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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刀子!”
正要扑上去的青竹帮众顿时吓得后退几步。一名冲得最靠前的被一下划在胸膛上,却没有多少血流出来。
木犀尖叫着,手里握着一根拇指粗的铁条,铁条一端磨得银光闪闪,其实也只是看着吓人,没有多少杀伤力。
“够劲!”受伤的帮众满不在乎地揉揉胸膛,从背后掣出一根短棍,狞笑着逼上前去。其他几人也抄着家伙事一起围堵。
木犀满眼绝望,像她这样散居在大山里的流民即便是死在城里也没有人会在意,官府查都懒得查一下,而且落入他们手中想死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向着李源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倒转铁条奋力刺向自己的腹部。可是就是这稍稍迟疑的一瞬,一条短棍啪地敲在了她的手腕上。
“啊!”一声惨叫,铁条应声落地。几个人一拥而上,将木犀扑倒在地。
“别玩了,赶紧去交差。”青竹帮的头领怒叱一声,手中的短棍始终横对着李源的方向,防备着。
对身后的尖叫声充耳不闻,李源摇摇头,苦恼地快步赶往自己的小店。这么任性这么作的孩子,他不想搭理。
虽然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想想还是算了。这孩子犯了众怒。青竹社和张屠户会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的。自己能说上句好话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吓,大哥,这是个女的。”一个帮众在木犀的胸前掏了一把,大呼小叫起来。
“嘿嘿,下手轻点,别弄死了,等兄弟们快活快活,把她卖到娼寮里去。”
“堵住嘴巴找张大善人领赏去先。”
一群人嘻嘻哈哈从身后赶过来,领头的还冲李源拱拱手。擦肩而过时李源恰好对上了小猎户的那双眼睛,泪珠子流成了串,再也找不到倔强和欢快,眼神中只有绝望和无助。
不知为何,李源的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另外一幅画面:一个八、九岁的蛮族小女奴,整整一个冬天都独自窝在湿冷而漆黑的羊圈里,每天晚上只有一只名叫咩咩的小羊陪伴和取暖。
“阿蕾,不饿,也不冷,阿蕾有咩咩陪着,不怕黑的……”她就这么瑟瑟的抖着到天亮。
那是阿蕾曾经向李源讲起过的童年旧事。
“那些个寒夜里阿娘也是这么的无助和绝望吧。”
两世为人,李源加起来的年纪远大过阿蕾,虽然是她的儿子,但是这个世上他最心痛的从来都是这个卑苦的阿娘。
“众位当家,小姑娘不懂事一时胡闹,诸位都是豪气的汉子,何必太计较,没得坏了名声!这些银子多少是个心意,请大伙喝一碗酒,张老抠那里我跟他交涉便是。”李源将十两银子拱在手心托到青竹帮众人眼前,心疼的要死。
木犀的目光瞬间点亮了。
“大哥,别搭理他,去张屠户那里也是领这么多银子,还能多个小娘乐呵乐呵。”
“是啊,半年多没摸女人了,没银子赚也得把这小娘皮留下。”
……
青竹帮头领微一沉吟便拱手说道:“源少爷仁义,可是我们一帮苦哈哈打算在西城安身立命,这是第一单生意,不敢坏了信誉,万望体谅。”
交涉失败,木犀丝毫没有绝望,依旧殷切地望着李源。
虽然眼前的少女不是阿蕾,但是恻隐之心一经生出便再难压制,李源也没有压制,他直接挥拳冲了上去。
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之后,青竹社的汉子们躺了一地。虽然他们悍不畏死,然而手上的功夫太过粗劣,全是些庄稼把式,根本近不了李源的身。
扯开小猎户身上的绳子,李源阴沉着脸往回走。现在带这个惹祸精去铁匠铺的话她还不得让西市的商户们给打死啊。
小猎户的脸上被泪水和鼻涕糊成了小花脸,细声抽噎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都督府的角门外,李源停住脚步,虎着脸问道:“知道错了吗?”
一直虎里虎气的小猎户瘪着嘴,温顺的像个鹌鹑:“知道了。”
“大点声!”
小猎户吓一大跳,扁扁嘴又要哭出来。
“不许哭!”
“哇,你欺负人!”
……
“姑奶奶,求你了,别哭了好不好!”李源快哭了。
刚刚动念救下她时,李源便有所图谋,女孩,猎户出身力气大,性子泼辣不怕事,只要能跟阿娘合得来,绝对是个完美的小帮佣。
悄悄带着木犀溜进大都督府,直到见到阿蕾,小猎户才收住眼泪,被阿蕾哄了几句便破涕为笑了。
“我叫木樨,是一种很香很香的花儿。”
“就桂花呗。”李源撇撇嘴,扯着怪腔喊了那句很经典的吆喝:“桂花,上酸菜!”
“哪里有酸菜?”木樨样子让李源有种明珠暗投的感觉。
木樨一点都不认生,忙里忙外的像那个勤劳的田螺姑娘,甚至还帮李源打扫了一下屋子。跟阿娘有说有笑,相处融洽极了。
李源摸摸下巴暗自拍板:“就她了。”
“过几天我会进山一趟,大概在山里待一个月,我想让你帮我照看一下我阿娘……”
“好啊!”木犀很干脆地插口答应道。
“我会付给你十两银子的报酬,啊?你说什么?”
“我说好啊。”
李源有种一脚踏空的感觉:“刚刚我给你说的时候你没听到?我跟我阿娘在府里的处境很不好的,很多人……”
“我知道啊,我答应照顾婶儿。你放心去吧。”
“可是……”李源有些够不清楚状况了,这小妮子脑袋抽筋了?靠不靠谱?
“你救了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小姑娘挺着完全看不出来的小胸脯,挑着下巴:“我们山里人是知恩图报的!”
“不过……。”木犀好像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李源随手将十两银子拍进她手里:“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吧。”
“我得回家跟我娘说一声才行,很快就回来。”木犀扭捏了一下,鼓足勇气大声说道:“这钱算我借你的,以后我打到猎物卖了还你。”
说完窘着脸蹬蹬蹬跑到里屋去陪阿蕾聊天去了。
“事妈!”摇摇头走进里屋,准备跟阿娘交代几句,刚进门便听见木犀疑惑地说道:“咦这幅画好奇怪呀!”
她手里拿的正是那副谢氏赏给李源的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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