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乱世狗熊 > 第一百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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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羊乳把震山从恶梦中唤醒,他疲惫地睁开眼睛,眼前浓雾迷朦。

  那日,他昏迷了过去。

  待清醒过来,强光刺眼,浑身灸热,身体在真空中飘荡,真气不受控制地向外泄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附着。他强行想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令他再度紧闭。用意念聚拢真气,一切都是徒劳。

  飘了很长时间,震山力竭。胸口涨得快要爆裂,他猛喷出一口鲜血。

  真空突然消失,身体不停下坠,‘砰’狠狠地砸到地面,大风卷着狂沙向他袭来,他无力挣扎,被深深埋在风沙之下。

  几天后,一支十人的商队从远处行来,一匹骆驼不受主人驱使地向着沙丘奔来,它在地上不停地嗅着,主人打它,喝斥它,它也不肯离去。骆驼主人疑惑地,道:“到底怎么了?地下有宝贝吗?”他叫来帮手,挖开沙子,露出一块布料,大家欢呼着继续用手挖掘,令大家大失所望的是,居然是一个没有气息的男人。对于被风沙埋掉的死人在沙漠中是思空见惯的事,几人失望地拉着骆驼离开了。

  商队走后,他的手指动了动,渐渐地胸口有了起伏。他猛地坐了起来,又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他盘腿打坐,试图稳住散乱的真气,可是真气怎么都无法聚集。越运功胸口越疼,他重又倒在地上,就像一个废人一样等着死亡。

  日月星辰交替变换。

  直到由远及近快马跑来两个人,他耳边响起,“刘大哥,你在哪?快出来呀!我回来了。”是一个小姑娘不停地哭泣。是谁在哭?为什么哭泣?慢慢地他已听不真切。

  一丝甘甜滋润着他干涸的嘴唇,原来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身蒙古服饰的少女,脸色憔悴,柔弱得一阵风都能吹倒,正一勺一勺地给一个男子喂着羊奶,旁边一个脏稀稀的老太太摇着金铃口中念念有词,听不明白说什么。

  见震山醒来,小姑娘高兴地,道:“刘大哥,你醒了,真是萨满保佑。”

  “你是谁?”

  “咦!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巧萍呀!”这个小姑娘怎么会认识自己。难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金家姑娘。

  “你是金...金姑娘。”

  小姑娘撅起了小嘴,生气地道:“我是董家巧萍,不是金姑娘。”她又笑眯眯地摇着震山的胳膊,“刘大哥,你是我和阿日善救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啦!蒙古人有个风俗就是抢婚,不管你以前喜欢谁,现在被我抢来了,你就是我的了。呵呵呵呵!”

  震山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小姑娘柔柔弱弱地,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只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想起身又动不了。

  小姑娘一勺羊奶又喂到他嘴里,震山被呛得大声地咳了起来。小姑娘咯咯地笑得更欢了。

  阿日善停止了摇玲,走到震山面前,替他把了一下脉,道:“巧萍小姐,该给他吃药了。”

  巧萍停止了笑声,答应一声,欢快地跑出了毡房。不一会儿,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黑色药汁。

  震山闻到一股刺鼻的草药味道,闻着让人作呕,他把脸扭到一边,嫌恶地道:“这是什么药?我不喝。”

  阿日善,道:“这是我给你配的专治内伤的草药,如果你想早日好起来就喝了它。喝完我还有话要问你。”

  “阿日善,你不要那么凶巴巴的。刘大哥伤好了你再问他。”

  阿日善话音一改,恭敬地对巧萍,道:“是。小姐。”

  震山在这里住了下来。

  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在董巧萍的精心照料下,他的身体渐渐好转,眼睛还是看不清楚,真气时聚时散,但他相信总有一天会再练回来的。过去的事就像萦绕在心头的梦境,只有在梦中,那少女带着面纱的脸庞才时隐时现,他想掀开面纱好好看清楚,可是每次他一靠近少女就不见了,只留他一人苦苦的追寻。

  他的过去,他的现在,他的将来,不知该何去何从。

  养伤期间,震山学会了放牧,学会了与当地的蒙古人简单的交谈,他了解到这里是蒙古王庭腹地,董家兄妹三人在这里投靠的正是蒙古国的四王子莫日根所娶的王子妃赫舍里木槿。

  赫舍里木槿几次探望震山,震山都在昏迷中,她赐下了许多药材,看到巧萍如此紧张震山,见到巧萍都要笑呵呵地调侃一番。巧萍是怕了这个姨妈。

  莫日根知道了震山在沙漠曾经救过董家兄妹的命后,震山醒来,在木槿的引见下,将他待如上宾。

  虽然眼睛看不见,又失去了记忆,他无意间抓住了偷袭莫日根的刺客,又帮他铲除了大王子派到他身边的奸细,深得莫日根赏识,与他结为安达。

  董鑫一心要拜震山为师,害得震山头疼不已,在巧萍和董鑫的磨功下终于投降,只好欣然答应。董兴、董明、董恺与他结为好友,不久董兴回去复命。

  唯一不友好的是董家大小姐董金萍,自从见到震山,她从来没个好脸色,骂着妹妹不知羞耻。还总是提到一个叫‘干巴猴子’的人,而且恨得咬牙切齿。震山不明白这小姑娘小小年纪怎么与这个‘干巴猴子’就成了冤家。经过董兴解释,总算明白了个中原由,也了解到自己曾经是清风岭大当家,与董家有过渊源。

  一日,阳光明媚。

  巧萍去四王子妃大帐请安。震山走出毡房,躺在斜坡的草地上晒着太阳。阿日善悄悄地坐到他身边,“年轻人,你觉得这里可好。”

  “好。”

  “哪里好。”

  “安逸、富足。世外桃园一般。”

  “你可知这份安逸富足的生活是牺牲了札兰部古儿汗札木合换来的。札木合在鬼域正为这片土地祈福。”她摇动金玲闭上了眼睛。

  “我猜想您曾是鬼域圣女?”

  阿日善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年轻人,你很聪明。”她又道:“我曾是鬼域圣女,我的女儿卓玛要被魔王做为祭品祭祀,我带着她逃了出来,后来我们在驭狼使者的追赶下失散了,我逃到了中原,被赫舍里索梅所救,就在她家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十二年。”他抚摸着胳膊上的累累伤痕,难忘的回忆,“年轻人,我要感谢你,鬼域以后不会再有圣女。虽然,我的女儿卓玛他已不在人世,但我相信在离开鬼域这段时间里,她是幸福的,这就足够了。”

  她抹了把眼泪,话锋一转,“巧萍小姐看似柔弱,实则刚强,对你痴心一片。她派出的人在沙漠里找到一个叫李龙的年轻人,这人说你为了救他们在鬼域魔窟中没有出来,她知道我会萨满法术,从王庭腹地单人独骑悄悄回到家中,找到了我,你不知道她经受了多少磨难,我们在鬼域外找到你时,她看到你的样子哭得肝肠寸断。这份情、这份心意都值得你去珍惜。”震山脸色微变,有些动容,从王庭穿越草原、大漠直到中原可想而知,一个从未出过门的弱小女子,如若不是情根深种是不会如此执着的。

  可是自己要找的金家小姐又是怎样的一个人?自己与他的感情又是如何?想到那个在梦中看不清面目的姑娘,他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巧萍小姐的一片心意,她是那么纯洁、善良的小姑娘,就像我的卓玛。”阿日善起身摇起金铃渐渐走远。

  震山理不清对巧萍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巧萍单纯、快乐得像只小鸟,跟自己有说不完的话,虽然自己不怎么理她,但是巧萍总能带动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高兴起来,对她在乎起来。

  他觉得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他一定会把他捧在手心里好好的呵护。

  妹妹?

  “哎!刘大哥,该吃药了,你在哪里?快回来!”是巧萍,震山微微一笑,向着坡下滚去,趴在地上听着巧萍焦急地呼喊。

  巧萍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不停地叫着“刘大哥......”

  震山不再逗她,几个起落来到她身后,把她夹进帐中。巧萍吓得哇哇大叫,震山咯咯地笑出声来,把她放了下来。她搂住震山的脖子‘唔唔’地哭了起来,捶着他的胸口,“刘大哥,你去哪了?你好坏,你好坏,我还以为你离开了,吓死巧萍了。”震山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深知玩笑开大了。

  “好了,不哭了啊!是刘大哥坏。刘大哥不会不告而别的,你打刘大哥好不好。”抓住她的小手就往胸口捶,巧萍破涕为笑,搂着震山的腰咯咯地笑了起来。

  震山脑中一闪,这一幕似乎、好象、曾经发生过,他在梦中好像也柔声哄过一个女子,他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他脸色惨白,捂着头蹲在地上,这可吓坏了巧萍,“刘大哥,你怎么样。快躺下,我去叫阿日善给你施针。”扶着震山躺下,便焦急地跑了出去。

  震山双目无神地望着帐顶,一定要重新找回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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