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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麻烦。”
李源揉揉眉心:“因为谁都没有想过居然能赢,现在抓了王爷您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赖三,你TND还别瞪我,难不成出城的时候你就想过胜了之后去当官还是发财娶媳妇?
十万大军呐,俩时辰,就是十万头猪……”
“三万人”福王小声辩解了一句,看李源有些茫然,便补充道:“起兵的时候只有三万人。”
李源立马狠狠地看向董忠福。早在围城之初他便拍着胸脯说过:“城外有五六万大军。”当时李源还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句:“曹阿满提兵攻赤壁号称八十三万,实际不过二十万人。只虚报一倍,福王实诚人呐!”
“瞪我做什么,起兵时三万,一路裹挟流民还有后来加入进来的南蛮首领,随军商贾,五万只多不少。小子,再翻白眼小心抽你,我可是你老丈人,你还翻了天不成?”
董忠福叉着腰一瞪眼,李源立即举手投降。打小被人家驮在脖子上长大的,还有个屁的威严。
“扯这些有什么意思?反正我们赢了不是,要是知道打仗这么儿戏我们早该杀出来了。”赖三残了一臂,可是劫后余生,心中火烧火燎的狂喜让他的脸色潮红,瞳孔都放大了不少。
“是啊,连造反都这么儿戏,谁能料到呢?”宋道人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城里的笼罩着的哀伤绝望以及疯狂,冲阵时的势如破竹,完全只有在梦中才有可能出现的场景。
“儿戏,太儿戏了。福王殿下,听说您早年就颇有闲名,在京都时便招揽了很多大名士大豪侠,又将广南治理的井井有条,政通人和。想来也是个老糊涂,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子?殿下能否给我解解惑?”
“儿戏?的确是为儿女们不得不出来做场戏啊。”福王一声长叹,扯开了话头恐惧便淡去了不少,身子不那么僵硬了:
“打从开始我便没有真正想过造反。去碰太和殿里那把椅子?我又不是个疯的。皇族有多深的底蕴别人不知道,我会没数?那纯粹是找死。”
“皇族的杀手锏,说来听听?”李源下意识地说出声来。
福王目光复杂地盯了李源一眼,却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早年跟皇兄争皇位,他几次三番下毒手,害死了我恩师。我也没闲着,皇后一家两百多口人命算到我头上,不冤枉。总之仇是结大了。
父皇最宠我,可是终究没能争过他。父皇大行前下旨让我到广南就藩,就是想保住我这条命。
皇兄心眼小,不能明着下手,知道我最宝贝一儿一女,刚一继位就把明珠和亲到了北胡。从此我们父女只能相隔千里。
没两年皇兄就驾崩了,可是皇后也加封成了皇太后。我那皇帝侄儿阴狠归阴狠却也是个心疼娘的孝顺孩子,自然想替皇太后除了这块心病,顺势除掉一个藩镇,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春天派了钦差来广南百般刁难,想的便是要寻个由头将熙儿废郡王贬为庶民。熙儿年轻气盛果然落入了圈套。五月贬斥的诏书就出了京城。
这时候明珠从草原上偷偷派信使送来了封信,信上说北胡的老汗王已经召集各部落祭天盟誓,大军不日就要南下,这次南下阵势空前强大。
让我出兵南北呼应,只要打下建康,趁着朝廷无力征讨站稳了脚跟,便能划江而治。
纵然守不住建康城,退回到广南,她也能帮我们爷俩跟朝廷讨价还价,至少可以保住熙儿的郡王名号和封地。
明珠也是有私心的,娘家势力大她才能说话硬气些。
为了这对儿女我咬咬牙就拼了这把老骨头。
为人父者不能太惜身啊!”
福王一番话情真意切,聊家常一样婉婉道出了一个父亲的辛苦,听得不少有孩子的兵丁们心有戚戚焉。就连冷着脸的李崇矩看向福王的目光都柔和了很多。
“狗咬狗一嘴毛。”李源一句话赢得了董忠福等人的一片火辣辣的怒视,只得撇撇嘴:“好吧,换个词,官比民反。
福王殿下刚刚说的不过是动机而已,哪怕您舐犊之情感天动地,造反终究是要看实力的。
可是一场仗打下来除了那名阵师之外一个厉害角色都没有碰到,三万将士全都脑子进水了?看不到一点希望就跟你一起干这抄家灭族的勾当?”
“端木洋”福王说出一个名字。
“青苍端木洋?”李崇矩惊呼一声,继而点头:“守城名将,当初领三千步卒在朔方草原上硬抗一万精骑兵,守城三日还能安然撤退。我对端木将军也是仰慕已久。
难怪前些日子大营守得泼水不进,围城最忌一仗不打的这么枯围,大军枯围四个月军心竟然没有崩溃,非端木洋这样的大帅不能驾驭。只是……”
“只是本万不能尽用其才?
端木洋那性子……,他不止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跟我争吵,极力反对这么枯围奚阳城,哪怕只是轮番叫阵也好。只是城头上挂着太祖太宗和最疼爱我的父皇的神位,我怎么能……。每次都让我很没有面子。
行军布阵一概不许我过问,将校提拔、军功复核、粮草配给,大营里所有都掌控在他的手中,恩威全都出自他的口中,众人对他言听计从。让我如何放得下心来?
熙儿重伤之后,我假意迁怒于端木洋,让他带熙儿返回师门青苍门疗伤。想要重掌军权。可是端木洋布置的营盘太过繁琐,我根本掌控不了,只能乱调一气,搞得兵不知将,将找不到兵。
等我发觉不足以担当时,端木洋已然离开。当时我心存侥幸,想着奚阳城里没多少残兵了,断然没胆子出城袭营。结果……。”
“倘若端木洋主持大营,我们是万万打不进来的。”李崇矩苦笑着摇摇头。
这就是命呐!
李源以及中军帐里的众人不禁后怕不已,真是天助我也,回头一定去庙里多烧几炷香,多磕几个头。
“还有别人没?”
“杨凯峰”福王咬牙切齿地吐露出一个名字,如果端木洋的离开是他自作孽,那杨凯峰的逃跑便是福王最难以接受的背叛。
“狂狮杨凯峰!”宋道人惊呼一声。狂狮杨凯峰成名多年,是神将中的佼佼者,没有打过,便是李崇矩都未必敢打包票能胜过他。
“元山六杰”
“孙明瑞”
“封俊”
“宋金刚”
“聂远”
“钱山钱海”
福王每说一个名字便引来一阵惊呼,每一个都是名震南蛮的强者。
除了聂远和钱山钱海兄弟,可是其他几人全都没有露面,否则那么多强者联手攻击,李崇矩四人绝对活不到此时,更不要提生擒福王。
“白灵”福王说出了最后一个名字。
“白灵是谁?从没听过这人的名号啊。”宋道人问道。
“虽然本王不能修行,但是端木洋和杨凯峰都曾经对本王说过,此女有鬼神莫测之能,万万不可轻视。”
宋道人点点头,记在了心上。
虽然所有的名字都极其陌生,但是宋道人和李崇矩的反应便说明了一切。
福王摊摊手:“非战之罪,实在是天要灭了本王!”
李源拍拍胸口万分庆幸地说道:“回去之后一定给城里的菩萨塑个金身,砸锅卖铁都得塑。”
中军帐里黑压压的脑袋全都有规律的的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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