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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边的所结的屏障竟也缓缓的晃动起来,“哥,人已归去了,你又何必呢。”虚空班首见此,竟也忘了自己与虚放师兄间的称位,而直呼了俗称。
合光大师见那虚放一时不能自已,捻珠轻声的心语传道:“他若去了,也只是他的定数罢了,你若悲痛,为师也能理解,但是那些灭寂的僧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道是,万物自缘而起,自缘而灭,依因缘而说,也依因缘而不可说,倘若你我败下此阵,那敬行和适才拼命护寺的众弟子堕了修罗道,那才是你我的罪行啊!”
虚放提袖拭去眼角的泪痕,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是啊,缘起缘灭还自在,敬行,为师也只愿你能出离得抛却众烦恼,换得清明与自在。”
那缓缓晃动的屏障渐渐的恢复了平静,障外的影像也渐渐的逝去。
“呵呵,断灭生死烦恼不易,寂灭万般恶鬼更难。”阿修罗懒懒的说道,“不过,你们若放了我,我会考虑不让你们血流成河,生生死死都轮回在我的法道中的,哈哈!再者那《天地劫》恐怕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放进了浮雕也不碍事!不过比较麻烦而已,但也只是小小的麻烦。”
圆悟禅师看着那懒心无常又势在必得的阿修罗神,转身望了望合光及同尘二人,继而握了握拳头,轻轻叹息。
合光大师好似感觉圆悟禅师有何隐情,他迫切的问询,“祖师,难道大势已去了吗?”
“现素者合光,抱朴者同尘,和光同尘本是与世无争,清心寡欲的意思,却不想乱世魔劫,又怎么能让人坐视不理。世人颠沛,也只愿我佛慈悲,化解万千孽行与悲苦,佛祖若要帮助世人渡此劫难也只能假手于你我了。”合光大师见圆悟祖师如此说道,心知祖师实有妙法,却隐下不说,但自己心中也略知了一二,便上前躬身一拜,细细的说道:“祖师爷,我与同尘二人本就起自微末,生命无常实属身外之物,过去听尊师遗训,凤凰每五百年便为世人投入焚焚的烈火当中,也只为化解人世间的仇恨与危难,祖师心知必有拯救苍生的妙法,若能让世人渡此劫难,我与同尘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呢。”说完便向同尘看去,同尘在一旁也深深的点头。
圆悟禅师见合光掷地有声的说道,一阵感念,心知也除去那个办法便别无他法了。
“徒儿你可知什么是真魂吗?”
“真魂?!”合光大师与同尘大师不解道!
“合光、同尘,本座之身实为真魂,肉体早已殒灭,料知今日之事,留真魂于此。”合光与同尘二人心中感知着圆悟祖师传来的声音,“合光,你若记得那《圆悟心经》最后几页,便知本座心法的最终妙义,你若不能领悟本座也不会怪你,如果断了此法,这三千世界必被这阿修罗神给掌控了。”
“领悟。。。。。。《圆悟心经》!?”合光大师费力的回忆那本传世的《圆悟心经》,末页处分明是残页几篇无丝毫记载,残缺处好似被人撕去,又好似自行断去自成一空缺!他抬头望向那漫天落下的粉色花蕊,俯身看着那满地圆形的树叶,一脸疑惑,一旁的同尘大师亦是不解的看着眼下的景致。
“《圆悟心经》那残缺处意指我佛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而成不成佛也只是‘彻悟’二字罢了。”
合光方丈沉吟了半晌,说道:“祖师,我明白了。”
转过身对着同尘轻声而言,“师弟,天魂自有天路,地魂自有归途,而人魂则流离于两者之间,而真魂便出自人魂!”
同尘见师兄这么说,一时沉默不语。
只听合光继续说:“人魂留于世间也只为一个‘缘’字罢了,若弃缘而彻悟。。。。。。!”
“师哥,你不便多说了,人生本就形同朝露,逝者如斯,缘起缘灭终归于无!”同尘一语道出,“我本已做好准备了,自末法大师圆寂之日起,我便知他也是这么想的。”
“舍生取义!”两人脑海中一同出现这个词语。
两位老僧,扶杖缓缓的坐下,双腿盘踞呈莲花坐像,双手十指交叉,母指中指相接,横卧于腹前,口中默念法咒!
“虚放师兄!方丈和同尘师叔在念着什么?”南角屏障处的虚空班首不解的心语道!
“是的,大师兄,你可知道方丈大师现在做的是什么,那手中的结印怎么不曾见过!还有那同尘师叔也是这样的姿势。”虚执看着那两人结的印,疑虑着。
“难道师傅要。。。。。。。?”虚放大师不忍再细想。
“徒儿们,为师只有几句话要交代,尔等谨记!自我寺创建以来,以田舍五间至今日楼宇万千,实为历代祖师爷所留的基业上再造今世之恢弘。今日魔障难逃,天下动乱,流民失所,尔等日后定要秉承佛法,渡世人于危难之中。为师资质浅薄未能护住寺中僧人,造此罪孽亦入不得本寺的涅磐堂,尔等也请忘记为师,日后切不可向后人提及,只当本寺自创建以来未曾有过合光方丈此人!”
“不,师傅!徒儿自幼便由师傅抚养,怎么可能就此作别呢!阿修罗,你给我过来!”虚念是四位班首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悲愤而言。
“虚念,你自幼与我情同父子,然而,万物终有归去时,终究只是一念而已,我知道你对万千事物的情感过于敏感,这也是为师取‘念’字于你的缘由。你切不可感情用事!”
“师傅,难道也只能那样了吗?”虚放心下不舍。
“虚放,想你入寺以来,为师对你最为严厉,只因日后衣钵必要传承于你,今后寺中巨细之事全由你一人安排。现如今,阿修罗神的可怕你和师弟们也是看见了,我与你们同尘师叔所结的‘入灭之印’也意指‘天人同归’的含义!或许就只能这样了。”
“师傅,或许合我们数人之力,还能挽救呢?”西角处的虚执放声道,几位班首同是点头以示尊崇。
“不可,这‘罗侯覆嶂’之术你们不可小觑,若没有四方屏障护佑,阖寺早已灰飞烟灭尽逝于空气中了,再者就算前来也不过是徒增几尊亡魂罢了,你们只可守护这座千年的古刹,也算是为为师的孽行积一点德了。”
一时,四位班首顿生感悟,虽是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虚放、虚空、虚执、虚念,记住为师的话,今后寺庙的祸福就在你们手中了。”
四位结屏障的班首,含泪听训,值此离别之际,望着合光方丈大师,声泪俱下!
只见合光与同尘二人低沉的念了一声“灭!”,那音色浑厚而沉闷地响彻于天地之间,二人身形依如先前,呈莲花坐姿,只是低下了头,再也顿首不起!
“师傅!”四位班首齐声吼道!
沙罗双树,佛祖入灭之地,横卧于此,悟得万物之根本,八识之依附,那漫天的花蕊好似人生的飘零,如此而来,如此而去,那圆形的树叶本就如万物的初始与归寂,周而复始!水尽处,花落时,叶归时,生死流转,因果轮回!天地间弹指而逝,情感间缘字不息!
那末端残缺的经文,本就空无,有为无时无还有,色做空时空亦色。那合光大师数年修持,苦心研习祖师爷的《圆悟心经》,也只有彼时才能通晓其中奥义,本以为“卐字法劫”已是归宗妙法,却不想仅是入门罢了。眼下,这合光与同尘二人心念“入灭法咒”,天、地、人三魂尽逝,幸得彼时领悟了《圆悟心经》而显出了真魂状态!
待合光与同尘睁开双眼时,只见四下清晰而透明,空无一物,只是淡淡的显现出墓地内的影像,一切都似乎可有可无般,两人也丝毫感觉不了时间与空间。
“色尘自有数,劫烬岂无年。”那苍劲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合光与同尘只见眼前渐渐的出现了一个人影,此人身着木兰色的衣袍,右肩偏搭一席黑绦浅红色的袈裟,手执一根禅杖,细看那人,眉毛疏淡而眼睛明亮,耳垂饱满,嘴角与下颚齐齐的落着些许胡渣,祥和之气蔚然而生。
“难不成是,是圆悟祖师!”
“不会又是阿修罗的幻像吧!”一旁的同尘怀疑道。
但见那执杖的僧人缓缓的走过来,“呵呵,同尘,还怕不是本座的真身吗?”
“拜见圆悟祖师!”合光同尘行礼道。
“现在可不是行这些礼数的时候,你们看那。”和光同尘向圆悟祖师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空中一个施咒的身影远远的定住一尊阿修罗神。
“咦,那身影好像。。。。。。?莫非是一个化身。”同尘看着那身影再看了看眼前的圆悟祖师。
“呵呵,天罡三十六变,地煞七十二变,真魂源自心法,心若百像,形则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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