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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中午,屋外一片明媚。院子里粗壮的大树已经是枝叶繁茂,阳光斑驳地照在地上,风吹过,树影婆娑。现在是春夏交接之际,暖风吹得人醉熏熏的,好不舒服。
杨阳正坐在树影下的石桌旁,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就在杨阳昏迷的时候,李宏自己就把成熟的麦子收了,并且将二人已经开垦过的新田也完成了苞米播种的工作。所以现在这段日子大家都在闲着,也算是对前段时间的忙绿做个补偿。
“宏叔,我昏迷的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杨阳突然讲话,李宏并未感觉到任何突兀。李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辛苦啥,你说这话才是见外了,这是我家的事,我说你辛苦了才是。”
“你一个人把我们开垦的十亩地全部都拾掇完了,把我的活都干完了,你说你辛不辛苦?”
王玉莲眨了眨眼睛,大声说:“他辛苦?我看他一点都不觉得累,每天兴奋地跟咱家院里的公鸡似的,天不亮就要往外跑。”
李宏哈哈傻笑了一会,而后又用认真的表情对杨阳说:“小阳,你还别说,我真不觉得累。王大壮家种的地可不少,起码有六亩,我听说他自个儿都没来得及干完,还是请他小舅子帮的忙。可是咱家这十几亩地我全都一人解决,你婶子要去都没她的份儿。”
杨阳点点头:“是我们吃的蛟肉,俗点说它增加了我们的力气。”杨阳说完也伸出手握了握拳头,感觉精力充沛。
“就是可惜了我们新收的麦子,我全部都卖了才刚刚换足十亩地的苞米种子。”
“不打紧,那些本来就是该支出的,我们不是还有十二头野猪吗?那些够我们吃几年的。”
“几年?阳哥哥你是不是因为昨天吃了野猪肉自己的脑袋也受影响了,那十二头野猪我们小半年就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哪里能有几年?再说了,你多能吃啊,一顿饭就能吃好多。家里面最能吃的就是你了。”
杨阳知道小鱼在和他开玩笑,不过怎么听着都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王玉莲在旁边心里也暗骂,死妮子,你就不会含蓄点。
杨阳继续说:“我说的是把野猪肉卖了,越大越高档的地方,他们越识货,咱们这价格也就能卖得越高。”
杨阳突然觉得李宏眼中兴奋的光芒一闪,就转向他:“宏叔,你知道有什么地方吗?”
李宏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的最高档的地方是县城醉香阁,小时候小鱼她爷爷带我去过,那个地方可真是大啊,而且富丽堂皇,是达官贵人经常去的地方。不过那里的消费可不菲,我父亲和那里的一个伙计是朋友,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的我。他们真会看上咱们的野猪肉吗?”
杨阳语气加重地纠正了李宏的话:“是……红……野猪肉。宏叔,不怕货比货,就怕不识货。不用怕,如果都没人要的话,咱们就自己吃,那也没啥。”
李宏觉得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阳哥哥……”小鱼叫了杨阳一声,似乎有话要问他。
“嗯?”
杨阳看到小鱼和王玉莲对视了一眼后又看着李宏,李宏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终还是由小鱼说了出来:“阳哥哥,你说我可能有弟弟吗?听娘说她最近身体很不舒服,看了医师,医师也确诊的答案更怪异,说是有时怀孕,有时不怀孕,我们都急的要命。”小鱼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急于知道答案,说的反而有些语无伦次。
杨阳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憋在他们心里好久了,只是自己一直在昏迷,昨晚刚醒他们也怕自己劳累,就没问。
杨阳叮嘱了小鱼一句:“别担心,我来看看。”
杨阳走到王玉莲身边,正巧对上王玉莲热切的眼神,李宏更是紧张地站在她后面。
“莲婶,把手给我。”
望闻问切是医师诊断的基本方式。一般都是按照这个顺序来,杨阳直接切脉反而让王玉莲愣了一下。
杨阳只用一根手指在王玉莲的手腕处搭了搭就拿了下来,随即说道:“脉象确实不稳,诊断不出也正常,看来要用符了。宏叔,你把当初我给小鱼治病时买的东西拿来。”
李宏急匆匆地跑回屋内,而后把毛笔黄纸和朱砂递给杨阳,杨阳很随意地把它们摆在石桌上,把朱砂沾水碾磨成汁,在巴掌大的黄纸上写了几个小字。至于写的什么,没人能看得懂。
杨阳左手捏符,往虚空一扔,口里急念:“着!”
那符篆在空中打个璇儿又回到他手上。回到手上的符篆没有一丝水渍,而方才写下的字倒像有了生命一般栩栩如生,似乎随时都会跳出来。
杨阳把符篆贴在王玉莲的手腕上,就是刚才他切脉的地方,那符篆剧烈的抖动后紧紧地贴上她的皮肤。
不多时,符篆上的朱砂红的字体就开始跳跃,模模糊糊变成一个婴孩模样,只是婴孩的颜色时而红,时而淡,就像是随着心脉的跳动而变换着颜色。
杨阳嘴角露出笑容,可以看出他也是松了一口气。当初刘诡在王玉莲身上贴的定身符对身体的伤害并不大,但是他后来使用的禁忌符篆灭婴符差点就伤了王玉莲,若不是杨阳早有准备在刚进门的那一刻散出爆破符,后来即使能阻止灭婴符发挥作用,那也会影响到她腹中的胎儿。所以为了能尽快打断对方的施法,杨阳的爆破符只有原本威力的十分之一,虽说杀伤力减弱了,但是在隔空点符下的速度可是快到极致。这一击造成两个效果,一是使刘诡的轻敌,造成隔空点符术不过如此的假象。二是打断了刘诡的对禁忌符篆的施法。
“莲婶,没事儿,就是动了胎气,待会喝下我的安胎符泡的茶,以后好好休息就行。”
这个过程说起来长,其实过得很快,也就十几个呼吸的功夫。李宏却觉得比一天一夜都漫长,他紧张得冷汗已经突破头发的限制,滴滴落下。
“太好了,娘,我有弟弟啦!”小鱼扑在王玉莲的怀里高兴地像个孩子。
小鱼的这句话,差点让李宏留下泪来。李宏往东面老宅的地方看去,心里默默地念道:“爹,你在九泉之下安息吧,咱们李家没有绝后。”
当天下午,杨阳坐在石桌旁写了好多符篆,小鱼挽起袖子在他身后协助。她看到杨阳额头流汗,就用为他擦去汗水,看到杨阳嘴巴干,就去为他倒杯茶。
不知不觉之间,青褐色的石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符篆。一下子画了这么多,饶是杨阳一直服用蛟肉,体格比以前强健数倍,也承受不了这种体力和精力的消耗。但是他没有去歇息,右手一挥将所有的符篆卷到空中,十六张符篆凑在一起沿着圆圈飞舞,如被花香吸引的蝴蝶。
杨阳捏出二指剑,朝大门口重重一点,只见其中一张有浓浓朱砂红的符篆轻盈飞向大门,在门梁旁停住,附着其上没有任何缝隙。
同样的动作,杨阳又朝各个方向指了又指,盘旋在空中的朱红色深浅不一的符篆就朝各个方向飞去,俨然受到指令去完成任务的兵将,颇有些临场点兵的味道。
当天空中最后一枚符篆飞向西边红野猪圈的篱笆上时,杨阳脸上更加苍白了,他头上冒着热气,已经汗流浃背。
小鱼赶紧上前拖住杨阳的身体,把他扶到屋里。杨阳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躺在床上却是眼睛无焦点地盯着房顶,一副走神的模样。小鱼紧张地坐在床边,为杨阳擦拭着额头仍不断分泌的汗珠。
此时此刻,杨阳正经受住无边的痛苦,他感觉就像是有人在用锋利的小刀一片一片的划着自己的脑袋。他方才耗神太大,同时御使十六张符篆,已然到了极限。
杨阳心神一动,便进入自己的识海,自从了悟自己开辟了识海之后,他便能随意进入其中。杨阳睁开眼睛,看到四周的乳白色的雾气不断地浮动,变幻这各种形状,时而连在一起,时而各分东西。
“看来这雾气是在寻找自己的位置。父亲曾经说过,开辟识海之后,识海要有一个稳固的阶段,而让这种稳固的过程开始,就必须有一个契机,最好的契机就是让自己心神俱疲,陷入自我修复的状态。现在差不多就是父亲说的那种状态。只是不知道又要昏迷多久……”杨阳对着空中说着,嘴角的笑意也显示着他陷入了回忆之中。
小鱼呆呆地看着杨阳,不知不觉眼神开始游离,眼皮开始打架,头一低,趴在杨阳的床边睡着了。李宏照顾完王玉莲,看到小鱼呼吸均匀,已然是熟睡的模样,就轻轻把她背起,放到她自己的房间。
夜里,屋外下起了大雨,雨声哗哗的打在房檐上,但是种噼里啪啦的声音并没有让人失眠,反而让几人睡得更沉更香。
小鱼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嘴角翘了起来。
李宏似乎也做着什么美梦,嘴角也翘了起来。
王玉莲似乎也同时做着美梦,嘴角同样翘了起来。
没有人看到,杨阳那还是睁着的眼睛,悄然流出两行清泪。
第二天一早,雨过天晴,空气清新,映衬着山中的鸟叫声更显寂静。
四个身穿道袍的人站在李宏家门口,他们的步伐沉稳有张力,看似行色匆匆,但是却给人一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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