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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阳光很和煦,没有夏日烈阳那般灼热,比冬日暖阳更暖一些,温度恰到好处。
一天前,荒离和荒君渔的马车已经离开了群山,到了个一望无际的平原。
平原上,荒离解开了绑在大黑马身上的枷锁,拍了拍大黑马,给了它自由。
荒离牵着荒君渔,散步般的平原上走着。平原一望无际,他们这样的速度不知要走到何时去。
“君渔,叔叔不想骗你”荒离很直接说道:“你现在的状况很糟,我们现在去寻一位奇人,他就住在这个平原上。传闻他脾气古怪,所以到时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声,医治你的病才是最重要的事”
“君渔知道了”听到自己的情况很糟,荒君渔没有沮丧。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他知道荒离说话很注重用词,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恰好。现在他只是说情况很糟,也曾说过他不会死,所以他就不会死。他不怕死,但他不想现在死,他想报了仇后再死。
“春天的阳光很暖很舒服呢”荒君渔将手从袖袍里伸出来,放在身前,阳光在他的手上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他流露出了些许久违的笑容。
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画面也不过是孩童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吧
“路还很长,叔叔给你说个故事吧”
荒离“自告奋勇”想打破荒君渔心中的沉闷。
平原很大,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荒离就停了下来。
不是庸人,看到的路也不是寻常人能看到的。
他似是看到了什么,抑或是感知到什么,抱拳作揖对着前方空旷的平原大声的说道:“荒离请天医为我侄儿看诊”
“荒离请天医为我侄儿看诊”
声音雄厚开阔,回荡在广阔的草原上,经久不息。
偌大的平原上就只有荒离和荒君渔两个人,似是再无他人,但却有人在。
“荒离?哈哈哈,荒姓人找我看诊,啊哈哈哈”声音飘忽不定,有些刺耳,不知是从哪个方向发出来的。
荒君渔的耳膜有些刺痛,他迅速用手把耳朵堵住,但是发现一点效果都没有,在荒离提手运气封闭了他的听觉之后才好受许多。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呢?啊哈哈哈”正如荒离所说此人脾气确实怪异,“除非,除非,除非你先找到我,啊哈哈哈”话毕,只剩下笑声慢慢在平原上回荡。
“走”
霎那间,平原再次回复平静,不见人影。
下一秒,荒离与荒君渔出现在了一片沼泽前,沼泽弥漫着腐朽糜烂的气息,四处漂浮着绿色的瘴气,荒离静静观望着沼泽的动静。
“闭上眼”荒离嘱咐道。
荒君渔眼眸微闭。
荒离将荒君渔横抱在胸前,脚尖一踮,如利箭一般快速冲向沼泽。
沼泽原本很平静,就如一滩死水,不起一丝波澜。然而当荒离冲向沼泽的时候,它开始泛滥,仿佛是江河决堤,肆意翻滚。污泥中竟然还浮出一具具深然的白骨,这是埋骨之地!不知埋葬了多少求医问道人。
荒离的速度很快,眼睛也只能勉强的扑捉到一个模糊的黑影。沼泽里的污泥向着荒离爆射而去,携带着一股股强大的能量波动,然而却在荒离身前一尺之地诡异的发生爆炸,荒离身上撑起了防护罩,将污泥挡在了外面。沼泽四处响起了惊雷般的巨响,全部冲着荒离而去。
荒离在沼泽中横冲直撞,他在强行破阵!用最直接最简单最残暴的方式摧毁这座大阵。沼泽拦不住他,甚至连让他的身影滞留一刻都做不到,沼泽里泛起的白骨就像是夹道欢迎的卫兵,目送君王的远去。
未几,沼泽重归平静。
荒离将荒君渔放下,荒君渔睁开眼,看见了一座破旧的茅草屋,破旧的有些别致,因为茅屋的破旧让人感觉不是岁月造成的,而像是主人刻意为之。
草屋旁有座药田,可是药田里却没有一株药材。屋前有一个摇椅,摇椅上正躺着一个抽着烟杆的老人,但是如果先是看到他的头发,定然生不起老人这两个字眼。因为他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好似一头没有主人指引的黄牛胡乱犁之后的田。怪就怪在他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黑的有些诡异。黑发很短,却在脑后梳了个小发髻,实在有些怪异。
“很好,非常好,好极了,你荒离是第一个强闯这上古大阵的人”老人悠闲地躺在摇椅上,吸了一嘴烟,随后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他的话里少了些嬉笑,似是有些感慨,褒奖之意很是明显。
他是天医,隐世之人,一手医术号称如果天有病他也可以治。只是脾气颇怪,有时与常人无异,有时怪异之极,为人看诊完全凭心情。
“荒离请天医为我侄儿看诊”荒离双手抱拳,躬身作揖,语气平缓的重复平原上的话。
这天下,能让荒离愿意行礼作揖的人已经很少很少。
天医缓缓起身,在靠椅扶手上敲了敲烟杆,将未燃尽的烟叶和已燃尽的烟灰敲了出来,然后将烟杆插在腰间。
还没结束,只见他取出一面铜镜,手摆弄着脑后的小发髻,看看是否端正,然后将几丝跑出发髻的头发从新摆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气氛有些安静,画面很滑稽
真是个怪老头,恰是荒君渔对他的评价。
收起铜镜,天医终于迈步走向荒离。
荒离依旧保持着作揖行礼的姿势。
天医有些戏谑的看着荒离,随后他有些莫名激动地开口:“跪下求我,我就救他”
“跪下求我,我就救他”
沼泽恢复了平静,安静得发丝落地都可闻。
此地属于一个独立的空间,但是也有阳光,只不过沼泽上空弥漫的厚厚的瘴气阻挡了阳光。这个茅屋周围充斥着糜烂的气味,竟然可以看见一丝丝若隐若现的绿色烟雾宛如巨龙环绕在茅屋上空。
荒离听到天医要他下跪,他没有丝毫动怒,脸色淡然:“希望前辈一言九鼎”
然后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他从不说废话
他宁折不弯
所以
就算是跪下
他的背也没有弯
头也没有低
他双膝落地,震开了地上的绿土,没入土坑里。
天医有些愣神,他没有想到荒离真的跪了下去。在他的记忆里,荒姓人都是些骄傲到变态的人,怎么可能向人下跪。
这不是寻常的地方,泥土自然也不是寻常泥土。这片空间的泥土是绿色的,硬度和密度却堪比精钢铸就的钢板。
可是荒离这一跪,却硬生生的砸开了两个洞。
当荒君渔听到荒离的话时,他就知道荒离决定了。他想要阻止,因为他不想荒离为他被身前这个奇怪的老头羞辱。
但他阻拦不及,荒离的动作实在太快。
“叔叔,君渔不治了,你快起来吧,你快起来啊”荒君渔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使劲用双手拽着荒离的胳膊,想要把他拽起来,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希望前辈一言九鼎”荒离丝毫不动,他没有理会荒君渔,而是看着天医,重复着刚才的话。
天医缓过神来,他还是不相信,他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啪”
巴掌声,很脆,很响,很痛,但他没有叫出来,而是喃喃道:“原来是真的”
接着,他豁然看向荒君渔,此前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荒离身上,因为他对挑衅荒姓人的尊严很感兴趣。但是在荒离跪下之后,他开始注意荒君渔,能让荒离放下尊严施救的人病肯定不简单。所以,他很认真的看着荒君渔。这一看不要紧,越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就如屋顶环绕的绿雾一样绿,如地上绿泥一样铁。
未老先衰,筋脉枯竭,寿元无多,无药可救!
他被荒君渔的病震惊了
震惊之余也生出了一丝兴奋
多少年了,他终于找到了让自己棘手的病症了
转过身,他快速向着屋内走去:“你别撑了,我豁出命也会治好他”
他的话很严肃,没有说一定治好,因为他没把握;没有丝毫的玩笑,因为这次他真的笑不出来了。
下一秒,荒离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接着直接向前倒了下去。
“叔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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