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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明国,昆宁都护府,曲良县,罗雄镇。
这雨水,从傍晚开始,就稀里哗啦的,一直下个不停,仿佛没有尽头般。
现在时值三更,罗雄镇上的乡民都早已入睡,除了街上几家酒铺还零散着几盏灯,其他地方一片黑暗。这黑暗,伴着雨水,显得如此的空虚,闷热与冰冷。
这,是一个雨夜。
而这个小镇子,则早已被狂暴的雨声和死寂的黑夜所吞噬。
小镇东南边,坐落着一座占地七八亩的庄园,这是小镇首富王家的居所之地,王家府院。王家的生意做得很广,除了其主营的布匹买卖外,还同时经营着酒楼生意。可以说,王家的布匹店和酒楼遍布了整个昆宁府。
当然,王家除了经商外,在政治方面也小有成就,这不,王老爷子前两天才刚从朝中告老还乡回来,恰逢王老爷子七十大寿,于是王家广发请帖,宴请的都是周边有头有脸的人物。寿宴当天,罗雄镇的主要街干道是车水马龙,其热闹程度不下日常的集市天。据说就连昆宁府的都护都送来了贺贴,由此可见,王家的实力是有多么惊人了。
此刻,王家府院一片寂静,只有大门头上左右两盏红色大灯笼,在随着风不停地晃动。在大门后面屋廊下面,同样点着一盏小灯笼,而灯笼下面,两个护卫正紧着衣服,抱着刀蜷缩在角落里睡着,两人旁边,有个食篮,篮子里面是一些吃剩的饭菜和一个酒罐子。看着两人鼾声不断样子,怕是在梦乡之中遨游许久了。至于他们的本职工作,护卫院子的任务,嘿嘿,早就忘到天边去了吧。再说,这里可是王家,哪个不要命的敢翻墙进来偷东西不成。
对于这护卫二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雨季夜晚,只不过多了一场磅礴的大雨,多了一些嘈杂的风声雨声打雷声,至于其他的,和往常的没什么不同。
也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子的么,我们的过的每一天和以往的每一天又有什么不同呢,除非......
五更十分,雨非但未停,反而下得更大了,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一阵阵雨水撞击地面的声音,如此狂暴,却又如此清静,这是一个属于雨的世界。
灯笼里昏黄的火焰一闪一闪的,突然“啪”的一下,灯焰彻底的熄灭了,看来一个晚上的燃烧,灯油应该是消耗完了。也就在灯熄的一瞬间,睡梦中的护卫老李突然一阵冷战,从骨子里面生出一股无比的冰寒,而对于一个武者来说,这种冰寒老李很熟悉,那是一种被猎物盯上后的危险感。
老李猛地睁开眼睛,后背往角落一靠,右手顺势一挥,拔出怀中的长刀,口中大喝一声:“是谁!?”
而旁边另一个护卫小王也在这一声大喝中醒了过来,睁眼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连忙也抓起自己的刀,轻声问道:“李哥,怎么回事?”
“小心,有情况。”老李说完,便不再多话,双耳一凝,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周围的动静上。至于小王,自然也一副全神防备的姿态。
然而大半响,却没有半点动静,老李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沉声道:“谁在那里,不要装神弄鬼的,有本事....额——”一抹闪电划过,老李的的声音戛然而止。
“谁?!呃——”又是一抹闪电之后,小王的身体缓缓的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瞬间,他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肉香味,难道这就是死亡的味道,小王不知道,因为他已无法去思考任何问题。
直到死,两人都未看清,这个割走自己生命的人到底长了个什么样子。
鲜血顺着门廊,流过石阶,汇入了院子里面,染红了地上的雨水。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红色血水又慢慢被雨水所稀释,最后变得清澈...
这确实是一个平常的雨夜,有人生,有人死。而对于整个王家庄园来说,是后者。
在这个雨夜,一抹闪电,在王家的庄园里面不停的闪现,一抹闪电,一片腥红,一条人命。
或许有尖叫与呼救,但又如何,这所有的一切早已被这狂暴的雨声所淹没。
看来,这真是一个适合杀人的雨夜。
罗雄镇外有一条河水,叫多依河。而此时,臧悟正摸着黑淋着雨,一脸郁闷的在河里冲洗着自己的身子,一遍又一遍,时不时呢,还四周到处的瞅瞅,生怕人看见一样。这人难道神经病,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觉,鬼鬼祟祟的在河里洗什么澡?还是这么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当然不是,臧悟没有病,脑子也没有问题,相反,从小到大,如今十五岁了,乡邻里的叔伯姨婶都夸他聪明伶俐,就连那小镇学堂不苟言笑的冯先生都对他赞赏有加。那又为何?唉,说起此事,臧悟不禁一阵无语。
话说前几天,臧悟姑父他们的商队从苏杭城跑商到昆宁,途径罗雄镇,而臧悟的父母恰好也正准备趁着农活不忙,去昆宁城一趟,拜访一下以前的一个亲戚,于是便顺路一起去了。
说起来也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臧悟的父母做一辈子的农民,深知做农民的辛苦,两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走自己的老路,同样做一辈子的农民。所以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天起,夫妻两人就决定,就算再怎么苦,也要让孩子去读书认字,以后能够混出一番出息来,就算没什么大的出息,那也总比自己做农民强不是,于是臧悟6岁那年,进了学堂。
正所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贫穷的磨练可以让一个孩子更早的成熟起来,变得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懂事。自从进入学堂后,臧悟在学业方面十分刻苦,待人接物也比较沉稳礼貌,而一个成绩好又懂事的孩子,总是会博得老师的青睐,这也是学堂的冯老先生喜欢臧悟的原因。
臧悟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不,就在今年三月的乡试中,臧悟以第一名的成绩脱颖而出,这也意味着,臧悟可以参加府试了,而府试一过,就有了参与当地底层官员的选拔资格,说通俗点就是可以考官当了,就和我们现在考公务员一样。这也是臧悟父母的期望,吃官家饭那可是铁饭碗,比自己当农民那是好上千倍万倍的。
臧悟父母这次去昆宁城,就是为了臧悟府试这件事情去的。府试三年一次,考试地点就设在每一个府的府城,而昆宁都护府的府城,自然就昆宁城了。虽然距离下次府试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但提早到昆宁熟悉环境还是必须的,而且如果可以找份工,边赚钱边考,这样也可以减轻一些家里的负担。
其实,对于如何通过府试,除了这种按部就班的参加府试外,还有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选择进入学府深造,太明国的律法有规定,凡是通过学府学习并获得结业文书后,就默认直接通过府试,获得参与当地官员选拔,以及参加全国五年一考的会试的资格。会试通过后,你就可以获得参加全国官员选拔的资格了。(具体参考现在的公务员考试)
当然,臧悟也可以选择第二种方法,去参加自己相中的那座学府的入学考试,然后等着毕业,不过由于学费的原因,并不是首选的选择。
话再说回来,臧悟父母离开罗雄去了昆宁,那家里自然就只剩臧悟一人了。而臧悟是一个怕麻烦的人,说直点也就是一个比较懒的孩子罢了,再加上父母一走,多年被束缚的绳子一松,那不是欢天喜地,寻了几个小伙伴大玩特玩,放牛钓鱼摘野果,要多开心那是有多开心。然后昨天玩疯了,直到傍晚天快下雨的时候才回到家,而这肚子一饿,人又懒怕麻烦,那不就直接凑合凑合,冷饭剩菜也不热热就直接吞到肚子里去了。但这个大热天乱吃剩菜,是有代价的,这不,到了半夜,臧悟耐不住了,为啥,拉肚子了呗。
大伙如果去过那种偏远的山村应该都知道,农村的茅屋那都是相当简易的,就几根木头在粪坑上一搭,那就算是成了,而这些木头呢,经过长年的雨水啊尿啊的冲淋,是比较的滑的,这人上茅房的时候呢,还得小心翼翼的,两腿要先试着试着,等确定稳了,那才在木头上一蹲。
而这拉肚子呢,那要跑得快,因为跑不快那不就拉裤子了。但这一跑快也容易出事,特别是在这种下雨天.....那茅屋里的几根滑木头可不是用来看的....
于是“蹦”的一声,臧悟掉粪坑里了。
臧悟已经洗了四五遍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的问题,总觉得身上还是残留那么一股味道。臧悟又看了看四周,没人。还好啊,这是晚上,要是白天,自己的名声可就坏了,万一再被她知道了....想想,臧悟都觉得恐怖,赶忙甩了甩头,把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出去。
再洗个一遍,算了,再洗两遍就回家吧,虽说水不是太冷,自己身体也不差,但这大晚上的呆水里,又淋着雨,难保不会着个凉生个病来着,臧悟心里想着,手上又加紧了速度在身上到处洗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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