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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喜仍紧皱着眉头,艰难沉思的模样,林莫笑替他领回考试牌,推着他出了箭术考场。
就像昨日的刘扬河一般,完全沉浸在了领悟当中,不同的是,顿悟的刘扬河射出了令射总赞誉不已的阻箭,而梓喜则一脸无欲无求,摇头道:“舅舅,你突然就教我这么难的...”
“不懂。”
林莫笑却笑着摸了摸梓喜的头,目光中多是鼓励和满意,温和道:“没事。走吧。”
这一幕常常在林莫笑和梓喜之间发生,作为长辈的舅舅从小教导侄儿很多方面,很多道理,温馨而充满希望。
但林莫笑现在的身份毕竟是一个年轻考生,脸色略显苍白让他看起来比梓喜的年纪还要小,举手投足将却是难以掩饰的老成持重,加之以慈爱的表情摸了摸梓喜的头,让旁人看着颇为不适应,甚至联想到了一些很不堪的情况,也说不定。
梓喜敏锐的觉察了这一情况,赶忙一闪身出去两步远,和林莫笑拉开了距离,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二人在校场内走走看看,路过剑术考场的时候,梓喜看见了两个认识的人,利方正在进行考试,他选择的是与考官对战。而韩诗央是下一个。
梓喜同样没接触过剑术,不知该怎么评判,只好问林莫笑:“方兄他,剑术如何啊。”
林莫笑静静的看了一会,点头道:“我没看过武捷,不知他深浅,但按照他箭术刀术都是第一来说,剑术也逃不了。武捷能是第一,这个人,应该也是前几了吧。”
“啊?方兄这么厉害?”梓喜对自己的舅舅自然的信服得很,舅舅直接给了方兄一个这么高的名次,梓喜也不得不惊。
方兄难道不是个胸怀天下救济苍生的斯文人吗,怎么使剑也这么厉害。
“你看不出吗?这个...什么方?”“利方。”“手上的功力很足。”
“你想我,我舅舅从小教我的都是些什么兵器啊,刀枪剑箭,我一样没接触过,哪里知道门道。”
林莫笑一时语塞,颇有些尴尬的咳一声,又道:“利方,这个名字我怎么有点熟啊。”
“策论第一。”梓喜记得很清楚。
“噢!那这就厉害了。”林莫笑赞道。
梓喜点头表示认同,林莫笑却瞪了他一眼,心想你可是在文试三项都拿了前三的,还有鞭术第一,跟着点什么头呢!岂不是太那个了!
林莫笑显然已经达到了今日随梓喜进入武试考场的目的,没有兴趣再待下去,跟梓喜说了声,独自离开了,梓喜还想看看方兄和韩诗央的剑术考试,便冲他挥了挥手。
经过学院的那片圆形林地,来到圣祖雕像前,林莫笑驻足停留。
闭着眼睛陷入了回忆好一阵,林莫笑才醒过来,继续围着林地走。一边是教学楼群,对面便是学院官署楼。
在官署楼大门前,林莫笑再次停步,想起来还有老朋友在里面办公,终究没有进去,走回迎宾道,出了学院。
拐过一个路口,林四便恢复了原样,一身华贵锦缎半袖衫,整一富家老爷模样,漫步于京城街道上。
学院坐落在京都外城,也就是京州首府城,比起满是中央朝廷各机构部门官署营房的内城来,少了很多身着官服的忙碌人,烟火气浓厚些,林四很喜欢这个氛围,现在也难得来一次京城,是得好好走走瞧瞧。
上了天桥,把着栏杆看下面的金鱼池,变戏法一般的,手中冒出了几粒花生米,扔了两颗进嘴里,剩下的扔池里了。
京州府有过规定,不允许人们往金鱼池里抛洒东西,就算是喂鱼的食物也不行,京州府会安排专人喂养池里的鱼儿,也就自然要负责金鱼池的清洁和规整。
索性没什么人注意到林四,而且他扔的那几粒花生米被鱼儿们一拥而上瞬间抢光,就算有人看见了林四抛洒的动作,也找不到证据指责他了。
拍了拍栏杆,回忆和感慨又涌上心头,再涌上眉头,长长的一声叹气。
过了天桥,一路沿着正阳大道,眼前就是通向内城的城门之一,正阳门。
比起外城,内城的城门守卫严密了很多,京城守备军的士兵一个个都威严不语,冷漠的注视着行人。
守备军分两部分,一部分专职守卫内城,就叫京城守备军。一部分负责拱卫外城,也称京州守备军。内外城有京都内城和京州首府城之分,守备军的称呼也有细微的分别。
守备军士兵们的头顶,“正阳门”三个大字,风雨不变。
“以前你们常来,这么多年了,先别说人,先说说...这京城,变化大吧。”林四正仔细观看着城门,突然察觉身后有人接近,并且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林四的身体陡然僵住,久久的才转身,看着面前这人,一口气在胸中憋了很久,才慢慢突出,“安将军”三字都到了嘴边,还是说了一句:
“山石。”
“莫笑。”
安山石把手放在林四的肩上。
“好久不见。”
“真是...好久不见了。”
......
......
永定河流经京城,沿途的风光不错,也造就了一批常年生意兴隆的茶馆酒楼,店铺商坊,青楼赌场。
二人选了随意选了一家临河的,就挨着沿河护栏挑了个座。
“茶博士,一壶...淡茶。”安山石招了招手。
“好勒,二位稍等。”茶博士麻利的钻进了茶房内,很快提了一壶出来,飘着淡淡的茶清香。
“多谢。”林四起身接过。
“淡茶,二位雅致,慢慢品。”茶博士微笑道。
“淡茶,配浓情。”安山石微笑谢过,看着林四道,“正好。”
林四给安山石倒了一杯,扭头看着沿河风光,道:“京城,变化不大。”
“哦?何来此说。”安山石放下杯,凝视着林四。
“人没变,城就没变。”
安山石摆摆手:“人怎么没变,少了些人,今年,不,今月,不又多了些人?”
林四知道他是指梓喜,笑道:“还是小屁孩一个,入不得眼。”
“诶,可不能这么说,四项成绩均是排名最前面,天赋异禀用来形容梓喜,很合适,很像他父亲。况且,他父亲当年未起势之前,不是一样不入眼?”
林四顿时陷入沉默,眼睛盯着冒热气的茶杯。
安山石抿了抿嘴,后悔自己说得太突然,直直的就谈论起当年事,有些不该,赶忙转移话题道:“偷天帮,这些年...”
“托你的福,偷天帮嘛,马马虎虎,还不错。”林四笑道。
“哪里是托我的福,我还要谢你,这些年偷天帮在各地发展得很好,默默的帮了水军很多忙。这次西南地区,天庙的光头过来,偷天帮也是帮了忙的。”安山石的表情慢慢认真起来。
“当年,我们可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这算不得什么。”林四扬了扬手中杯,以茶为酒。
安山石也是举杯,“敬...”又轻轻摇摇头,没说出敬谁来。
“谈不上发展得好,民间的口碑不错,我就也满足了。”林四道。
“劫富济贫的事做多了,口碑自然好。”安山石又笑了起来。
“是啊...”
接着是一阵沉默,好长一段时间,二人都各自喝茶,看看沿岸,听听行人,吹吹河风。
“偷天...当年真的只差一点点,这片天就真的拿下了...”安山石突然开口。
林四却是站了起来,看着安山石严肃道,“梓喜还小,先...不提。”
安山石怔了怔,终究是点点头。
看着林四离去的背影,安山石喊道:“没事常来坐坐,水军大营的地儿没变。”
林四没有回头,抬起手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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