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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十余个健壮汉子持刀围住,那几个不知来路的汉子吓坏了,更有一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叫了一声“哎哟,我滴娘……”之后就直接仆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还清醒的几个汉子腿脚战战,站都站不住,只顾着坐在地上讨饶。
“才出狼群又入虎口,不长眼的老天爷,俺这是做了什么孽哟!”跌坐在地的汉子惨声骂天,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可谓是骂的情真意切。
他们这么一叫,刘老汉等人反倒是愣了,感情这伙倒霉蛋儿真的是被劫匪给劫了?
刘老汉挥手示意放下刀,亲自走上前去将那个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汉子给搀扶起来,柔声问道:“对不住了,行走在外不由得不小心,还请兄弟见谅,见谅。”
那汉子看来是真的没吓坏了,极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怒声道:“看你们也是正儿八经的商人,怎么这样吓唬人呢!”
刘老汉伸手帮汉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歉声道:“抱歉,抱歉,你们这慌慌张张着实挺吓人的。大兄弟,你们这究竟是遇到啥困难啦?”
那情绪略略好点的汉子吃了这么一问,鼻子一酸,眼泪哗的又流了下来,哄都哄不住,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遭遇才能让一个七尺汉子哭成这般模样。
“他娘的,俺们遇上劫匪了,这世道竟然还有劫匪!”汉子涕泗横流,哭的不见天日,“所有的货物……整整一万两白银呐,这世道怎么了,竟然还有人穷的去做劫匪!”
奕歌听了这话觉得挺有意思,笑道:“想不劳而获,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那哭哭啼啼的汉子却是怒了,大声道:“咱大唐就没有愿意不劳而获的人!”
周围的众多商客听了这话,竟都是微微的有些自豪,胸脯也挺高了些,看待那哭泣汉子的眼神不再是充满鄙夷,反倒是带有一丝暖意。
刘老汉抚着那人的背柔声安慰,得知此人的商队竟是在五十里外被劫的。
劫匪并没有伤人,只是拿了货,甚至还给留了点食物和水,不然这几个人也活不到现在。
被劫的商人们在刘老汉等人的照顾下吃饱了肚子,便要告辞离去。
刘老汉等人也不好挽留,一起做了个主张送这些落难的同行五十两银子重做路费,又惹得那兄弟一顿感恩戴德的好哭。
奕歌认真的看着这一切,突然有点感动。
刘老汉在鞋帮子上磕了磕烟袋,低声说道:“说同行是冤家不假,但那仅限在生意上。若是生意之外有谁落难喽,那必然是要拉上一把的,谁让咱都是大唐人!”
接下来的路就不再是苦涩无聊,自从得知此处有劫匪出没之后,商队里的氛围明显凝重了许多,连一向乐呵的刘老汉也稳重了起来。
次日天气稍微炎热了些,接近中午的时分众人行到一个小山岗下。
小山岗靠近溪水,又有绿树萦绕,是个歇息的好地方。
刘老汉招呼大家伙埋锅做饭,出门在外总得各有分工才好。
奕歌在上游喝了几口溪水,竟有股别样的甘甜。溪水潺潺而下,清凉见底,游鱼虾蟹触手可及。
微风轻抚,柳枝随风舞动,杨絮漫天。
正是春末夏初十分,天气虽不算炎热,可伙计们走了一路,个个浑身臭汗,好容易找到这么个好地方,一溜烟的全都跑下流洗浴身体去了,一时间喧闹异常。
不多时饭便做好了,鲜味扑鼻的新鲜鲫鱼薄荷汤,蒸熟的珍珠粒儿大的喷香白米饭,惹得饥肠辘辘的人食欲大开。
刘老汉抽着烟袋笑眯眯的看着商队里狼吞虎咽的小伙子们,表情慈祥而安然。
奕歌心中竟有些羡慕,对刘老汉笑道:“行商也风流,游走于山水之间,惯见了美景,渴有甘甜溪水,饿有新鲜野味,当真是惬意无比。”
刘老汉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曼声应道:“可不是,一口小锅行天下,说的便是我们游商。”
“其实啊这山野之间确实比城里舒服,虽然没有那些个烟花酒肆,却有的是绿柳红花。年轻时老汉就想,等挣够了钱,就在山间建个宅子,带着妻儿老小一起来过这神仙般的日子,也算是一桩幸事,可惜啊,这钱是怎么也挣不够。”
刘老汉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舒坦的吐出两只云鹤,又笑道:“公子还年轻,可不能有这种心思,年轻人就该涨涨见识,多走多看,好歹做出番事业来。”
奕歌笑道:“那是自然!闲云野鹤才是老人家该想的事儿,年轻人就该幼蛟搏海,乳虎啸天!”
刘老汉抚须大笑,越看奕歌就越喜欢,大概自己年轻时候也是这样的吧,时间不留人哟!
刘老汉见大伙儿吃的差不多,吆喝了一嗓子,吩咐大家好好休息,一个时辰再上路,天黑前要赶到不远的江流集。
酒足饭饱,听着鸟鸣,嗅着花香,奕歌也有些乏了,在绿荫里寻了处舒坦地方,任由那细碎的阳光洒在微闭眼睛的年轻脸庞上。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极小的嘈杂人声。
奕歌豁然惊起,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突然多出许多人来?
凝神细听,果然是有人在小声说话。
只听到一人说道:“老大,刚刚那些商客就在前面休息,咱们悄悄的摸过去,正好一网打尽,神不知鬼不晓,闷声发大财!”
又有一人粗声道:“放你娘的屁!老子是有正经的强盗,不是偷鸡摸狗的小贼!只取财,不要命!去吧兄弟们召集起来,随老子光明正大的宰他一票肥羊!”
此人声音粗狂浑厚,想来就是前一人口中的老大。
奕歌心头一惊,连忙叫醒刘老汉,将所听完全告诉了刘老汉。
刘老汉起先不信,鸟鸣声依旧,哪里有强盗围合过来的迹象。
奕歌听到脚步声渐近,对刘老汉道:“那些人就要来了,且不管是什么人,还是先将大伙儿叫醒为妙。”
刘老汉瞅出了奕歌的郑重,连忙一阵吆喝将睡着的众人喊醒。
不大一会儿,树林里人影闪动,哗啦啦冒出黑压压几十号人来。
当先一人生的五大三粗,黑脸上满是络腮胡子,完全张飞似得人物。
黑脸大汉身高异于常人,一人多高的高头大马在他身下倒像是常人骑了匹骡子。
手里拿着长柄的黑铁大斧,轻轻往地上一顿,凶煞之气便扑面而来!
大唐向来是武风文风并重,这些行远路的伙计多少会点功夫,见对方势大却也不甚畏惧,各自抄起棍棒刀枪,在刘老汉身后站定,于来人对峙。
那大汉下马,看众人一脸戒备,仰天打了个哈哈:“别害怕,老子不是强盗!”
见众人满眼的你傻还是我傻,汉子微微有些赧然,脸色越发黑了。
手中长斧在地上砸了个坑,怒声道:“你们这群鸟人!在俺的地盘上吃喝拉撒,弄脏了俺的水,抓了俺的鱼,难道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了不成?”
这荒山野岭的,什么时候就都成了你的了?
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刘老汉拱手歉然道:“老汉实在不知这是兄弟的地盘,伙计们吃了兄弟鱼,喝了兄弟的水,我们照市价赔偿,你看纹银十两可够?”
大汉嘿嘿一笑:“俺这可是有几十号弟兄,十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再说了,咱这鱼可不是普通的鱼,一条怎么也值十两!”
十两银子一条,刚刚也不过吃了二十来尾,区区二百两银子还是拿的出的。
刘老汉从伙计手里取了二百两银子就准备送了这买路财。
可不成想那黑脸汉子看也不看,一斧子将银子打散在地,骂道:“老子说的是黄金!”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刘老汉一见这事儿不能善了,脸色微变,冷声道:“老汉刘长根,行商多年,在路上的兄弟那里向来也是有几分薄面的,不知阁下可否也给个面子?”
大汉冷笑一声:“老子不认识什么刘长根!想走?可以,赔了老子的水和鱼便可!”
刘老汉见这人蛮不讲理,怒笑道:“请教兄弟大名!”
“俺叫赵德柱,方圆几十里谁不知晓,你不认识俺还想从俺这过,好大的脸面!老子不跟你啰嗦,你这些财务留下一半,老子那些鱼虾就算给你白吃了。”
刘老汉见那大汉如此可恶,怒道:“老汉知道兄弟在这地方罩得住,可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有胆的留下大名,老汉日后定将讨个说法。”
大汉一听更怒:“王八蛋,老子最讨厌别人拿老子名字开玩笑。听清楚了,老子姓赵,大号赵德柱。老子现在很生气,现在说法改了,留下全部的东西,你,立马带着你的这些杂碎滚蛋,如果慢上一点,这块石头就是你的榜样!”
说罢,手起斧落,将脚边的一块石头砸的粉碎。
见赵德柱如此强势,众人的脸瞬间白了一下。
可毕竟是一路辛苦的所有财物,一家老小就靠着这过活,怎么舍得丢下,一时间进退两难,个别悍勇的伙计还跃跃欲试。
赵德柱十分不满的看了看众人,眼底冷意一闪而过。
“老子知道你们不服,这次老子做回好人,给你们个机会。选个有种的,能在老子手底下过三招,老子给你们一半,要是能过十招,老子扭头就走,鱼就当是白送你们的!”
奕歌自忖用高深内功捏碎块石头手到擒来,可那赵德柱一个普通人生就如此一分蛮力可就有些可怕了,只怕这些健壮的汉子不是对手。
伙计中最强壮的人说:“让俺去试试!”
刘老汉思量半响,终究还是不舍得手中的货物,低声道:“阿大,你去试试,切记,保住性命才是要紧!”
阿大咧嘴笑道:“放心,俺知道分寸!”
赵德柱一看就是那种力量巨大的人,阿大自忖不是对手,但是相信撑住三招还是勉强可以的,他手中镔铁棍一摆,喝道:“别猖狂,让俺来试试你的手段!”
赵德柱见竟然有人敢出来,冷笑一声道:“好胆量!”
话音未落,手中长斧已如出海蛟龙一般递向了阿大的面门。
阿大吃了一惊,连忙回撤,铁棍一立守住面门。
却没想到赵德柱虽长的粗大,身手却十分灵活,这当头一斧竟是个虚招。
只见他手腕一抖,直击瞬间变成横斧,斧面直接拍在躲闪不及的阿大身上,将阿大拍飞一两丈远,未落地已昏迷过去。
强盗们见自家老大大显神威,齐声大喊:“赵德柱!赵德柱!”
赵德柱哈哈狂笑,看着眼前的众商贩,高声笑道:“还有谁!”
商队静默,连最厉害的阿大被一招打晕,这改如何是好!
奕歌伸手在阿大身上推拿了几下,阿大幽幽醒来,面带懊悔,所有的货物就这样没了,铁打的汉子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奕歌拍拍汉子的肩膀轻声道:“又不是大姑娘,哭什么!”
他跨出一步,站在商队众人的身前,扬声道:“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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