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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坷回到空无一人的安全科,把陈老师赠予他的陀螺捧在手心轻轻吻了又吻,在梦坷平静如水的外表下心潮浮动,回想前尘往事当真是感慨万分。
老科长走进安全科,习惯性地泡了一壶茶。老科长边品茶边对梦坷说:“刚才你去林厂办公室的时候,石磊母亲来了,哭哭啼啼的,说是石磊在狱中一再要求想见你一面。”
梦坷说:“这家伙干嘛想见我,想冰释前嫌?我早已不恨他了。正像你说的,时间可以淡化仇恨,时间越长仇恨越淡,就像不断稀释的茶。不过他想见我,见见又何妨。”
梦坷去见石磊,还有一种心理,那就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欣赏失败者的熊样。
石磊入狱,跟梦坷有间接关系。
小胖工亡与石磊违章操作有很大关系。石磊当时仗着石厂的后tai,调到另一岗位照混不误。新厂长上任,石磊失去靠山。梦坷在老科长授意下整了一份材料,这份材料字字见血,句句到肉,把石磊的恶写进骨子里。材料上交不久,炼钢辞退石磊。
石磊无处可混,而炼钢那帮狐朋狗友在石厂倒台后主动远离石磊。众叛亲离中的石磊有次独饮闷酒,正巧碰到一个被石磊戴过绿帽的绿帽男。绿帽男要找石磊算账,撕扯中反被石磊捅了一刀。这一刀把绿帽男送进医院,也把石磊送进了监狱。
当老科长把石磊入狱的消息告知梦坷,梦坷沉默良久,说:“种下的恶因,怎能奢望结出善果。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在监狱接见室,梦坷见到玻璃窗后的石磊,一时惊呆了眼睛。
石磊全身满是淤青和伤痕,脸上划开几条血红的口子,眼睛肿得仅张开一条缝。唇角被打裂了,打裂的唇角处露出了破损的牙齿。
曾经嚣张霸气不可一世的钢厂老大竟沦落到这等倒霉的境地,当真连熊样都不如。
梦坷竟生出几分怜惜的心情,抓起电话不由地问:“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石磊嘴唇打烂后口齿含混不清,下面几段话是梦坷回去写日记时整理加工而成。)
“这是我造的孽,小胖每天夜里向我索命,我才变成这副龟孙样。”
“每天夜里我都在做同一个梦。在梦里,我仿佛置身于洪荒之中,前方有几点磷火在闪烁,有一群怨鬼在呜咽,我感到一种神秘,还有一种恐惧如墨渍般从心中洇染开来。我不敢动,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一种未知的力量牵引过去。”
“前方是一个破败的钢厂,残垣断壁散落于幢幢暗影之中,静得瘆人!锈迹斑斑的水管上悬着一颗大水珠,欲掉不掉,突然掉下去碎了,水洼发出叮咚的声响。水洼旁有一堆杂乱、黝黑的钢坯堆积成坟莹的形状。忽然钢坯在动!一个人从钢坯下面一点一点地拱出来,那是一身血污的小胖,挺着一颗已被拍扁正淌血的脑袋,小胖直直地面无表情地向我走来,说,老大,还我头来!”
“于是每晚我在惊恐的嚎叫声中惊醒,惊醒后又讨得囚犯一通合力的暴打。”
“我每晚在恶梦中饱受煎熬,我都要疯了,没有发疯迟早也会被囚犯打死。我知道我不是人,我是禽兽,我禽兽不如,但我还是要迫切请求你的宽恕,宽恕我的罪孽。不然,我真活不下去了。”
梦坷说:“你请求宽恕的对象不是我,是小胖的父母!你应该跪在小胖父母前,请求饶恕你的罪孽!”
石磊说:“你说得对。可我家人找不到小胖的父母,我只能求你转告。再说,我也有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天你在辣妹的小屋门外看到的听到的,完全是我造的孽,辣妹是无辜的。”
“你到库房找我传销后,我就常去骚扰辣妹,辣妹从一开始的甩门离去到后来的不睬不理,再后来态度有所软化,也能聊上两句了。”
“那天我去找她,她一个人在自斟自饮,有些顾影自怜的样子。辣妹抱怨你忘记她的生日,跑到乡下挖人头去了。辣妹想发火又发不起来,是她把你拉上这条船的。辣妹只能生闷气,喝闷酒,还要我陪她喝酒。”
“那天辣妹在温暖的出租小屋里穿了一件枣红色的V领上衣,V领开得很低,举手投足间可现露出诱人的乳沟。”
“我忍不住想在辣妹胸上揩点油。辣妹睁圆发红的双眼呵斥我:休想!就是轮jian也轮不上你!”
“辣妹不胜酒力,她接下来变得双腮醉红,双目迷离。此刻的辣妹愈发的性感更加的美。我又一次忍不住伸出了我的手,此时辣妹酒劲进一步发作,已经意识不清了。我很小心地褪去辣妹的衣裤进入她的身体,辣妹身体本能的接受着,还呼喊梦坷你的名字。”
“当激情过后,辣妹也清醒过来,看到衣衫不整的自己和正在整理衣衫的我,辣妹脑海里还残留着床上缠绵的记忆。辣妹发怒了,甩手给我脸上划下五条鲜红的指痕。随后她又看到你留在门缝里的纸条,终于发狂发飚了,她哭喊着跳起来抄起菜刀要追杀我,这次是动真格的,我后背的衣服被菜刀划开了,我清晰地感到冰冷的刀锋划过后背的肌肤。我在拼命逃奔中逃过一劫,结果又在开天车中造下更大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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