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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村岛芳子一脸微笑，依然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我叫村岛芳子，大日本国驻华陆军少佐。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痴痴地只顾着看她的脸，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心里只是一直在想：她和那个女鬼为什么这么像？为什么？
一旁的包天赐看我不说话，只好代我回答：“他叫爱蚊香，美国来的警察。”
“是吗？竟然有人叫这个名字？太奇怪了！”村岛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这是洋名。洋鬼子起名字，都很奇怪。”包天赐见我依然没反应，只好继续替我解释。
我完全没听清他们的对话，我入神地仔细端详着村岛芳子的脸，喃喃自语道：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但是……她脸色红润，皮肤光滑，不像是鬼啊……
我一边想，一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她的脸……
我的举动吓坏了所有人，日本兵都生气地喊着“八嘎呀路！”，举起枪对准了我的脑袋。而我身后那帮民国警察也面面相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包天赐赶紧把我的手拉了回来，低声警告我：“别乱摸！你要是有需要，我下次带你去宜春院，我是熟客，还可以打八折！但是现在千万别乱摸，会惹恼日本人的！”
听了这话，我哭笑不得！包天赐显然以为我是色胆包天想揩村岛芳子油了！我只好压抑住想摸她脸蛋一把的冲动，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转而握住了她的手。
村岛芳子没有生气，向身后的日本兵示意，让他们放下枪，然后微笑着和我握了握手。
握手的时候，我特意感受了一下，发现她的手温润体热，确实不是冷冰冰的鬼手，于是心里安定了一些，没刚才那么害怕了。
但是，我依然很疑惑，村岛芳子为什么和那个女鬼的样子那么相像？于是，双方把手松开后，我又忍不住追问：“请问……你家里有姐妹吗？”
村岛芳子愣了愣，没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没有啊。”
“那么，你有什么亲戚和你的样子长得差不多吗？”
“也没有……”村岛芳子一脸不解，“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没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只好含糊其辞。难道我说：我问这个，是因为你长得和一个女鬼很像！来，让哥好好摸一把，看看你是人还是鬼？
我要真是这么说了，估计这帮日本兵肯定又要大叫着“八嘎呀路”，然后对准我的脑袋开枪了！
“好了，该轮到我来问你了。你们这么多人来我们大日本租界，到底想干什么？”村岛芳子依然一脸微笑，但我仿佛感觉到，她的笑容中藏着一股杀气。
“我们……我们在……”我一边说，一边悄悄看了一眼包天赐。包天赐偷偷朝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别说实话。于是我瞎掰道：“噢……包队长今天生日，约了我们去酒馆喝上一杯。但是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天，没认清路，居然走错路了……”
“是吗？”村岛芳子狡黠地盯着我的眼睛，“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说的是实话！”我转头问包天赐，“包队长，你说是不是？”
“是！是！今天我生日，哎呀，兄弟们一时高兴，居然走错路了！”包天赐一边说，一边向村岛芳子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包队长，生日快乐啊！”村岛芳子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包天赐。看来，她依然不相信我们的话。
“谢谢！谢谢！大家快乐！”包天赐被村岛芳子盯得很不自然，额头渐渐渗出了汗水。
我以前看书的时候就知道包天赐这人不会撒谎，于是赶紧替他打圆场：“好了，我们别打扰村岛芳子少佐了。包队长，我们去酒馆吧！”
“好！好！”包天赐心虚地看了看村岛芳子，“那我们先走了？”
“好，再见！”村岛芳子点了点头。她虽然一脸怀疑，但却没有追究下去。她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日本兵让出了一条道让我们离去。
我们一看日本兵散开，赶紧趁机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就在我和村岛芳子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看着我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走错了路不要紧，关键是能找到回去的路！”
回去的路？
我诧异地转头看着村岛芳子：“回去哪里的路？”
村岛芳子微微一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我还想追问，包天赐却拉着我的手硬扯着我离开：“趁他们还没改变主意，我们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们匆匆离开了包围圈，出了大街，拐了个弯，回头一看，已经看不见那些日本兵了。这时，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站在路边休息。
包天赐靠着墙喘了一会儿气，平静下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奇怪，那些日本人怎么会放我们走？难道你和那个村岛芳子认识？她好像很给你面子。”
我摇了摇头：“我并不认识她……”我心里却想：见鬼算不算认识？
包天赐没有再怀疑，他点了点头：“也是，村岛芳子是有名的日本特务，你就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认识她？”
我疑惑地问：“她是日本特务，怎么会说中国话？”
包天赐冷笑一声：“你不知道她的来历吗？她虽然起了个日本名字，但其实是以前满清肃亲王的女儿，听说自小就过继给了一个日本人做干女儿，在日本长大，所以既通中文，又会日语。”
说完，他又看了看我，意味深长地说：“看得出来，她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别和她走得太近！她这人，狠着呢！”
我愣了愣：“看她的样子，不坏啊！”
“有些人就是笑里藏刀！”包天赐冷笑一声，“别看她长得漂亮，其实是蛇蝎心肠！她利用自己的美色，混入上流社会，到处搜集情报，再提供给日本人，让他们来侵略我们！哼！起了个日本名字，就以为自己是日本人了，就可以出卖自己的同胞了！哼！这个该死的汉奸！”
包天赐越说越气愤，狠狠地一拳锤在墙上！
我连忙拉住他，劝他不要激动：“别激动！先把我们手上的案子查清楚了再说！”
包天赐这才想起来，刚才我们去日本租界，是为了要抓住那个从凶案现场跑出来的男孩。现在倒好，男孩跑进了日本租界，抓不着了，线索一下子断了！
他狠狠地说：“都是那帮日本人，碍手碍脚的，害得我们线索都断了！”
我没有灰心，仔细地想了想，说：“我们先回去，看看法医怎么说。或许知道了夜总会那些人的死因，就能查出凶手是谁！”
包天赐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也点了点头：“好，我们先回去再说！”
警察局里，包天赐拿着法医的尸检报告，一脸震惊！他把尸检报告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反反复复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上前问：“怎么？尸检报告出来了？”
包天赐点点头，依然在入神地看着手里的报告。
我发现他的表情有异，于是奇怪地问：“法医是怎么说的？夜总会那些人的死因是什么？他们怎么会一下子都死了？”
包天赐没有回答我，而是再次把尸检报告认真地看了一次。然后，他摇了摇头，放下了报告。他转过头，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扯蛋！这份报告真是扯蛋！”
看到包天赐这个反应，我更奇怪了：“法医到底在报告里说什么了？”
“法医说……”包天赐停了停，苦笑一声，“哼！太荒谬了！法医竟然说，那些人是被太阳光线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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