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异一脸轻松的样子,丝毫看不到任何紧张之色。“我知道啊,所以我从来就没想过你是真的打算跟我做买卖,只怕到时候我真的吧天玄令交给你了,你也会想方设法杀了我吧?”
杜傲飞冷着脸道:“即使如此,在下边明说了。顾公子感觉刚才烤鸡的味道如何?”
“很好吃啊。”
“好教顾公子得知,刚才在下烤鸡的时候,缺一味佐料,在下无奈,便以本门的‘冰蛊’代之。”
“奥,”顾异一脸的平淡,淡淡的问:“在下倒高看了杜护法,没想到杜护法下毒的手段如此不堪?传出去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任顾异如何奚落,杜傲飞也不气恼,只是淡淡的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顾异似乎认命了一般,情绪低落的问道:“既然这样,便让我死个明白。这‘冰蛊’是何物?莫非是产自冥王殿的一味佐料?”
杜傲飞闻言,冷哼一声,又道:“‘冰蛊’乃是我冥王殿养的一种霸道之极的蛊虫,不但耐严寒,更耐高温。中了之后,初时并无异常,一个月后,那蛊虫便会进入人的血液之中,在血液中游动。血液会在蛊虫周围凝结成冰块,然后随着蛊虫在体内游动。蛊虫以精血为食,不消两个月,那蛊虫便可长得如拇指般大小,到时候顾公子全身上下都有拇指般大小的虫子在游动,有时候,那些蛊虫高兴了,还会从顾公子的身体里钻出来透透气,哈哈哈。”
顾异既弄清楚了,笑着又问道:“在下倒有一问,究竟是这‘冰蛊’厉害,还是那‘冰脉甲骨’霸道?”
杜傲飞毫不犹豫道:“若单论毒性,那自然是‘冰脉甲骨’了。普天之下堪比‘冰脉甲骨’的,怕是只有本门的‘灭世’了。顾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顾异道:“你冥王殿的毒层出不穷,在下佩服。不过,在下听闻冥王殿的毒也分等级,我中了‘冰脉甲骨’,此时只怕除了‘灭世’,算得上是百毒不侵了吧?既然这样,我又岂会害怕区区的‘冰蛊’?”
杜傲飞道:“的确。在下之前不说,便是不确定顾公子‘冰脉甲骨’的毒是否发作了。算着日子,顾公子逃到这里,那毒基本上已经蔓延至全身,顾公子万不可能像现在这般。不过,顾公子刚才自己承认,那‘冰脉甲骨’得毒已经解了。所以,这‘冰蛊’只怕依旧会困扰着顾公子。顾公子不用心存侥幸,每个人种蛊的方式都不一样,非下蛊者断不能解。”说罢,杜傲飞一脸的得意。
“嘿嘿,在下刚才没说清楚,在下体内现在依旧有‘冰脉甲骨’之毒,那毒并没有解掉。杜护法不必吃惊,这话千真万确。不过,在下自有办法让那毒无法发作。”
“什么办法?”杜傲飞脱口问道。
顾异一脸坏笑道:“这如何能告诉杜护法?”
杜傲飞冷哼一声,高声道:“姓顾的,在下欣赏你是个人才,才放你一条生路,却不料你如此不知好歹。莫非你以为我没有办法让你乖乖就范吗?”
“有何办法?杜护法何不说出来听听。不过在此之前,还要请个故人出来。”顾异身子不动,扭头朝着门外高声道:“前辈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杜傲飞一头雾水,旋即明白,这不过是顾异的缓兵之计。自己将近六重巅峰的修为都没有发现有人,凭他那三脚猫的身手又怎么能发现?当即道:“想要偷奸耍滑,顾公子也太小看在下了。”
顾异不理杜傲飞,看着门外继续道:“前辈,既然来与我寻仇,便出来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当面谈岂不是更好。”
杜傲飞越来越迷糊了,看顾异一脸认真的样子,完全不似作假,难道真的有人?为何自己完全感觉不道?为何那小子能感觉到?当日在谷顶自己邀请他去冥王殿时,那小子不过三重的修为,就算他天赋奇才,十几天也不可能比自己修为更高?不对,为何那小子面对我一点都不担心?还有为何我完全感觉不到这小子的气息?莫非……
就在杜傲飞满心疑问时,顾异又道:“木前辈奔波了这么久,还请进来喝杯水酒先,有什么账喝了酒再算也不迟。”
杜傲飞闻言道:“什么木前辈?木一半?”当即变了脸色,警觉起来。
木一半撞破那吱吱呀呀作响的木门,一阵风般冲了进来,接着在顾异身旁坐下。
木一半还是之前的打扮,只是此刻看起来比离开幽冥谷之时,面上多了几分神采,但也多了几分落魄。显然是近来一直在奔波,没时间打理,便是那鬓发已经有着几丝凌乱。木一半背上还是负着一件东西,仔细一看,却是一把没有剑的剑鞘。
木一半瞟了一眼杜傲飞,便目不转睛的看着顾异:“小友高明,那么远便知道来的是在下。几日不见,没想到顾公子进步神速,便是在下,此时也看不出公子的深浅。”木一半那沙哑的声音又传来,不过此时顾异听在耳中,丝毫不觉得刺耳。
看木一半脸上的神色,便知木一半的话不似作假。顾异只得客气的摆了摆手道:“木前辈过奖了。”
杜傲飞此时插口道:“姓木的,那日在谷中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今日你又来送死。莫非是嫌活的太长了?”
木一半迎上杜傲飞的目光,冷着脸道:“杜护法说这般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当日我输给了那项羽,只怪我自己学艺不精。不过,在下依稀记得,第一个输的人是杜护法吧?想要教训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够不够那资格。”
杜傲飞闻言当即怒道:“姓木的,你既要找死,便怪不得我了。那日在祭台之上,在下顾忌我冥王殿不得在谷中用毒的门规,不敢随便造次,否则,哪里又轮得到尔等撒野?今日既然在此相遇,便做个了断,也让你见识一下我多年修炼的毒功,哼。”
“杜护法修为高深,木前辈功力高绝,此番一战,只怕是惊天动地,在下虽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此时心中也难免有几分期待。”顾异见两人一见面就掐起来,言语中闪着火花,不由得煽风点火,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
杜傲飞眼珠一转,对着顾异冷笑道:“你想趁机逃走?做梦。姓木的,先让我了结了与这小子的旧账,之后咱们再一决高下。”
顾异侧着脑袋,倒了碗酒,一饮而尽。抹了把嘴,道:“木前辈想必也看到了,杜护法想要在下的命,但木前辈此番前来,想必也是要取在下的性命。可在下只有一条命,究竟该给谁呢?要不两位先商量好。我便在这里等着。”
“哼,想挑拨我们相斗,你好趁机逃命。想法挺好,只可惜你自视太高,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木一半,他的命是你的,我只跟他要一件东西,如何?”杜傲飞朝着木一半问道。
看来,杜傲飞还是想要天玄令。至于顾异的命,反正在谁手里,都难逃一死,又何必亲自动手?只要拿到了天玄令,其他的事都无所谓,来日方长,早晚有一天把你们都收拾了。
“谁说我想要你的命?”木一半看着顾异,诧异的说道:“那日在谷中,你不但放了我一条生路,也点醒了万念俱灰的我。这些日子以来,老夫一直在十万大山周围探寻你的消息,想着找到你后,还你的人情。好在天不负我,今日恰巧遇到,不过老夫本想着送你到灵霄宗或者逐城。也罢,今日老夫救你一命,一命换一命,互不相欠。老夫向来不欠人情。你走吧,离了此地,便是你死在老夫面前,老夫也不会再出手相救。”
这次倒是轮到顾异莫名其妙了。他没想到,木一半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取自己的命,相反,是为了救自己。顾异不禁感叹造化弄人,当日自己见木一半心灰意懒,万念俱灰,心下不忍,便编了段话。没想到,竟然换来今日一次舍命相救。
顾异不知道杜傲飞与木一半究竟谁修为更高,从气息判断,杜傲飞稍强一点,不过也只是一点点。真正交起手来,胜负还是未知。像他们这种修为,一旦起了杀心,动手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变数。
顾异看着木一半落魄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感动。这些日子,只怕木一半奔波了不少地方,看他的衣服,很多地方都沾着枯草,脸上也写满了风霜之色。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报当日顾异那一语点醒之情。
杜傲飞闻言,一脸的戒备之色,眼中精光爆闪。冷然道:“姓木的,你当真要插手?”
木一半不理杜傲飞,径直看着顾异道:“你走吧。”
顾异本想着想办法挑拨木一半与杜傲飞,让他们相互残杀,自己好趁机逃走,没想到事情发展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前辈,你……”
顾异还没说完,便被木一半打断:“费什么话,走吧。”
顾异起身,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扭身窜出门去。逃走的那一瞬间,顾异听到身后的木一半道:“姓杜的,有我在,你追不上的。”
顾异发足狂奔,这是木一半千辛万苦给自己争取来的机会,或许是用命争取来的。自己若是逃不出去,岂不是让木一半白费苦心?何况,就算自己留下,以自己的身手,他们两个六重修为的人交手,自己也帮不上忙,说不定木一半还要分心保护自己。
顾异想着,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木屋在顾异身后越来越远……
杜傲飞一脸怒容,紧紧地盯着木一半,眼中满是杀意。
屋子里只剩下杜傲飞与木一半两人,木一半一脸的从容之色,杜傲飞却全神戒备着。
杜傲飞还是先开口道:“姓木的,你当真不让开?”
“我既已经说了救他这一次,便绝不会食言。何况,在下早就想领教一下杜护法的高招了,请吧。”木一半哑着嗓子昂然道。
“当日在幽冥谷中,在下无法施展毒术,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冥王殿毒功的厉害。姓木的,你的剑当日已经毁了,你又如何与我一战?”
“谁说毁了?我的剑还在。”
杜傲飞看着木一半背后那空荡荡的剑鞘,面上浮起疑惑之色,问道:“在哪?”
木一半傲然道:“心中!”
杜傲飞闻言,神色剧变,奋力向上一跃,从屋顶窜出,只见刚才杜傲飞站着的地方一柄青玄色长剑在盘旋着。
“好险。”杜傲飞心中暗道。想罢,杜傲飞长袍鼓动,然后整个人仿佛墨染一般,全身笼罩在黑暗之中,只剩下一双如雪般纯白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森然的光。
“毒神之体。”木一半见状道,面上也具是戒备之色。“杜护法到真看得起在下。”
杜傲飞急于解决木一半,然后去追顾异,因此一上来便祭出毒神之体。何况,木一半一身修为并不比自己差太多,若等闲待之,只怕没千招很难分出胜负。
木一半气运全身,周遭形成一个暗青色的光球,用来阻绝杜傲飞毒功的侵蚀,只要让杜傲飞毒功无法施展,木一半便赢定了。
杜傲飞见状冷笑一声,双袖齐挥,一道赤红色的粉末便飘散在空中,不消时候,便聚在一处,形成一个婴孩的形状。
“赤婴术,没想到你如此丧心病狂,竟然用九十九个婴孩来修炼如此毒功,便是这毒功,老夫今日也不能放过你。”木一半见状,须发怒张,大骂道。
“姓木的老头,你休要装什么好人,你东岛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杜傲飞口中说着,手里却加紧凝结空中的赤婴。
“我东岛在恶毒,也断断不止如此丧心病狂。”木一半大怒,运气将空中飞舞的长剑,一化二,二化四,转眼化为数十把,长剑有的粗短,有的细长,有的状若古朴,有的锋刃俱厉,齐齐朝着空中那婴儿刺去。
原来,东岛众人也都是亦正亦邪之辈,平生行事单凭心性,从不论是非,更不管对错。说的好听,便是率性而为,说的难听点,便是黑白不分。但东岛众人虽然行事古怪,平生并没有做下让人咬牙切齿的恶事,天下人虽然不喜欢,却也没有厌恶到深恶痛疾。东岛迄今三百年,并没有出过一个万恶不赦之辈。
空中那赤婴深邃的眼眶中红光一闪,面上便浮现起一丝冷笑。突然,恶婴双臂一振,那手臂便变得犹如水缸般粗细。双手一撕,整个木屋便被撕作两半,一时间,木屑四下飞散,木片撞到杜傲飞身上,便化为粉末,撞在木一半身上,便闪过一团火焰,化为灰烬。
之前一把把长剑俱都比那恶婴手臂粗壮,此时,那一把把长剑在婴儿的巨臂之下,犹如细针,斩在上面毫无反应,那婴儿不痛不痒,咧嘴一笑,然后用力一吸,周围飞舞的长剑便被尽数吸到口中。
那婴儿此时看来恐怖异常,瘦小的身躯连着两只巨大的手臂,木一半捏着剑诀的手臂,此时看来仿若蝇足蚁腿。杜傲飞见状高声笑道:“木一半,你还有什么高招,亮出来吧,若是没了,这里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木一半也心惊不已,‘赤婴术’他也只是听师父提起过,万没想到那赤婴如此凶狠。木一半看到杜傲飞依旧在促动真气,那恶婴手臂慢慢变小,恢复到之前的形状,只是那脑袋开始一点点变大,转眼间变得犹如巨斗,那大小比起幽谷谷祭台上的万古枯也好不逊色。
木一半当年听师父说过,这赤婴术炼成之后,可大可小,乃是专破世间修行者真元。此时看那恶婴的样子,或手臂变大,或脑袋变大,看来那杜傲飞并没有完全修炼成功。
就在木一半心中思考对策之时,那恶婴嘴角一咧,脸上浮现起一丝狠笑,接着大嘴一张,用力一吸。
木一半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仿佛要被抽走一般,心神剧震。他没料到这恶婴的可怖之处竟是吸食自己的真气。转眼,木一半运气形成的真气盾便被恶婴吸食干净,暗青色的真气消失不见,木一半身形清晰起来。那恶婴咧嘴一笑,面上浮现出一丝满足,显然是刚才吸食的真气很是可口,对真气甚为满意。
杜傲飞在空中高声笑着:“哈哈哈,木一半,如何?你若肯乖乖投降,陪我去抓姓顾那小子,我变放了你。否则,你修行数十年的真元,早晚被我的神婴吸食干净。”
“哼。”木一半一声冷哼。手中换了个剑诀,只见木一半身前空气开始急旋,呈旋涡状,慢慢的凝成了一把长剑。
“没想到那日在谷中你因祸得福,竟然让你练成了心剑。哼。”杜傲飞隐在恶婴身后,恶狠狠说道。接着连连催动恶婴,想要再次吸食木一半凝成的心剑。
木一半右手中指食指不停的变换,剑诀一变再变,转瞬间,成千上万把心剑漂浮在木一半与那恶婴之间,剑尖遥指恶婴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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