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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雪儿疑惑地,道:“加腾先生一行,我和圆圆,还有猴子哥都没有遇到?”
“你们走的可是长白山北麓,那里只有飞瀑崖一处结界,破了此处结界还会遇到[守护圣山之花,蛇虫鼠蚁比比皆是,宗弼也只带我去过一次。当时他手持青龙匕我们才会一路畅通无阻,否则真不敢想象会遇到多少猛兽毒虫。听宗弼道就是侥幸过去了,那毒虫也会在体内留下后患。我这南麓也不是那么好过的。没有青龙匕护身,让你们有来无回。”
赵圆珠忽而凝眉又,道:“你们既然顺利通过了北麓防线,手中定有青龙匕,小子,你是谁?我那时已将青龙匕交与尚武,你可是他的后人。我已与尚武讲明,如若把此山中事说出,为娘的永远不会原谅他。他也曾发过誓言,只将青龙匕传于后人,不会说出此事,千百年都无人打扰,我生的孩儿,我还是相信的。”
“确是如此,我只是无意间得到此圣物,来此地也是为了寻参救父。没想到当初破破烂烂一把匕首会有这么神奇的作用。”震山想到青龙匕是二当家砸大窑时得到的,想必那户人家就是完颜尚武的后人,回去后定要找到此人家,青龙匕无法归还,已融入体内,只能以财帛相赠了。
“如何得到的?”赵圆珠紫眸微凝,紧紧索住震山双眼。
“别人相赠?”赵圆珠没有从震山眼中看到贪婪,这才放下心来。
“可拿出与我一观。”
“这......”
“这本是本宫之物,本宫一睹又何妨?”赵圆珠踉跄着站起身,朝震山伸出手。
震山和金雪儿有些心虚地倒退数步,金雪儿,道:“公主殿下,确有难处。”
“哦?速速讲来。”
“是这样......”金雪儿将来到长白山后发生的事,简单地给赵圆珠讲了一遍,赵圆珠听后不知为何,沉默良久朝着托着碑文的玄武龟的头部就是一掌,头部被打得粉碎,她伏在地上亦吐出一口紫血,‘嗄嗄’大笑,又忽而‘唔唔’悲泣,时悲时笑已入疯魔。
震山和金雪儿不明所已。震山把金雪儿挡在身后,道:“赵圆珠,你这是为何。”在她的后背处急点几处大穴,防止她走火入魔,“青龙匕已与我融为一体,我确实拿不出。”他将皮质甲衣解开,露出左胸心脏处,一条青龙蜿蜒其上。
赵圆珠不再大悲大笑,她看后,长叹一口气,道:“好,好啊!小子你与青龙匕有缘,这是你的造化。”
复又道:“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他居然都没有对我说出他是为了完成完颜阿骨打那可笑的心愿,才攻打宋国,还以为他是为了本宫,本宫为此背负了多少骂名,我宋国子民来此修建陵墓死了不知凡几,宗弼他的手上染了多少宋人之血。那老贼就在下面地陵中好好地活着,难怪他从来不祭拜。我们在白头峰上也只住了半年,他就带着我匆匆地搬离了那里,来到此处安家。
还有,那些嫔妃和阿骨打的玉像葬在不知道是我们的家上面还是下面。还有那玉床竟然是玉蒲团,千年夫妻参居然生长在玉蒲团下,小丫头你太能编故事了,如果这件事情成立,他连这等重要的事情都不肯告知,本宫在完颜宗弼心中算什么?本宫这千百年来活得还有什么意义?本宫宋国公主之尊竟然给完颜阿骨打守了一千年的陵墓。我们一个在外面,一个在下面地陵,都还活着,真是可笑之极。”赵圆珠又想大笑,但穴道已被震山封住,张了张嘴,紫泪不断流出。
“我想他是怕你承受不住,才迟迟没有告诉你,他为你放弃唾手可得的帝位,足见爱你之深。完颜宗弼走得很匆忙,他把圣山看得与你同等重要,这座庞大的地下宫殿,是他一生的心血,他要你守护着它,就是想让你好好活着。”金雪儿拿出手帕替赵圆珠拭掉嘴角的血迹。
“是的,我不应该怀疑宗弼对我的感情。现在想来,我问完颜阿骨打葬在哪里,宗弼几次欲言又止,他都是犹豫不决,后来还是没有说出。”赵圆珠从金雪儿手中抽出手帕,把金雪儿推开,震山扶住向后倒退的金雪儿,搂着她的纤腰,道:“听完颜阿骨打说,完颜宗弼曾经发过誓言。男子重信守诺,一诺千金。他是一个重信守诺之人。”
“好一个一诺千金。”赵圆珠跪倒于地“本宫现在毒气攻心,真气已压制不住,不能完成宗弼遗愿。烦请二位务必答应本宫一事。
金雪儿上前搀扶,赵圆珠摆了摆手,虚弱地道:“我不久于人世,唯有一心愿未了。就是这圣山,我死后将交给谁去守护?他是宗弼的心血,我虽恨那老贼,但宗弼遗命不敢不从。”
“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能答应于你,你食了这半颗千年夫妻参,我再替你逼毒,这里还是你自己守护吧!”事情重大,而且自己不能完全摆脱凡俗之事,若要隐居山林现在也不是时候。
“小子,我的身体我知道,不是这半颗人参能救得回来的,我知道你们也需要它,不要浪费这人参了。我的心意已决,休再相劝。”赵圆珠跪伏于地,道:“肯请二位答应此事,若有人来此扰我圣山安宁,驱逐即可,吾将感激不尽。”
金雪儿,道:“快快请起,您公主之尊,怎可如此,我与刘大哥商议一番再做定夺。”转头看向震山,“刘大哥,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雪儿,你可愿与我,放弃恩怨在这山中居住。我们每人再食二枚妖花之果,百年千年在这山中做一对神仙眷侣,可好?”震山深情地等待着金雪儿的回应。
金雪儿俏脸微红,痴望着震山深遂的眸光,道:“好。”
震山上前搀扶赵圆珠,道:“我答应你就是了,红尘事了,必携雪儿前来隐居。”
赵圆珠微笑着点头,“多谢二位,请随我来。”
她在完颜宗弼碑前双手合十念动咒语,只见微光一闪,前方雾气弥漫,赵圆珠走进雾气中,见他俩不动,就道:“你二人莫怕,这便是结界,请随我来。”震山拉着金雪儿随同赵圆珠进入结界之内。
随着他们的进入,墓碑也一同消失了。空中一群飞鸟落在刚刚安放墓碑的地方,啾啾鸣叫,寻找着吃食。
雾气消失,盏盏长明灯发着微光,墓室足有百米见方,两边有四耳室,墓室明亮,这光亮来自于中央安放的一口极大的水晶棺,水晶棺中寒气逼人,旁边留有空位。
完颜宗弼千百年容颜未有任何变化是被这寒气震住。只见他看似三十有余,身着紫金莽袍,头戴玉冠,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容颜不怒自威,武将之风也,难怪赵圆珠这等女子肯为他抛弃一切,这便是堂堂一代名将完颜宗弼(金兀术)了。
赵圆珠捂着胸口,掀开棺盖,一股寒气袭人骨髓,震山猜测这就是传说中的寒玉床,她在旁边的玉枕下,拿出一张玉帛,道:“这是结界咒语。每百年便要重新设定,你是青龙匕之身,可随意穿行。这位金雪儿姑娘只能念动咒语方可来去自如。你二人记下后,我便把它销毁。”待震山和金雪儿看后,赵圆珠催动真气,玉帛在她手中化为灰烬。赵圆珠不断地咳嗽,又吐出一口紫血。
震山欲给他输入真气,赵圆珠咳着摇头,道:“不必了。”手指着东边耳室,“那里有四枚妖花之果。你二人可食之。”
又指西方耳室,道:“这是通往外界的通道,你二人念动咒语,便可迅速抵达山外。这南方耳室直达我与宗弼居住之所。你二人日后可居住那里。北方耳室是一些珍藏,是宗弼平生喜爱之物,那里有一把隐刃,本宫便把此物赠与你。”
赵圆珠走进北方耳室,出来后将一把看似极为普通的刀交给震山,震山双手接过,刀柄处磨损的痕迹可以看出,此刀身经百战,赵圆珠道:“这便是隐刃,这把刀随宗弼征战四方,见此刀者无不闻风丧胆,你拉开来看看。希望你用这把刀,将范我圣山者,杀无赦。“震山从刀鞘中抽出隐刃,一道寒茫闪过,吸魂夺魄,果然是把好刀。
震山抱拳相谢,道了声,“好!”
赵圆珠对金雪儿,道:“丫头啊!一个好男人是值得你放弃一切的。冥冥中自有定数,恩怨情仇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要违背自己的意愿,苦了自己,亦苦了他人。”
“嗯”金雪儿点头答应。
赵圆珠在金雪儿和震山的搀扶下,最后来到水晶棺前,她抚摸着完颜宗弼的容颜,轻声柔柔地,道:“宗弼,我来陪你了,你高不高兴?我们很快就要相见了。”一行紫泪划过,滴到完颜宗弼脸上,她用手帕轻轻擦去,她的脸上现出幸福的笑容,便伏在了完颜宗弼身上。
“她去了。”金雪儿在震山怀中哭得泪流满面。
震山替她擦去眼泪,道:“不要伤心,赵圆珠是幸福快乐地走的。他们二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金雪儿点头称是,不再哭泣。
震山和金雪儿一起将赵圆珠扶起,安放到水晶棺中,重新盖好棺盖。棺中雾气潦绕,看着仿若熟睡的二人,震山和金雪儿双手合十默默祷告,他们看到雾气中一紫一白两团气体,互相缠绕直达墓顶,最终消失于无形。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思故人,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
天上人间,终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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