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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神水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对原来的事也猜到了大概,以杨阳的水平要杀死刘诡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看来这件事是自己徒弟一方理亏,但是事已至此,也不能轻易结束。
孟神水对那些世家子弟的报复心再清楚不过,那些毒辣残忍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某些世家为了维护他们高人一等的地位甚至定期找一些人来清理,自己如此做岂不是正巧给了他们一个借口?
陈放和谷雨面面相觑,陈放说:“六师弟竟然会使用禁忌符篆,看来王宅对我们隐瞒的还挺多的。”
谷雨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今天该不该来,师妹这么重的伤恐怕不值得。”
陈放拍了拍谷雨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值得,肯定值得。”
孟神水看了王宅一眼,只着一眼立刻就让王宅堕入冰窖。
“回去再找你算账!”
王宅想得比较多,总觉得孟神水会维护他,而旁边的陈放和谷雨心中却十分清楚,王宅即使不死也要扒层皮,因为这触到了孟神水的底线。
杨阳现在是孤身一人,经过前几波的抵挡,身体已经亏空,他已经有心无力。不过让他欣慰的是,看样子孟神水不会对小鱼他们有所伤害。
真的回不去么?
杨阳苦笑了一下,嘴角牵动脸上的僵硬的肌肉似乎也让他费了好大的力气。
孟神水方才脑中的灵光乍现被刘诡使用禁忌符篆气得无影无踪,他只想不留后患地解决掉面前的麻烦回流云观里整顿派规。既然决定下来,孟神水没有丝毫迟疑,尽管杨阳在他眼中已是强弩之末,但是他还是使出了十分的真气打出“大悲掌”,也算是对这个英才少年的一种尊重吧。
孟神水掌风凛冽,犹如无数刀锋化作的飓风刮向杨阳,杨阳的上衣片片碎裂,露出光滑的肌肤,那脖子上的半截紫玉在剧烈的晃动着。
孟神水本来离杨阳就五步的距离,不到一个呼吸之间,他的掌就要拍向杨阳的面门,然而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孟神水古井不波的脸庞变幻了好几次神色。
最后他竟然硬生生地将“大悲掌”变换方向,从杨阳的右脸擦过打在杨阳身后虚空之处。
轰地一声,整栋房屋应声而倒,而孟神水则因为突然收功造成自己的真气倒回冲伤筋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杨阳的脸色如白纸一般,他的身躯也像一片树叶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他不知道孟神水为何在最后没有杀他,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刚才的掌风已经足够把他吹到另一个世界,当然如果死后还有另一个世界的话。
孟神水停下之后没有歇息,此刻的他脸色竟也如白纸一般,仿佛做了天大的错事。他顾不住自己身体的伤势托起就要倒下的杨阳,对身后的陈放吼道:“放儿,雨儿,我们即刻回流云观。”
陈放和谷雨完全不懂师尊的话,不过他们明白,此刻他们只要听话就是,以师尊的性格日后肯定会给他们讲明白。
阳光依旧安静地洒落在院子里,不在意院子里残破不堪的景象。孟神水命令王宅把李宏三人放回房间里,安顿好他们后立刻也回流云观。之后,就自己背起杨阳奔出了院子。
谷雨背着魏晓珍,陈放跟在孟神水后面,他要替孟神水背着杨阳,孟神水只回答了两个字“不行”而后就一声不吭的踩着斑驳的碎石朝山上爬去。
上山的路途有些野兽阻挠,但是对孟神水几人来说处理掉那些野兽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几只斑纹虎见到同伴被无情地扼杀之后,就再也不敢向前。
回到流云观内,孟神水直接将杨阳放到他自己的房间内,这显然是极高的规格,要知道就连陈放一年也进不了几次孟神水的房间。
并不是说孟神水的房间里的装饰有多么的豪华和高贵,而是这间房紧前靠观内的祠堂,后面正对着流云观的祖地,那里埋着历代先辈的骸骨,按照师尊的话来说,便是有福运流出。
陈放肯定师尊已经发现了杨阳的秘密,他也十分期待,期待师门因为隔空点符术的回归而发扬光大的一天。
谷雨把魏晓珍放回她自己的房间,而后在她的肩上贴了一张恢复的符篆,既然师尊断定她只要静静地恢复就行,所以他对魏晓珍一点也不担心。
杨阳受伤极重,不仅体内丝毫真气没有,就连坚韧的身体都有了损伤的迹象。孟神水站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呼吸时高时低的杨阳,独自沉吟许久,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孟神水拳头紧握,终于下定决心。他转身离开自己的房间,而后开始沐浴焚香,在祠堂内,摆出了祭祀的物品。
陈放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尊这般郑重的模样,他压抑住心中的兴奋,他走到孟神水面前,轻声问道:“师尊,您这是为了杨阳吗?”
孟神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接着继续做事。同时吩咐陈放将祠堂内的多余的东西全部清理出去。
陈放很惊讶,要知道每年的祭祀这些东西可都是在这里,也没见师傅要将它们清理出去,这次是他自小在流云观长大以来最严肃正统的一次,陈放终于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流云观的五名内门弟子和三十六名外门弟子均都规规矩矩地站在祠堂外,王宅也位列其中,只不过此时他的脸上挂着担忧的神色。
孟神水向祠堂内的人像和挂轴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就似乎做了什么动作,就朝后堂走去。孟神水其实十分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自从他入流云派以来,师尊就对他说流云派现在虽然日渐没落,但是总有辉煌的那一天,因为他们有一个重要的使命,那就是等待祖师爷的归来。
这个秘辛只有流云观历代观主才能知道,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的徒弟们讲过,哪怕是他一手带大的最信任的大弟子陈放。
祠堂后面其实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孟神水拍了下宽大的袍袖,一张老旧发黄的纸张从袖子里缓缓飘出,就像沉睡已久的玄龟睁开厚重的双眼。这纸张的确具有玄龟的威势,四周的空气陡然凝重起来,孟神水脸上的神色显出少有的虔诚和肃穆。
孟神水伸出手捏住符篆,贴在光滑如镜的白色墙面上,而后念动喃喃咒语。与此同时,一条细线就从白色墙面上如水印般缓缓地呈现。顷刻间,三条细线又出来了在白色的围墙上连在一起,成一个四方形模样,这个四方形放出五彩的光芒。光芒散去后,一幅画出现在孟神水面前。
孟神水虔诚地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响头之后喃喃自语,然后站起身来轻轻地将那幅画取出,小心翼翼地卷起来,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陈放等人依然在外面候着,在重大的祭典面前,没有人敢懈怠。更何况还是这特殊的情况。
就在众人在流云观外眼观鼻鼻观心候着时,天空突然变色,电闪雷鸣,流云观上空放出万道霞光。
“大师兄,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纷纷向陈放投来疑惑的目光,想要得到答案。陈放一时语塞,此时只有师傅一人在观内,难道是他做的?
陈放看着师兄弟们,示意大家不用担心,说:“师尊就在里面,大家不用担心。我想等师尊出来之后大家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大家听陈放这么说之后,虽然不甚明了,但还是继续守着祭典的礼节。
大约过了三炷香的时间,孟神水从后堂出来,他的脸色依旧是古井不波,但是熟悉他的人能从他的眼神中辨别出些许不同。他的瞳孔放大,显得极为兴奋,似乎完成了人生中极为重要的事情一般。
孟神水出来的时候,他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少年,长发披肩,初看普通,细看之下却也是潇洒俊逸。孟神水是和这个少年一同走上前来,但是明眼人却看出其中的一些奥妙。
孟神水的脚步竟然慢那少年半拍,一次两次或有不经意为之的意思,可是一直如此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孟神水在祠堂前的高台上站着,目光扫视全场,说道:“我流云派虽然有几千年的传承,但是如今已经没落,尽管我们自己不承认,那也是不可改变的现实。”
孟神水的话在下面的弟子中引起了不少共鸣,仙师虽然在世俗世界里有极高的影响,但是在仙师界,仙师也是分三六九等和地位势力的。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些弟子在出外游历是也经历了不少冷眼鄙视,尤其是世家弟子的欺凌,均都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孟神水主动说的话引起他们心中一阵火热,难道我派傍上什么大靠山了么?
谁知孟神水话题一转:“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一直秉承祖师的遗训,用仅有的力量去扶持人道,感悟天道,在夹缝中追寻道的痕迹。孟神水不是一个好的观主,这么多年来辛苦经营却收效甚微,但是今天我告诉大家,今天就是我流云派的中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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