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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杜非嫣坐在写字桌前，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衣和紧身打底裤，还有拖鞋。
她不苟言笑地跟我说市里黑蛇会的事情。表情很严肃，就像是女王。
而我刚刚像是喂宠物一样，将面包和牛奶送到她嘴边，我和她因此更加亲近了。我那时候就知道她是一个幼稚的需要人疼爱的小女生。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歪打正着规划了一份完整的未来。
她是豪门千金，懂的东西比杜非嫣多，把市里几个黑蛇会大佬的发家史都说了出来。
我也想混社会了，因为我真的很恨**东。
不过归根结底，仍旧是如何赚钱最重要。
和她聊了一会儿，我把项姨的早餐送过去，又伺候项姨用餐。
陪着项姨，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才离开。
我听了杜非嫣的蛊惑后，脑袋昏昏沉沉一整天都在想成为黑蛇会大佬的事情，按照杜非嫣的说法。我得一步一个脚印，先统一初中部再统一高中部，然后征服社会上的小混混，这个计划相当长远。
在计划了一整天之后，我无比失落，因为按照杜非嫣的那个说法，要完成对**东的逆袭需要十多年时间。
所以我就不计划了。
晚上陪妹妹在房间里看书。
很快，外面开始飘雪，市里的雪都会被清扫干净，而我家就静静看着这座城市的眼睛，孤独地矗立在原野上。
房间里有了火炉，温暖如同太阳，那是第一个温暖的冬天。
我看着存折上的存款，计划来年开春把房子装修一番。
然后我惊奇地发现现在能帮我挣最多钱的人已经从杜芳芳彻底变成了陈小洁。
寒假过去一个星期之后，公司又接到一个服装厂的广告。
需要模特了。
然后我就想起陈小洁。
其实我常常想起陈小洁。
那段时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陈小洁了，最后和她见面是在我家里警察问她要不要举报她妈妈家庭暴力？
我心里隐隐怨怪陈小洁言而无信，她答应过我要状告她妈，要和我在一起。
当然，这是很幼稚的举动。女帅助扛。
但是我知道陈小洁说的是真的。
不考虑结果，单纯回忆她靠在我身边的场景，任何时候都让我觉得画面很温暖。
而陈小洁同样在怪我花心，抱着她的时候竟然还想着杜芳芳。
这件事情说起来非常纠结，也非常尴尬。
我们因此谁也不提。
所以差一点就永无联系。
不过因为突然又要靠她赚钱。
我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来，想办法勾引陈小洁。
某一天，我买了快电子表，拉上周雨琪埋伏在一个垃圾桶旁边。
周雨琪和陈小洁之前同为我们班的四大美女之首，算是半个朋友，我怕和陈小洁见面尴尬，刚好那天带周雨琪从录音棚出来，所以就强行拉上她过来。
周雨琪穿着白色天鹅融羽绒服和紧身牛仔裤。
马上也可以靠她挣钱了。
外面很冻。周雨琪陪着我吹风。周雨琪八卦，问我和陈小洁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
我说：“我还要靠她挣钱。”
站了会儿，周雨琪被风吹得哆嗦，却竟然很体贴，没有抱怨过一句话，一直跟在我身边站着，她平常是小太妹，会对人很凶，但从录影棚出来以后就不会了，很听话的妞儿。
跟着我站在路边脖子都被吹红了。
我看她那个样子，心里很歉疚。
把围巾解下来给她戴上。
周雨琪凉透的脖子和脸庞很快被温暖的围脖缠绕上，我问她是不是散发着青春阳光少年浓烈的荷尔蒙香味？
她白了我一眼让我去死。
“真的能等到陈小洁？”周雨琪问。
我说：“这是陈小洁回家的必经之路，可靠情报，陈小洁马上就会回来了。”
周雨琪说“你那些情报真的靠谱？都是从哪儿弄到的？”
我说：“废话。我现在可是三中的混混王，不用怀疑，无需怀疑。”
可是我们没有等到陈小洁。
我打电话问小胖子怎么回事？
小胖子禀报说他的人看见陈小洁买了一大推零食往家走的，怎么会等不到？
陈小洁去的小超市是我们混混圈一个小弟家里开的，消息绝对可靠。
只不过我顾着和周雨琪聊天，被陈小洁先发现了我们，她偷偷绕路走了，必经之路不靠谱。
我qq短信上给她发了许多消息。
感人的肺腑之言，全部用上了。
“小洁，你是我今天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子，为什么不理我，快点回我啊。有重要的事情。”
“小洁，你生气了吗？不要生气哇，原谅我吧。”
“又有广告了，速回。”
……
发了几百条短信，陈小洁一直不回复我。寒假中期，有一天，可靠情报陈小洁父母出门了。我继续实际行动，这天冒着生命危险，再次跑去她家。
咚咚咚。
咚咚咚。
我敲门。
陈小洁说：“你谁啊？”
我说：“查水表的。”
陈小洁让我等等，说她正在穿衣服，马上就来，我心想，她迟早还是回来，想到要见到她，心情竟然有点小激动。
等了会儿，陈小洁果然来开门了。
见到是我，她露出很惊恐的神情，说：“哇，怎么是你？不是查水表吗？”
我赶紧闪进门里先。
然后我就开始认错，说大小姐，最近怎么不理我？
陈小洁态度很奇怪，像是从前和我看电影之前那样子对我，有点冷冰冰的，但似乎又在什么地方吸引我。
“你来做什么？”她问。
我说：“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陈小洁说：“是啊，是啊。”
她讲得很客气，我更觉得不对劲，很是惊惶。
我搓搓手，当时已经察觉到不对劲问她没失忆吧？
陈小洁呵呵笑说为什么会失忆，她都记得啊，记得我给她传电影，然后我又和很多人打架成了混混王。还请她拍了一组很多的丝袜广告。
她也做了梅花帮的帮主，不过后来竟然被两个最信任的人背叛了，现在的她，繁华褪尽，就是一个普通人。
她回忆着过往，如同一个快要入土为安的老人似的。
仿佛已经看穿尘世，超脱了。
我的确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完全没料到她又华丽地变身了一次，不过我当时心里是很失落的，因为陈小洁对我说话，就像是对着一根木头说话。
我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影响到她情绪似的。
我内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渴望，希望她会在乎我。
她就不表现出来，我只好跟她说正事，于是变成经纪人，跟陈小洁说又有很合适的广告，愿不愿意拍摄。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找我？”陈小洁听完，生气了一下。
看见她生气我才放心得多。
说：“不是，不是，主要是来关心慰问你的。”
陈小洁要打我，转念，没打，然而她已经看穿了一切，知道我又找她，只是为了钱。
但是她不说穿了，笑了笑，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和公司里那些久经沙场的模特都没有区别了，手放在胸口，“我要提价！”
“价格的事情可以谈。”我听见她同意陪我去拍广告，很开心。
陈小洁看了看手表，突然抬起头说：“广告费一百万。”
我让她别开玩笑，说真的呢。
陈小洁低头玩手机，其实还是在看时间。
我跟她说了些广告的情况，服装厂的规模，之类的。口都说干了。
陈小洁抬起头，冷冷看着我：“一百万，一分钱都不能少。不是开玩笑哦，陆飞亲。”
我觉得她变了。
没想到她更冷地说：“你看看门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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