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谈话最让人觉得尴尬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件是冷场,说着说着大家都没话说了,问题出在哪也不知道,谈话的彼此都会很尴尬,有一种道不同的错觉。你想,说话都能说道无话可说,如果是一路人,那怎么会没话说呢?
第二件就是有个别人没有存在感,这种事只有到了聊天谈话的结束时才会显露出来。哦,你好,你是?坐在一起很久了居然不知道还有个人,你说尴尬不尴尬?被忽略的因自身缺少存在感而尴尬,而主要的沟通者又因为忽略别人的存在而尴尬。
在坐的三人都是李书勤的弟子,若是用老年间的话来说,那就是亲如父子一般的亲传弟子。若是师父有红白喜事,徒弟红喜要开怀大笑,忙前忙后;白喜要磕头流涕,披麻戴孝。可以入说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王猛前前后后加起来四五十岁的灵魂,处理这种事不敢说游刃有余,不过倒也不会犯上面两个错误。
王猛身子一偏,诚恳的看着三人中唯一一个还没有认识的年轻人,询问道:“大哥,您贵姓?”
那年轻人一双似睁开似挣不开的眼睛,微微弯起的眼缝,让人不知道他是笑,还是没有笑。看上去很温和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如张一元和侯超凡那样端正,整个人斜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双手撘在靠背肩头,翘着二郎腿,很随性的那么一个人。
他笑眯眯的看着王猛,也不知道是笑了还是没笑,说道:“免贵姓周,字舟,舟船的舟,周舟。”
“这个名字倒是很别致。”王猛奉承了一句,起这名字的人怕也是起花眼了,最后随便说了一个。他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嘴里却说着另外一回事:“周大哥是做什么的?”
周舟呵呵笑了两声,斜靠着沙发换了一个坐姿,看得出李书勤和另外两人对此都习以为常。他说道:“怎么,想来摸摸我的底?小老弟,你现在的公司再大一点我才能有兴趣。”
对于这个答案王猛表示非常的遗憾,不过心里倒是有一点点好笑,也没有放在心上。
很快,三人就告辞了。
剩下的爷孙两人都进了李书勤的书房,
李书勤面沉如水,波澜不惊,看不出内心的情绪。他捧着一只狮球,不时吸上一小口。王猛乘机环顾四周,除了书还是书,只有百宝阁上放着七八只狮球和各种茶碗,看得出这个外公是一个喜好喝茶的人。
片刻,李书勤喝了一口茶汤后舒了一口气,才开口问道:“你搞的那个公司,是什么名堂?”
王猛微微一惊,他外公不喜欢他的父亲,连带着也不怎么喜欢他,所以这些年来往的不多,像今天这样开口就问他正在做的事几乎从来没有过。一时间王猛也不知道外公问这话,是单纯的随后一句开场白,还是正儿八经的关心起他的事业来。
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朗声说道:“我注册公司性质的时候注册的是‘鼎盛文化传播责任有限公司’,经营范围几乎囊括了所有涵盖的项目,目前推出鼎盛网吧这一块算是服务性的经营项目,尽量往高大上这一方面靠拢。从92南巡以来,改革开放的步子越来越大,中央高度肯定了改革的成果,高度统一了改革的认识。我不觉得有钱是一种各个层面的贫瘠,未来十年内,钱对于社会和性态的重要性就会被人们重视,未来二十年内钱是肯定一个人社会价值的衡量标准。就现在来说,发展、实现四个现代化不仅仅是一句口号,这就是大时代的车轮!”
李书勤不动声色,脸面上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内心满是震撼。他搞教学也好,搞学术也好,其实都离不开时事。从八几年的多次质疑改革开放到92年的路线肯定,社会悄然发生着巨大的改变,可以说这是一个风云变幻的年代也不为过。李书勤看得明白,是因为他的年纪,他的阅历以及他的学识,可王猛这样一个小孩子,他就怎么能看的清楚里面藏着的东西呢?
要知道即使是现在,还有一小撮人在和主旋律唱反调,社会基层对富有的阶层依然抱着警惕甚至是敌视的目光和态度,很多人乃至到今天,都还不明白我们的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猛答非所问,他没有详细的说明自己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但也说明白了,那就是借着历史滚滚车轮的力量,搭一个前所未有的顺风车。坐在这驾车上,未来能走到哪谁也不知道,后面的路到底是不是坦途也没有人看得见。
其实说来说去最终两个字就能解释——发财!
突然间,李书勤对王猛这个小子来了一点兴趣。王学军那个蠢货就认识字,很多字连在一起他就会搞不清楚,肯定不会是他教的。李湘君这个孩子虽然也有一定的底子,但是从王猛看待事情的高度上来说,她还够不着。
望了望气定神闲的王猛,李书勤心里越发好奇起来。
“会下棋吗?”
王猛一愣,随即点点头,“跳棋还是五子棋?”
李书勤差点被喉咙里“围棋”两个字给呛死,他瞪了一眼搞怪的王猛,灌了一口茶汤,说道:“象棋会吗?”
……
王猛是个臭棋篓子,要说有多臭呢,上来就是两个炮换两个马,能拼就拼,不能拼创造机会也要拼。常言道乱拳打死老师傅,不过在象棋这方面乱拳倒是打不死老师傅的,李书勤最后还是赢了。不过过程吹胡子瞪眼那是必须的,很多时候可以互相妥协的拆招硬生生给王猛逼到你死我活的绝路上。你吃他一颗,他就反咬你一口,最后还是靠多出的一个炮才赢了王猛。
“杀心太重,这样不好,多钓钓鱼,写写字,修身养性藏气才是正道。”看着跃跃欲试再来一盘的王猛,李书勤很果断的将棋盘收了起来。以前对王猛的不满意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浓浓的好奇。好奇王猛从哪里得到了对时事的阅读能力,也好奇他这种杀心能走到哪一步。
其实就王猛自己来说,比其他人先知先觉二十年,若这样还要不断的妥协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一个寓公。
杀心?
杀遍天下,胜者为王!
吃饭的时候外婆总是给王猛夹这个夹那个,外婆叫贺英梅,历史系教授。她比李书勤要开明很多,也明白有时候感情这种东西爆发了就拦不住,所以这些年主要就是她在两家之间不断的调和。对于王猛这个外孙能来,也是十分高兴。
其实李书勤一家除了李湘君外,还有两个男孩子。一个在沪上什么大国企里任职,另外一个小儿子在德国留学。
李书勤有时候对待一些事比较古板,有时候也不乏开明,这是一个矛盾的人。比如说食不言寝不语,这一条就绝对要遵守,而恰好王猛也崇尚这一条,所以一顿饭吃的静悄悄。
吃完饭外婆拉着王猛的手拉了拉家常,给王猛塞了一百块钱,就放他离开了。等王猛离开后,李书勤板着的脸才逐渐有了神色。他摸了摸下巴,对妻子贺英梅说:“老王家出了个大人才,咱们家以后说不得也得指望这小子了。”
贺英梅疑惑的望着老板,说道:“没发烧吧?你不是最不喜欢小虎吗?今天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李书勤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摇头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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