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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谁都富于理想,也因此才会比谁都绝望。所有的少年都曾经怀抱过这样那样遥不可及的理想吧,但是在认识到人生的残酷之后开始失望而抛弃了幼稚的理想。
不管什么样的幸福都要以一定的牺牲为代价,像这样的常识,无论哪个孩子都在逐渐长大的过程中渐渐明白。
但是凌崎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愚蠢吧。也许他哪儿坏掉了吧。又或许他是那种可以被称之为圣人,背负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天命的人吧。他从来不想得到幸福,他只想得到意义。
凌崎将得自妙航的佛舍利埋入了左臂---割开皮肤和筋肉,将佛舍利与自己的骨头挨在一起,埋了起来。
他不清楚这样做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他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觉得应该埋起来,所以他便埋了起来。
--肃--他轻轻的念道。
抬起左手,埋入的伤痕消失。
将手伸向空中,凌崎对着空气发出了声音“无惧”,空气为之一变,肉眼看不到的停止了下来。
“金刚”凌崎左手横握,在他的身周,一切流动都渐渐中断了。大气流动的种种现象密闭起来。
原理什么——不可能明白。
他只是感觉到应该如此。
随后,明白了有何作用的他安稳的睡着了,像婴儿一样睡得甜美。
接下来的几天,凌崎却是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于是便开始了他的养成计划。他先是吩咐下人们不要搭理这对姐妹,让她们坐立不安成天无所事事,随后再亲自出马嘘寒问暖的献殷勤,增加自己在她们心中的形象。凌崎明白不能太惯着史家姐妹俩,于是时不时的会故作姿态冷落姐妹俩,可算是手段尽出,就是为了套牢这俩少女的心。
此外,还发生了一些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事情。这指的是他的堂妹周轻扬,凌崎能感受到这个堂妹对自己好感的加深,从成天在自己身边胡闹到不断的送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就可以体现出来。不过凌崎倒也没什么特殊想法,过了这些日子,便是连见也见不到了,她会逐渐的忘掉自己吧。
在附苑的日子过得很快,众人也已经前往云家正府为云家老爷子过寿了。云家正府隐藏在重重叠叠的山里,虽然直到现在凌崎都没想通为什么要离城镇那么远。
云家老爷子一身青色儒袍,白面如玉,丰神俊朗,只有从那一双深邃的眼睛中才可能看出他历经沧桑。,作为第一次见面,凌崎自然是做足了礼节,入乡随俗的奉茶跪拜,然后由长辈赐礼。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凌崎与周轻扬才由仆人领着逛起了云府。
云府里的风景可以称得上是顺和自然的模样,但在云府的更深处,有个被称为『三千瀑布』的地方。它是一个不愧于那个名字的大规模瀑布,令人吃惊——但是
在那瀑布中间,有个双手合十在胸前,被激流冲击的男性。
在『三千瀑布』中修行。
那种水压,凌崎自认三十秒都坚持不住。
但是那个人——就像是自然体一样。
那里就像是自己的住所,闭眼,双手合十,一副轻松的表情在冰冷的水温中——经受着猛烈的水流。
在水潭之上——浮着。
周轻扬看到后一边发出惊讶声,一边问仆人道“那位是?”
仆人回道“那位是云宫天少爷,正在修行斗气。”
凌崎插嘴问道“我记得云家家传斗气是《沧澜曲》,似乎并不是云少爷所展现出来的那样吧?”
仆人谨慎地回答道“凌少爷,我只是个下人,其中的差别确实不太清楚。”
“哦,那便不打扰云少爷修行了,你带我们去其他地方转转吧。”凌崎刚说完,却已经看到周轻扬朝瀑布那里奔了过去。
他无语的一拍脑袋,也朝瀑布走去。
走到近前,他才看到,云宫天并不是浮在了水面上,正确的说,不是直接浮在水上,而是站在水上浮着的一个薄薄的草垫上——这种东西,在旁边的人看来跟在水中浮着没什么两样。
走到近前的周轻扬捡起一块石子便朝云宫天扔了过去,凌崎暗道不好,对周轻扬说道“我的大小姐唉,您能稍微安心一下吗?”
石子在扔到云宫天身周的水流时竟然顺着原路弹了回来,差点没躲开的周轻扬火冒三丈,又捡起个鹅卵石用上斗气扔了过去,哪成想照样以原路弹了回来。
“奇怪,这家伙刚才并没有用斗气”,凌崎心想道,伸手阻止了还想继续扔的少女。
对着云宫天说道“刚才我们唐突了,还请你原谅,我们和你应该是表兄妹,初次见面,我叫凌崎,她叫周轻扬,都是来为老爷子贺寿的。”
云宫天依然闭着眼睛,但是,即使在瀑布的轰鸣声中依然能听到他的话语,慢慢地开口——
“我。”
说道。
静静地说道。
“我正在作为圣者修行——”
周围一片寂静——云宫天的话,就是那么有迫力!
“哈哈。”
周轻扬轻轻地笑了。逐渐笑的越来越豪放“你他娘的在逗我?”
“思想保证了确实的实力——不,是实力保证了确实的思想吧。这个无所谓,而且不管是哪个,说实话我都无法理解,这点我不得不承认。”
等待着周轻扬笑容停下,云宫天自言自语道。
周轻扬用手捅了捅凌崎说“你不是要改变世界吗?这又冒出来一个修行圣者之道的大人物,我怎么感觉你俩都像是个神经病呢?”
“现在还不是大人物,仍在修行之中。”云宫天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你为什么要成为一个圣者?”凌崎问道。
“那是为了给这个世界带来和平与秩序——其他的理由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争斗什么,真是无聊。无聊、无聊、无聊。我所具备的各种『力量』,就是为了在世界上创造乐园,上天赋予我的。当然不仅仅是我——你们的力量也应该为此而使用,我十分确信。”云宫天如此说道。
虽然他说的是非常滑稽可笑的事情,但是凌崎无法否认。
云宫天从瀑布向陆地移动——草垫留在那里,现在只是在水面上,普通的行走而已。
不是浮着的感觉,就像是在地面行走。
难以置信,理论上武道在突破了六品之后可以做到在水面行走,但是他并没有使用斗气。而且走得太轻松自然了。
“喂,你怎么做到的?”周轻扬毫不客气的问道。
“不需要去做——只是很普通,很普通,通常的日常行为而已。”他回道。
就像是一直在陆地上行走一样,他的身体上没有一滴水,云宫天离开水潭,走到了陆地上。
衣服完全没有湿掉。
上面就连水气都没有。
从那里过来仅仅二十步——已经全部干了。
他问凌崎说“你也在进行圣者的修行吗?”
“不,我本来就是圣者,修行的仅仅是力量罢了。”凌崎简简单单的回答道。
“这样啊,那么就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自称为圣者吧。”
“念法---移山。”云宫天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一瞬间,凌崎差点跪下,好重。
浑身血液开始沸腾,斗气开始运转。
仍然勉力站着-----身上好像被压了一座山。
“念法--涡刃。”云宫天吐出这几个字。
从水潭中飘出两卷极速旋转的水刃,朝凌崎割来。
“住手”,周轻扬如此喊道,一拳击向云宫天。
空中的水刃分出一道来攻向周轻扬。
--
难以阻挡---就要被杀了。
------怎么可能----
凌崎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对-----微笑。
仿佛重压一瞬间不存在了一般,
凌崎轻松的抬起了左手,极速割裂的水刃在他的手心静止,
捏爆。
“念法--囚龙”
仿佛空中有无数的锁链扯着凌崎的四肢想要将他撕碎。
凌崎脸上的微笑依然继续,“金刚”
周身仿佛有了一层凝固的空间,
念法无法将他缚住。
凌崎向前冲去,紧紧攥住的手顺势下轰。
“念法--白莲”
仿佛飘移般,云宫天向后移到了水面上。
正在躲着云宫天水刃的周轻扬看鬼一样的盯着他俩,
嘴里喃喃说道“是我太弱了吗?不对不对,肯定是这俩人有毛病。”
在水面上的云宫天停下了攻击,第一次发出赞叹的声音,虽然脸上仍旧什么表情都没有。
“不错不错,你很不错。”
凌崎也微笑着吐出了赞美的字眼“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呐。”
在这一刻,两个环抱着不同的、广大的或者说异常的理想的人相遇了,而时间的齿轮依旧在慢慢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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