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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草蛋,喝酒去!”
“喝酒去!”
满庄都是江湖豪客,李源一点都不认生,撸起袖子四处找人划拳斗酒。不久便醉倒在酒桌上。
月挂林梢,李源拍着几乎要裂开的脑壳,向着李家主宅走去。
上午老夫人轻描淡写就将小貂捏在了手里,将它吓的瑟瑟发抖。
那短短的一瞬,李源很轻易就体察到了天地元气的细微波动。
这种细致入微的操控能力非洞玄之上的修士不能掌握。李家的这位老祖宗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大修士!
李源来到李宅便是打算询问一些丹田和经脉的问题,当然若老夫人能出手直接解开那道封印则是最好的。
李老夫人是李源这些年在北疆的漂泊中遇到的唯一一位大修士,李源不想错过。月明星稀,银霜满路。一片阴影铺在两岔口的店门前。
两岔口位于商业街最高处,更是死胡同的巷尾,深夜时分自然空无一人,否则一定会听到阴影中传出的切切私语声。
“伊夫,我还是觉得这么做可能会激怒那个李维的,一个地精能有什么秘密,就算是有,地精的秘密又值几个钱啊?那个李维可真真就是个狠角色,滚刀肉,犯不着啊。”
“理智上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潜意识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这里面有猫腻,有很重要的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
尤其是那个铁盒子,我很好奇是做什么用的,能让我那个好兄长珍而重之地收藏多年,而且你也看到了那个老地精眼中的贪婪简直能融化铁块。一定没那么简单。
白天被李维摆了一道,我亲爱的兄长和那些废物哥哥们一定会找我的麻烦的,筹码太少啊,所以每一条路都要尝试着走一下才行……。”
两个笼罩在灰色斗篷中的正是伊夫和皮特。
说话间皮特已经将店门无声无息地从外面打开了。踮脚走进黑郁郁的房间里,眼睛还没适应屋里的黑暗便被一下子敲昏过去。
两名地精刺客将伊夫和皮特拖进了卧室,卧室里满当当挤着十多个目光热切而沉静的地精。老地精提姆被他们簇拥在中间,平静地分派着任务。
“揭下伊夫的家族徽记,将他们两人扔到零区下水道里去。”被老地精随口决定了命运的伊夫两人很快地消失在那间电梯间一样的传送室里。一枚徽记被丢在了大厅里。
清晨,李维伸个长长的懒腰,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就是爽。
韦斯特上身笔挺黑色正装,正在骚包地将镜子在身前左右摇晃,右手的尾指轻轻捋过额前一丝散落的头发。
只是镜子照不到的下身却是一条纯白四角裤,两只黑色及膝棉袜,中间露出飘飘的大腿毛。
法利赛看到李维醒来表情便有些纠结。显然在龙美人店里的那点小龌龊在他的心里还系着小疙瘩。
韦斯特最是见不得这种小肚鸡肠,将镜子丢开,对李维说道:“穿衣服,我们三个要出门了。”
在路上李维从韦斯特的口中得知今天是李维和法利赛跟导师报道的日子。
普拉塔魔武学院的招生季还在四个月之后,而且李维和法利赛本身就没有进学院按部就班学习的打算,也没有必要。
有资格角逐加入紫荆花环资格的本身就年轻人中的一时翘楚。因此所谓导师更像是辅导员或者作坊里的工段长,不负责教授什么,只是一个领队性质的。
“你们的导师托马斯……”
“圣骑士托马斯!”法利赛不悦地打断了韦斯特的介绍,听得出来韦斯特的语气中满是戏谑和不庄重。
“哦吼?”韦斯特的腔调怪声怪气地,看向法利赛的目光更是古里古怪,长长的停顿一下之后才继续说道:“你们的导师圣骑士托马斯落脚的地方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一会带你们看场好戏。”
“去他的家吗?”法利赛有些激动了,虽然早就知道要面见自己的偶像,但然不自禁地手足无措起来。
“托马斯大人怎么会在家里,大人可是圣骑士哎!”
法利赛心里恨恨的重复着李维昨天的话:“要不是打不过你们俩我早跟你们拼了。”
“话说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啊?”李维有些疑惑地问道。竞争紫荆花环的名额压根就没有韦斯特的份,他反而比李维还热心。
“伙计,见外了不是,咱们谁跟谁啊。”
“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李维忍着膈应回应道。
“主要是有好戏可看。”
“滚!”
一辆敞篷马车从三个人的身边跑过,车上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人,唇上浓密的暗金色胡须卷曲出两个蝌蚪尾巴。
“快走,好戏要开场了。”韦斯特拉着两人急匆匆地追着马车跑向前方。
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不远处的一处别墅门口,中年人不等停稳便一跃而下,如同一块石头砸在地上,震得他满身的肥肉上下荡漾。
此时韦斯特和李维已经快步绕到了别墅的后方,轻巧地翻过矮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看家狗拍翻在地。
听到一声短促的看家狗的呜咽声,追在身后的法利赛微微犹豫之后也只得翻入墙内,好歹自己的看着那两个没溜的人。一万个想不明白朝圣之旅怎么会眨眼间变成了溜门撬锁。
法利赛几乎要一个趔趄崴了脚脖子,幸好被李维一把扶住,而他的嘴巴也被韦斯特死死地捂住了,只是他的眼睛却瞪成了铜铃一样。
随风飘荡地窗帘半掩着满室的**,两条光光的肉,虫正在忘情地做着没羞臊的事儿。
一个身材高挑丰满的美妇背对着窗口单脚站在华丽的梳妆台前,身后一个矮瘦的男人正钳着她的细腰纵马驰骋。
从梳妆台的镜子中清晰地看到她满脸潮红,镜中的影像让她秀眉微戚,左手的手指紧紧地抠在嘴巴里,口涎顺着玉臂流成晶莹细丝。搁在梳妆台的左脚挑着一只晃成钟摆的红色高跟鞋,隐约露出大腿内侧纹着一条盘成一盘的蛇。高高盘起的贵妇发式上一枚水晶皇冠被撞击地东倒西歪。
咣当——,别墅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屋里屋外的几个人全都被惊醒过来。
韦斯特扯着两个同伴一猫腰躲在在花丛后面。而屋里的男人反应则更加迅捷如猎豹,一个飞扑,乳燕投林一样搓着地面钻进了床底。美妇飞快地抄起一件白色纱衣掩住仍然颤抖着提不起劲来的身躯。
怒容满面的秃顶中年人一脚将卧室门踹开,自己捧在手心的爱妻正斜倚在梳妆台上,脸上潮红一片,敞开的领口下杂乱着几枚吻痕,更让他怒火焚烧的是一线清亮的液体正顺着爱妻绷紧的大腿向下蜿蜒着。
男人几步窜到美妇身前手掌高高扬起,吓得美妇一声尖叫两手抱在头上。看着爱妻花一样的娇颜,男人颤抖的手终究只是恨恨地拍在梳妆台上。
男人困兽一样在房间里乱窜,发疯地将衣橱推倒在地,嘴里高喊着:“人呢,你把减夫藏哪里了?”
附身看向床下时恰恰对上一双讪笑的脸。男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便一脚将大床踹地横移出去。然后就在五双眼睛的注视下那条溜溜的虫飞快地蠕动着,贴着地面,平躺着,螃蟹一样横移回了床下。
然后中年人再踹,肉继续当螃蟹,如是再三,韦斯特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那对夫妻愕然地看向院子,继而顺着韦斯特的手指看到那条虫已经狗撵着一样晃着白花花的屁股冲出了房门,手里还不忘抱着自己的衣服。
“快跟上。”韦斯特拉着两名同伴急追出去。法利赛感觉这个世界不会好了。纵然再迟钝也反应过来那个矮瘦的虫就是自己崇拜了多年的偶像圣骑士托马斯。碎三观啊。
“你搞得怪?”这么一场热血喷张的大戏显然不是什么巧遇可以解释的了的。
“嘿嘿,我好心给那绿毛龟送了个口信……”韦斯特话未说完便机智的住了嘴,远远地街角处那个白花花的光猪正在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
走上前去,三个人难免有些尴尬,倒是托马斯若无其事的样子,早在三人翻墙时他就已经被惊动了,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老家伙听完三人的介绍甚至还道貌岸然地鼓励了几句,然后留下一句:“没事不用找我,有事更别来找我”就这么背着手溜达着走了。
三人为之绝倒。
“哎——”长长的叹息声第九次响起。
优雅绅士的活字典,一贯笑脸示人的韦斯特毫无风度的蹲在一个狭窄幽暗的小巷子里,身后是小酒馆豁口狼牙的木板后门和酒馆里关不住的喧闹。
“哎——”一丝不苟的领结已经被揉。搓撕扯成了蔫海带,英俊的面容模糊在蒸腾的烟气中,脚下烟头遍地。
一见倾心了,韦斯特觉得自己麻烦大了。与伊莉莎在龙美人旅馆邂逅之后小厨娘的影子就一直在眼前晃啊晃的,鼻腔里似乎还萦绕着那丝幽幽的体香。
小姑娘甚至出现在了自己的梦中,韦斯特甚至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做梦是在七十年前还是一百年前了。
再次探指,最后一支烟的烟蒂已经被丢在脚下了,韦斯特随手将烟盒捏成纸团,低语道:“找乐子去,懒骨头!”
下一刻衣冠楚楚,被风稀释过的烟草味掺杂了些许男士香水,勾兑成一种深沉的男人味。
人模狗样胸前搔包地插着一朵红玫瑰,怀里拥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孩。
李维再次见到韦斯特时的场景就是这样的,男的热情如火,在行人不断的街边霸道地压着女孩深情拥吻。女孩整个身子躺在韦斯特的左臂弯里,被吻得气喘吁吁,一只小脚不停地在韦斯特的小腿上摩擦着。
微微错愕之后李维缩缩脖子脚下生风准备扮演无关的路人甲。擦肩而过时却恰巧对上了一双明亮戏谑满是得意的眸子。
“接吻都这么不专心,花心大萝卜。”李维心里暗骂着,却只能堆出笑脸上前打招呼:“嗨!”
只是当那个小女孩露出真容时李维的下巴都碎地上了,气喘吁吁,脸颊酡红,杏眼潮润,娇柔无力地倚在韦斯特臂弯里的赫然是狠狠地整蛊过韦斯特的戴娜学姐。
直到戴娜喘匀了气带回了那副黑框眼镜,李维指着他俩的手指还在抽鸡爪疯。
韦斯特得意地用力一收拥着戴娜的左臂,抬抬下巴,坐等李维的羡慕嫉妒恨。戴娜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一下肘在韦斯特的小腹上,从他的臂弯里解脱出来。
“伙计,急匆匆地这是干嘛去?”
李维从怀里掏出几张卷轴,有气无力地说:“还不是伊夫那孙子,市政厅下了强制订单,我正满世界收购卷轴呢,腿都要跑断了。”
“就收了这么几张?”
“还死贵死贵的。”
李维忿忿地说道:“就一张初级冰箭卷轴居然腆着脸要二十个金币,要不是时间紧迫我哪里用得着这些二杆子,这种初级卷轴我可是百分百的成功率。”
“百分百成功率?”韦斯特和戴娜同声惊问道。
“控制好笔尖的力度,按规范输出精神力强度,没什么难的嘛!”
早年间为了训练魔法控制力,李维曾经专门受过银龙伊莎贝拉的特训,特训的结果好得惊人,抄写卷轴成为了李维第一个被发现的天赋,虽然那时仅限于低等卷轴。
看着李维诧异无辜的表情戴娜恨得牙痒痒,成功率百分百,这是多么找人嫉恨的数据,如果不是早先听安娜提过一嘴戴娜早就一个闪电劈李维脑袋上,再对着那张恬不知耻的骗子脸一通大吼:
“老娘我堪堪七成的成功率就被学院里的那帮子老不死们说成百年不遇的天才,百分百的成功率,当自己是魔法女神密特拉的姘头?没睡醒吧!”
强忍着拿为了约会新涂了鲜红指甲油的长指甲去挠墙的冲动,戴娜只能蔫头蔫脑地咕哝一句:“说的轻巧。”
确实是说起来轻巧,抄写魔法卷轴首先需要的便是微雕师傅们一样稳定而精准的手,非如此不能画出精度要求极高的曲线。戴娜的失败率就是因此被死死的卡在百分之七十上。
魔法师们常年被魔法元素侵蚀的身体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再贴切不过,这种精确到毫米的描摹复制委实有些难为他们了。
有能力做到这点的高级武士们却偏偏没有精妙的魔力操控能力。史上最伟大的卷轴法师牛顿早年就曾经感慨过:“对于卷轴师来说魔武双修才是王道。”
韦斯特则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维若有所思的沉吟着。
“有什么用,那么大一笔订单我一个人就是不吃不睡也抄不完啊,愁死个人。”
“出门没带脑子?没头苍蝇似的!”语调沉稳,字字嘲讽。脸上潮红渐渐消褪的戴娜学姐变回了傲娇的女学霸:“魔法卷轴历来是佣兵团的战略储备物资,所有的渠道早就被瓜分殆尽,敢上门撬墙角没佣兵团把你打出门去就算你运气好。
“学姐有门路?”李维不怒反喜,想起戴娜学姐魔法师的身份顿时觉得看到了曙光。
“背靠着普拉塔魔武学院居然出门去找那些不入流的小作坊,真是脑子坏掉了。”戴娜从李维手中抽出那张市政厅下发的采购单浏览过后便大包大揽地说道:“交给姐姐我了。”
这下李维彻底松了口气,放下心事之后李维促狭地调笑起俩人来:“一眼没看住你们俩居然有一腿了,看上这个花心大萝卜了?姐姐放心以后我看着他,敢胡搞腿打断。”
“长得帅呗,拦都拦不住。”韦斯特的话语满是男人的洋洋自大。
“学姐我准备把一生都奉献给魔法研究了,情情爱爱什么的太幼稚,完全是浪费时间,可是生理问题总是憋着也不健康。他都不怕死送上门来了当然不能浪费掉,总好过又硬有冰的按摩棒。”
这么彪悍的回答完全出乎两个男人的预料,一时间笑容僵在了脸上。哪怕习惯了天明就分手的韦斯特都被这尺果果的标榜给膈应到了,得意了半天自己就是跟按摩棒,还是替代品。俩人都郁闷了。
“去你的宿舍还是去我的宿舍?”戴娜微微点头,牵着韦斯特的手将“按摩棒”拖走了。
“太可怕了。”李维打个哆嗦,打定主意以后不招惹这位学姐。
吃配偶的螳螂一样,前脚还柔情拥吻,喘息未定就理智到冷漠,并非不懂风情,仅仅是戴娜用强大的理智将心底所有的悸动掐死在萌芽之中。
李维摇摇头打算去剩下的几家魔法小作坊里扫货,同时也算是悄悄地去同行们的老巢里探听一下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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