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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脑子一热就寻死对吧？”石飞元目光闪亮。
“你似乎……很高兴？”
“嗯！发现了比我还强的笨蛋嘛。”
“……”
“把我弄出来。”
“噢~”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石飞元又悬到了半空中，不过这一次是平躺着的，以防疗伤的时候还要舒展身体。他现在就如瓷娃娃一样脆弱，各处关节都是开裂露出红色血肉的焦皮，个别地方甚至将青色的血管暴露出来了，活动的话会把那些没有韧性的焦肉撕裂——就像他奋不顾身扑倒小元子一样，全身冒血。
“嚯，这家伙可真重，肋骨被它压断了三根……小元子，你怎么样？”石飞元感受着自身状况，说。
“我没事，只是我不明白它为什么没死，明明全部扎了进去啊！”石御元看着两把深入猴子眼眶的小刀说，其余小刀大多没穿透这只猴子，不愧是妖王，他引以为傲的二十四鲨齿刃也刺不穿它的皮毛。
“是你的小刀太短了。”石飞元抬眸看了看，说。
“还有插进它嘴里的呢，那会儿它张嘴怒吼喷出火焰，应该没什么能挡了吧？”石御元说着掰开猴子血迹斑斑的大嘴一看，顿时明白了，原来猴子用它厚厚的舌头截下了飞进嘴里的刀。
“这家伙不会还没死吧？”石御元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来，暴退的同时也把石飞元提得高了。
“已经死透了，不然你何以在失原力场中隔空御刃？我们走吧。”石飞元从高处看到了猴子身上一个隐蔽的蓝色细小伤口，他心中了然。
“也对……”石御元挠挠头，“那它为什么会死呢？”
“再不走我就撑不住了……”
“好、好、好，咱们这就走，这就走……把猴子顺手带上研究研究……好重，我托不动……”
“……”
凌虚山更高的地方，这里一眼望去除了冰就是雪，动植物稀少到几近于无，两个人并肩站在蓝白色的崖边。
“过了吧？”石家大贤者持一张雪白的大弓，腰间箭筒不大，却满满的塞了近千支箭，因为这些深蓝色的箭支只有十几根发丝搓在一起那样细。
“这个世界由生与死组成，而这就是生与死。”石连山俯视那个只有拇指大小的淡红色血塘，眸子像一块毫无感情的寒石。
“还不是贤者呢，却把我们这些老东西的坏毛病学好了。”大贤者幽幽地说。
“你却不大像个贤者。”石连山看着他笑了一下，目光移到变成黑点的两人身上，语气又是如寒而不冻的水一般，“比起将要面对的，我希望他们现在失去一些温暖，不然只会失去更多。”
“何止是一点？你把他们埋进了冰窟里啦！而他们只能像被孤立的野兽那样彼此依靠。老头子我都心酸了。”大贤者说，一双混浊的老眼紧盯石连山。
“你会心酸就成不了我石家的大贤者。”石连山转身离去，没有去看老头。
“是啊！可是将死之人对世间留有许些眷恋不是应该的吗？唉~，算了，这孩子……希望他们能把王芸救出来吧！”大贤者又默默地望了很久，最后低喃一声也转身离去了……
高空之上，能看见的云海和看不见的寒冷风流都飞快地倒退着，棕色的悬空船像是一把在白色的海中劈波斩浪的利刃，速度出奇的快。
“陈师侄，你与江雨才一定相识吧？”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陈烛一身后响起，他此刻去了面具正负着离雨和新铸的烛伤默默地坐在船舷之上眺望远方迁徙的鸟类，脚下是翻滚流动的白云。
“江雨才这个人很不简单，距苍牙解散至今已快八年了，而他只用一个月的时间就又整出了一个苍牙，我不相信山贼们的交情能维持八年之久，况且是在我中洲分教严控已久的妖山域。”陈烛一不理他，迪七平也不恼，素闻这位陈少天师乃是天师教最难交道的家伙，对此，他也是有准备的。径直走到旁边的船舷将一瓶醇酒、两只玉盏放于其上，迪七平开始自斟自饮。
这种轻型的悬空船很快，但造价不菲，它的载客量在十人左右，造价却是能载百人的大型悬空船造价的一半，大多在紧急情况下动用。
风呼啸着在耳旁滑过，醇酒浓郁的香气没法在这种地方弥散，可是迪七平这家伙特意选择了上风，所以陈烛一现在满身酒香。
“不要小看山贼，凡事皆有例外。”陈烛一懒得憋了，一把抢过迪七平正欲斟酒的瓶子仰头灌了一大口。
“江雨才就是个例外？”迪七平又从袖中摸出一瓶酒来，拔了塞也如陈烛一那样海喝。看来也是个老酒鬼。
“他曾经是我兄弟。”陈烛一语出惊人。
“原来如此！”迪七平看着面色如常依然大喝的陈烛一点点头。陈烛一的来历在教中一直是个迷，因为唯一知晓此事的教主大人向来绝口不提。
“那你为什么要透露给我呢……这种事……况且你还摘了面具？”迪七平想到了点惊悚的事，这老酒鬼放下酒瓶居然有点吞吐。
“也没听说过有我随便殴打分教主的事吧？”陈烛一瞥了迪七平一眼，“我是不会带着面具和老相识打招呼的，想必你一定不会弃我的安危于不顾而不在场吧？”
“这个我自然会在你身旁不离你三丈之内。”迪七平喝了口酒，“只是你……‘凶名赫赫’啊。”
“你这人真有趣，明明有与我一战的实力还装孬种。”陈烛一喝空了酒瓶，将它放在指间把玩。
“天下强者，终有一日会尽数在您面前低头，您是这世间的至强者，无人可及！”迪七平忽然后退三步朝陈烛一躬身长拜。
“作为天师教人你不该这样尊崇力量。”陈烛一饶有兴致地看他，“让我想到一群神经病了。”
“如果它在您眼中是个精神病院。”迪七平顿了顿，“那我确是众多神经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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