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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一片漆黑,泥土已成焦,原先花草的色彩不知在哪年已褪换彩衣,随时光泯灭,如今在大地里,焦土里伸展出来的,是那黑色的草,黑色的花,深沉而又妖异的存在着。树木也是黑的,但那不是焦黑,而是透出金属的质感。树枝没有了那绿幽幽的叶,没有那茂密的叶间呈现的一点花的色彩,即使枯黄的落叶也不见,有的只是黑,让树干更坚硬,让树干依然耸立不倒的黑。无叶的树还是树吗?但树依然耸立着,以树的身份存在着,像个倔强的孩子,似在等待,似在盼望。。。。。。。
夜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言辞,身上没有一丝力量的气息,但他给人的感觉,却仿佛众生都比他低矮,一切万物都需仰视他,他的抬手,万物惊惧,他的一言,如同天威。他如同站在山之巅,众生之上,生灵之主宰。
但此刻,他只是静静的站着,像那树干一样,像个倔強的孩子,站在那里。他的眼中没有周围那散出惊天气息的五位绝世强者,他的眼,他的心,很小,只能装满他怀中的女子的容颜。
那是一位绝美的女子,安静祥和的脸庞不沾染世俗的尘污,一身白衣更添几分仙子气息。此刻,在夜心中,世间一切都不重要了,权利,力量,甚至他的性命,都比不上他望着怀中沉睡的女子一眼来的重要,或许,只有夜相信,她是沉睡了。
“夜,这一切,该结束了。”周围的五人之中,一个男子叹气说道。
夜听闻此言,忽的一笑,紧接着大笑起来,“结束?不,这场战争从未结束过,这只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地狱,还会再次来临!”
夜的表情有愤怒,有不甘,甚至还有悲哀,但是,下一刻,他的神色出现了癫狂,那是刻在骨子里,流淌在血肉里的极端情绪,这是从心脏,从大脑,从灵魂爆发的癫狂之意。在这时,这股癫狂之意从他身上爆发而出,如果周围那五位绝世强者身上散发出的是惊天气势,那夜此刻由癫狂之意爆发出的是破天的气势,此气势一现,狂风不敢呼啸,大地不敢破裂,雷电不敢游走,仿佛万物皆惧,不敢动,动者,皆灭!
此刻,此气势冲天而起,直破苍穹,与苍穹一战,与苍穹相争,欲,取天而代之,欲,主宰天!
“这,这是燃魂啊!”
“夜,你疯了,快停止啊!”
燃魂一起,不可停。燃魂,九息,九息尽,人亡!癫,极端情绪,成魔的执念;狂,不惧天地,不可拘。此乃癫狂,夜的癫狂!
一息,夜平静的看着周围的五人,“你们,拯救不了我,也拯救不了你们自己。”
三息,夜望着这漆黑的大地,那倔強如孩子的树干。他轻轻一挥手,瞬间,整个大地所有地方都开遍了色彩鲜艳的花儿,所有树木都开满了绿叶,草木能够迎风飘扬,麋鹿能够欢腾,孩童能够欢乐的玩耍,世间在这一刻,似乎重拾了美好。
夜,望着这些,笑了,如孩童一样的笑着。
五息,夜低头望着怀中的女子,无尽的温柔似想要把她永远铭记,即使喝了孟婆汤,走过那奈何桥,依然能在彼岸花中回忆起她的笑脸,铭刻在灵魂中,悔意的执念中。
“你,看到了吗?花儿终于开遍大地,如果你看到,一定会很高兴吧。对不起,没有履行对你的承诺,我还是那么自私,我还是想要陪着你。终于,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碍我们在一起了。”夜开心的笑了,神色无限的满足。
七息,此刻,夜看着天,依然是那股癫狂之意,那颗不屈的心,成魔的念。他狂笑着,向苍天咆哮着。
“天不明,则破天,神不善,则弑神;若苍天不怜悯众生,那我就站在这天之巅,要这天塌,要那神灭,要一切,烟消云散!”
这是夜的怒吼,这是夜的癫狂,更是夜绝望下的灭天之意!
“我,要这昼夜无常!”
“我,要这天地颠倒!”
“我,要这世间,从此,不在!”
九息,苍穹裂,荒地崩,狂妄而疯癫的气势破天而起,肆虐苍穹,凌驾于天地之上,
主宰天地。
下一瞬,日月变换,天地颠倒,世间,暗。
九息,尽;天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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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少年后,这片天地重生了,但也许是在天地毁灭之前,总之,现在,这片天地存在着。
依然是焦土,依然是黑木,倔强的生存着,或许它们也是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花儿开遍大地的日子,那个日子会到来,所以它们顽强的存在着,即使痛苦,即使悲哀。这,就是希望啊!
这片焦黑的土地上摆放着一副棋,黑白棋,棋子黑白双面。黑面是漆黑的,如这大地一样的漆黑,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而白面,却是那么的刺眼,在这遍地漆黑的大地却出现了那么惨白的,甚至让人心惊的白。但,不可思议的,这种白,理应存在着。
黑面,是由那焦土所制成,是大地的一部分。而白面,是白骨所制,在这焦黑的大地上,除了焦土,还有白骨不是也应该存在的吗?那人的,动物的,惨白的骨,悲凉着,刺眼着。也许这白从未刺眼,只是我们故意的把它们遗忘,当再次看到时,刺痛着,所以逃避,把他们遗忘,把历史遗忘,把悲剧遗忘。
一位男子,从极目之处走来,下一刻,便已来到棋盘处,他盘膝坐下,自然而习惯的捻起旁边的棋子,声响,白棋落。而此时,男子的对面并无人影,但棋盘却无声无息的出现一枚棋子,黑面。
人与无人,白棋与黑棋,有声与无声,这是一场对弈,棋里以及棋外的对弈。
少顷,棋子落尽,和棋。男子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幕,似乎这是一直以来的结果,本该如此的结果。但,男子的手,动了。
男子的双指成抓,狠狠向着右眼一扣,下一刻,一颗眼球出现在男子的右手中,男子的右眼鲜血潺潺而下,右眼被挖出,伴随的是无比的剧痛,但男子面对着如此的剧痛却毫不动容,神色没有一丝的变化,不是他不会痛,而是,痛,他已经习惯了。尝尽天下悲痛,又有何可惧?
男子右手中的眼球突然变化成一枚棋,惨白的,全白的白棋,而当这枚白棋出现时,天空突然咆哮起来,大地在震颤着,空中无数的雷电在狰狞游走,下一刻,一道毁灭气息忽的出现在苍穹中,这道气息极速向大地降临,而本是无一物的上空忽然出现无数的空间裂缝,这些裂缝狰狞的向四周扩散,咆哮,所过之处,空间尽皆裂开,无数的空间裂痕组成一道雷电的身影,如一条咆哮的雷龙,这道无形的灭世雷龙直向那枚白棋轰去,仿佛这枚白棋是世间不容许存在之物,连苍天都恐惧,欲将其毁去。
但在这雷龙来临前的一瞬,男子把手中眼球所化的白棋向着棋盘一落,下一刻,雷龙消失了,空间裂缝复原,苍穹无声,大地静止。
男子看着棋盘上的那颗棋子,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身,一边大笑着,一边走远,逐渐的消失在天地的尽头,但他的笑声,依然还在这片天地中回荡着。
那枚白棋,落在边界上,一半在棋盘内,一半在棋盘外,在那惨白的白中,忽然出现了一丝红色,那是生命的颜色,希望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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