”他夺过我手中的画纸,“画的很不错,我觉得你应该来读美术学院才对。”
原本那只是我昨天闲着没事的时候画出来的,只是为了帮助自己回忆一下她的样子。可陆阳却是在废纸篓里发现了十多张我的失败作,他的主意就是让我拿着唯一一幅稍稍成功的作品出来问人。
“那只是按照我小时候的印象里画的,我不可能随便抓着一个人就问‘嘿,小姐,请问你小时候长这样吗?’如果是你你也不会。”
“那我就没办法咯,我去看画了,享受一下这安静的时刻,而你,真的应该到处找人问问。”
显然他不愿意充当在画展里到处问人的白痴角色,他已经为我做了太多,包括昨天在警卫室里查询学生出入的记录,他跟我保证她就在这所学院里。
我在优雅的古典钢琴曲中行走,人群里来回穿梭,每看完一个人的面孔都希望下一个能带给我稍稍熟悉的感觉。
开什么玩笑,已经过了十年,天知道那女孩有多大的变化。
陆阳和吕科仿佛不认识我,在一旁小声谈论着画的色彩搭配。他也懂艺术?他就连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的画作都能弄混。
人们都有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我的行动和目光在他们面前显得另类。
我知道我像个白痴!
那张速写图我甚至不敢打开来看。
该死!
汗液从我额头流到眼睛里,我并不喜欢人多的环境,包括在医院的时候,这让我感到压抑,尽管他们都有说有笑。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一声银铃般的问候在我耳边响起,我揉了揉眼睛,那是此次画展的引导员。
“我,我在找人。”
“是找学员的画作吧,请问你要找哪位学员的画作呢?”
“这些都是学员的画作?”
“对。”
我突然意识到她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万一她参加了这次画展呢?如果有她的作品,离她是不是又近了一步。
“我要找段玮璐的作品。”几乎是用尽全力,我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没有她的作品,我可能会被当做进来捣乱的吧。
“请跟我来,先生。”
出人意料,她真的参加了画展。
我跟在引导员身后,直到她带我走到那副画前,直到她转身离去,留我一人,在那幅画作前发呆。
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我现在的感受,那幅画描绘的是男孩和女孩坐在山顶看星星的故事,女孩指着天空……
“看,流星。”
夜色繁星,有那么几道银白色的线条划破夜空,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看到流星。
“许个愿吧,一起。”
“我希望我留在你身上的这个印记永远不会消失,就像我在你心里一样,伊万,也许你会忘记我,但我肯定会藏在你心里的某一个角落。”
我突然意识到画里的男主角是我,没有任何人知道,画里的男女是我和她,这是我们之间已经埋藏了十年的秘密。
“喜欢吗?我的画作。”
你如我期愿出现在这里,身着最美的那身碎花裙,声音依旧那么洁净无暇,曾今那声音只属于我一人。现在你却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那么早就放弃。可你身边的那个位置早已不属于我,另一个男人占据了你的心,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喜欢。”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有些湿润,竭尽全力不在你面前失态,那是我唯一能做到的。我很高兴,也很失落。脑海里想起了曾今我们有过的七天,我迫使自己不去回忆当初的情景,至少不要让我在这里流下眼泪。
你摇了摇微微愣神的我,我告诉你我没事,转身仓促走开。
把那把生锈的刻刀给引导员,让她交给璐璐。不等引导员问为什么,我便疯了似地逃出画展会场。
陆阳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告诉我稳定一下情绪,我们应该去吃饭了。
我很感谢他这样。
夜幕低垂,街灯初亮。我们坐在并不算太大的餐馆里,拿着菜单向服务员点餐,他还不忘跟服务生调侃两句。
“伊万,我觉得这顿你得请我。”
“真是荣幸,我可请了你四天了。”
“可今天不一样。”
“为什么?”
“你见到她了。”
我点了点头说是,这顿我请他,虽然我见到她的结果并不算太好。
他问我哪里不好,我说她有了属于自己的男人。
他抓着我的手,告诉我,没有谁属于谁,只有争取到了才是自己的。
我告诉他,我早已失去争取的机会,现在,我该回到属于我的现实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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