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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拳的弟子看到师傅居然输了,纷纷起哄:“要不是别人指点,他怎么会赢?!不公平!再来一场!”
张问天铁青着脸,不发一言,站在台下怒视着我。
沉默了一会儿,他双腿一弹,弓身一跃,“嗖”地一声跳回到台上。
他向大家挥了挥手:“别吵了!”
一下子,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
张问天向我拱了拱手:“我输了!”
张问天不愧是一代宗师,气度非凡,愿赌服输。相反,我却胜之不武!我看了看台下的村岛芳子,不禁心里有愧:要不是这个日本女人暗中提醒我,我怎么可能会赢?
于是,我向张问天拱了拱手:“输的是我!要不是有人提醒,我是不会赢的!”
我主动认输让张问天有些惊讶。我的率直也让他心里暗暗赞赏。
张问天一向严肃,整天板着脸,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没还似的。但是这时,他却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他向我微微颌首说:“不错!年轻人敢作敢当,很难得!”他转头看着台下的村岛芳子,又冷冷地说:“不像某些人,只懂得在背地里耍小手段!”
台下的村岛芳子自然知道张问天含沙射影骂的就是她,于是也冷冷地回道:“愿赌服输!张师傅,您既然输了,就应该信守承诺,否则……”她故意看了看在场的洪拳弟子,“否则以后在江湖上,恐怕就再没有诚信可言了!”
“你这个臭婆娘,敢这样和师傅说话!”几个洪拳弟子都愤怒得满脸通红,摩拳擦掌,就想冲上去揍这个村岛芳子一顿!
“住手!”突然有人大喝了一声!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张问天。
张问天黑着脸,怒气冲冲地看着村岛芳子:“我张某人,从来说话算话!”他又转头看着我,“你不是想见一见我儿子吗?好,就让你见!”
张问天走下台阶,挥了挥手,说:“你们跟我来!”
我和包天赐一看机会难得,赶紧跟着张问天,穿过广场,向后面的内堂走去。
村岛芳子也没有犹豫,紧紧地跟上我们。
走进内堂,穿过几间屋子,来到了一间堂屋的门前。屋门是两扇木门对开,门上漆着红油,雕刻着龙凤呈祥的传统图案,显得古色古香。
张问天推开了大门,领着我们走进了堂屋。进了屋子,我向屋里看去,发现屋子里的摆设非常简单朴素:靠墙放着一张酸枝木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些茶具。左边放着一张清式书桌,右边靠里是一张床。床外罩着青纱帐,看不清里面。
我仔细看了看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发现没有人,于是疑惑地问张问天:“令公子呢?”
张问天叹了口气,指了指床:“在那里。”
大白天的,居然还赖在床上睡觉?我不禁心里感叹:有钱公子哥就是任性,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像我们这些打工的苦命人,每天都要打卡上班,累得像只狗!
我们随着张问天来到床边,他轻轻揭开蚊帐,对着里面的人温柔地说:“你今天好点了吗?”
蚊帐里传来一把弱弱的声音:“好点了,爸爸。”
我和包天赐互相看了看对方,原来小男孩就躺在蚊帐里面啊!
张问天又对着蚊帐里的人说:“有两个警察想问你一些事情,可以吗?”
蚊帐里的声音回答道:“好的。”
张问天回过头,向我们示意,我们会意地点了点头,走到了床前。
透过蚊帐,我轻声和里面的男孩打招呼:“你好啊?”
“你好……”蚊帐里的声音依然很微弱。
我有点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的包天赐,他也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才几个小时没见,这个男孩怎么突然说话好像有气无力似的?
刚才他从夜总会一路跑到日本租界,连我们这些大人都追不上,体力应该很好才对,现在怎么突然说话有气无力的?难道刚才跑太久跑累了?
带着疑惑,我又问:“叔叔想问你一些事情。昨天晚上,你在夜总会里面,都看见什么了?”
“昨天晚上?”蚊帐里的男孩似乎愣了愣,“昨天晚上,我哪儿都没有去呀!”
“撒谎!”一旁的包天赐冷冷地说,“今天一早,我们明明看见你从夜总会里逃出来,我们还一路追着你,追到了日本租界!”
听见包天赐指责他儿子撒谎,张问天有些不高兴了。他回头瞪了包天赐一眼:“你敢怀疑我儿子撒谎?!我告诉你!我儿子一直躺在床上多年,昨晚怎么可能跑出去玩,还去什么夜总会?”
包天赐冷冷地说:“你儿子昨晚到底有没有出去过,这个,你儿子心里自然清楚!”
张问天生气地“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扯住了包天赐的衣领:“你说什么?!”
包天赐也毫不示弱地揭开了衣襟,露出了腰间别着的匣子炮,沉声喝道:“放手!”
我紧紧盯着张问天,仔细观察着他的微表情,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
于是,我疑惑地问:“张师傅,你儿子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不能出去?”
我的问话似乎击中了张问天的要害。张问天瞬间脸色煞白,叹了口气,松开了扯住包天赐衣领的手。
他犹豫了一会儿,揭开了蚊帐:“你们自己看吧!”
我和包天赐疑惑地互视了一眼,走近蚊帐,好奇地向蚊帐里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蚊帐里的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这个男孩脸上毫无血色,有气无力地躺在被褥上。而他……竟然没有左腿!
看见我俩在看他,小男孩勉强对我们笑了笑:“叔叔好!”
我吃了一惊,退后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张问天:“他……怎么会……这样?”
张问天低下了头,一脸伤心地说:“他三岁那一年,爬到广场的高台上去玩,不小心摔了下来,结果……他的左腿……没了……”
说到这里,张问天眼角泛起了泪光。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张问天是一代宗师,在别人面前一向威严,从不流露内心的感情,但此时此刻,说起儿子的残疾,他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流下了男儿泪……
包天赐同情地拍了拍张问天的肩膀:“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无礼了!”
张问天点点头,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水,说:“所以,昨晚我儿子绝对不可能走出这间屋子,还跑去什么夜总会!”
我赞同地点点头,侧着脑袋想了想,又问:“那么……您还有其他公子吗?”
“没有了!”张问天看了看床上的男孩,“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我无奈地看了看包天赐,低声说:“看来你们警察局的情报有误!上午那个小男孩,不是张问天的儿子!”
包天赐也点了点头,略带歉意地向张问天抱了抱拳:“张师傅,实在抱歉,打扰您了!”
张问天大度地挥了挥手:“没事,不打不相识嘛!”
我感激地笑了笑:“张师傅,不打扰了,我们告辞了!”
张问天一拱手:“不送了!”
我和包天赐转身正想离开房间,身后的村岛芳子突然高声问了一句:“张师傅,您没有别的公子,但是,有别的闺女吗?”
张问天没想到村岛芳子会有此一问,不禁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个闺女?”
村岛芳子微笑着说:“刚才经过天井的时候,我看见隔壁厢房的门没有关上,从门外向屋里看去,隐约看见里面的摆设似乎是女孩子的闺房。”
张问天点了点头:“对!我是有一个闺女!”说完,他又疑惑地看着村岛芳子,“还没请教,姑娘贵姓芳名?”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吓了一跳!
这些武林宗师最讲民族气节,也最讨厌日本人,要是给他知道村岛芳子是日本人,还不得一拳把她打死?
虽然我也讨厌日本人,但是村岛芳子毕竟刚才在擂台上帮助过自己,我也不忍心看着她被张问天活活打死,于是连忙打圆场说:“她是我们警察局的人!”
包天赐一听,不乐意了,瞪了我一眼,似乎不满我给日本人打掩护。
张问天听了我的话,信以为真,点了点头:“哦……失敬失敬!”
村岛芳子自然知道我是在给她打掩护,于是悄悄转头向我做了个鬼脸!看见村岛芳子一脸得意的样子,我不禁哭笑不得!
村岛芳子接着又问张问天:“张师傅,我想见见您的闺女,可以吗?”
张问天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她性格野的很,经常跑出去玩,现在不知道又去哪儿疯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走廊突然传来“砰砰砰”的脚步声,我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孩正跑过门口。
那个小孩看见这间屋子里满屋子都是人,不禁愣了愣,停下了脚步,奇怪地看着我们。
我们也向他望去,谁知一看之下,都大吃一惊!
这个小孩,就是今天上午躲在夜总会女厕所里的那个小男孩!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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