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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地,好像听见什么声音:“呼……呼……”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坐了起来,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家的卧室,卧室的窗开着,一阵狂风吹了进来,把窗帘吹得“呼呼”直响。
我下了床,走到窗边关好了窗,正想拉上窗帘,却意外地发现墙角蹲着一个人!
这个人背对着我,蹲在墙角,面向墙壁,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看见她的头发很长,还穿着红色的连衣裙。
我的心里一下子就吓得发麻了!我是自己一个人住,屋子里不可能有别人啊!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侧过身去看她有没有脚。但是……看不清楚……
“谁?”我胆战心惊地问了一句。
“书……”一个女人的声音幽怨地在我耳边响起。
这个女人竟然站了起来,转过头,阴森森地看着我……这个眼神太熟悉了,这不是一直缠着我的那个女鬼吗?
“书……”女人依然在低吟着。她抬起头,透过她的长发,我能看见两只死鱼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吓坏了,大声喊叫起来:“别缠着我!别缠着我!”
突然,一道白光射进了我的眼睛,还有人不断地摇晃着我的身体:“快醒醒!快醒醒!”
我尽力地睁开了眼睛,神智慢慢地恢复过来,仔细一看,原来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好像还站着一个女人。
我想说些什么,但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尽力地张开口,谁知说出来的依然是:“别缠着我……”
听了我这话,那个女人愣了愣,松开了扶着我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好的,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我睁大眼睛,终于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原来站在我身边的女人,不是那个女鬼,而是凯瑟琳!她正一脸担心地看着我,而佐治则悠闲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抽着烟。
看见凯瑟琳失望的样子,佐治连忙在一旁安慰:“没事,缠着我吧,我喜欢被你缠着。”
佐治那家伙,都结婚多年了,还这么色!
我勉力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左手手臂绑着绷带,一动就很疼。凯瑟琳连忙上前扶起了我:“别乱动,你刚做完手术,医生把你手臂的子弹取出来了,你要多休息几天!”
我这才昏昏沉沉地想起来,刚才一进医院,佐治和凯瑟琳就把我送进手术室了。接着,我被医生打了麻药,就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那么,刚才的那个女鬼,不是真实的,只是我梦里的幻觉?
我还在发愣,佐治却站了起来:“梁,你休息一会儿吧。凯瑟琳,走,我俩去买杯咖啡。”
凯瑟琳点点头,和佐治走出病房,带上了门。
我实在睡不着了,生怕一闭上眼睛又会看到那个女鬼,于是干脆坐在病床上,仔细想一想这几天的事情。
我忽然想起来,刚才在梦里,女鬼好像在说:“书……书……”
对了!我那本书呢?我连忙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的背包就放在病床旁的小桌子上,于是连忙伸手拿在手里。打开一看,那本红色封皮的书还在里面,这才放了心。
我取出了书,把背包放在一边,然后翻开书页,想好好看一看这本书。我推测,这本书里肯定写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幽灵军队的那帮黑衣人不会想方设法要得到它的。
我正胡思乱想,门又被推开了。佐治和凯瑟琳拿着几杯咖啡走了进来。
一走进房间,佐治的大嗓门就吵得我耳朵发疼!他把一杯咖啡放在我病床旁的小桌上,看也不看我一眼,转头色眯眯地看着凯瑟琳:“想不到你喜欢抽象画啊,我也特喜欢,改天我们一起去画展看看。”
凯瑟琳惊喜地看着佐治:“原来你也喜欢?”
佐治得意地说:“当然!我特喜欢抽象画,平时经常去画展看那些名家的画。”
“是吗?你最喜欢谁的作品?”凯瑟琳好奇地追问。
“呃……”佐治犹豫了一下,为难地想了想,“很多……像贝多芬,他画的那幅《蒙罗丽纱的嘲笑》,我就很喜欢……”
我正在喝咖啡,差点喷了出来!我忍不住说:“贝多芬是作曲的,《蒙罗丽纱的微笑》是达芬奇画的!还有,是微笑,不是嘲笑!”
佐治愣了愣,觉得在凯瑟琳面前很没面子,于是嚷嚷着说:“你和蒙罗丽纱很熟吗?谁说她就只能微笑,不能嘲笑了?”
我也懒得和佐治废话,低头又看着手里的书。
凯瑟琳在我病床旁的椅子坐下,看了看我手里的书:“那帮人为什么对这本书这么感兴趣?还想杀人灭口?”
我纠正道:“不止这一本书,听他们的语气,好像有很多本这样的书……”我疑惑地看着凯瑟琳,“你知道,布朗先生到底有多少本红色封皮的书吗?”
凯瑟琳仔细想了想,无奈地摇了摇头:“布朗先生书房里的书实在太多了,我也弄不清楚。何况,我以前对书的封皮是什么颜色,一直都没有留意。”
佐治完全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有点没趣,于是插口问:“对了,今晚袭击你们的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摸了摸胸口,挂在脖子上的那条军队胸牌居然还在,于是摘下来递给佐治:“我估计,这帮人是职业军人。”
“军人?”佐治也吓了一跳,把胸牌放在手上看了看,“幽灵部队?美国军队里好像没有这个部队啊?”
“既然叫做幽灵部队,那么可能是政府一支秘密的军队……”我分析道,“关键是,军队要这几本书,到底有什么用?”
“军队现在重视文化教育?”佐治猜测道,“所以到处搜集书本?”
我吃惊地看着佐治,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人是那么的脑残!
凯瑟琳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别想这么多了。你刚做完手术,还是早点休息吧。”她把我手里的书放在一旁,体贴地扶着我躺下,还帮我盖好了被子,然后拿起了放在小桌上的包包:“我先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儿?别回布朗的房子了,太危险,那群黑衣人随时还会去那儿。”我担心地看着她。
“对,别回去了,不安全,去我家住吧!”佐治在一旁急忙说。
“你那儿更不安全,”我瞪了佐治一眼,“你老婆在家呢!”
佐治一听这话,气坏了,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为了追求凯瑟琳,他一直隐瞒自己有老婆的事情,谁知被我一句话戳穿了。
凯瑟琳淡淡一笑:“没事,我订了酒店,就在医院旁边。”
“我送你吧。”佐治怕凯瑟琳不同意,还特意抢过了她手里的包包。凯瑟琳也不推辞,向我挥了挥手,和他一起推门离开。
临关门前,还能听到佐治的大嗓门在说:“别听他的,我和老婆的关系不好,快离婚了……”
我摇了摇头,很同情佐治的老婆,嫁了这种花心大萝卜,估计婚姻生活一定很痛苦吧。
待他们走后,我并没有急着休息,心里实在有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又怎能睡得着呢?何况一睡着就会看见那个女鬼,安全起见,还是保持清醒的好!
我从一旁拿起了布朗的书,翻开第一页,开始读了起来:
布朗写的小说名字叫《恐怖奇案》,说的是一系列发生在中国的民国时代的恐怖凶杀案。主人公是一个名叫包天赐的警察,他三十多岁,是广州市警察局侦缉队队长。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广州,租界林立,中外势力明争暗斗,日本侵略者虎视眈眈。在这么复杂的社会环境下,各种离奇的案件不断发生。其中,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连环凶杀案,死者都是社会名流。而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这些死者的右手手指都被砍掉了,而且手指和凶器都不知去向!一下子,整个广州城人人自危,特别是上流社会的人们,晚上都不敢出门……
看到这里,我不禁愣了——这本小说里所描写的连环凶杀案,怎么和现实中我所遇到的一模一样?
死者都是社会名流?都被砍掉了手指?而且手指和凶器都不知去向?
怎么一模一样?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我捧着书继续看下去……
第一宗案子,死者是广州米业大亨张富贵,半夜死在了他家的账房里。第二天佣人发现了他的尸体,马上报了警。包天赐带领侦缉队的警察赶到案发现场,发现死者的脖子上有明显的伤痕,大动脉被利器刺破,失血过多而死。最离奇的是,死者右手的手指都被整齐地砍断了,还不知所踪!由于屋子里的财物都没有丢失,所以包天赐推测,这是一起仇杀案。
由于在现场找不到凶器,包天赐只好采取了人海战术,派侦缉队的警察对死者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进行逐一审查,但却依然找不到凶手是谁。
就在包天赐一筹莫展的时候,第二宗凶杀案发生了。
这次的死者来头更大,是三合会的堂主,也是广州的“大天二”,这人名叫李福通。
所谓“大天二”,是民国时期广东人对占据地盘、打劫勒索的黑帮土匪的称呼。“大天二”这名号来自于牌九。牌九一共三十二只,其中二十二只叫文牌,十只叫武牌。文牌当中最大的是牌面有十二点的“天”,不过“天”只能打文牌,撞上最小的武牌都是输。就是说,“天”最多可以赢“文”,但是就不可以动“武”。于是,老百姓就借此讽刺那些只知道欺负老百姓,但又不敢和官府对抗的黑帮头子,称呼这种人为“大天二”。
李福通是“大天二”中最狠的一个,杀人不眨眼,黑道里的人还送了他一个外号:脑菜花——因为他每次杀人,总喜欢在尸体的脑壳上用小刀刻一朵花。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也没有人敢问。李福通心狠手辣,坏事干透,什么打劫抢货,绑架杀人,办赌场,办烟馆,办妓院,收取保护费……总之,能赚大钱的他都干!他在广州势力庞大,手下匪徒数千人,警察从来不敢动他。
这天晚上,李福通和三合会其他几个堂主在陶陶居酒楼喝酒,喝到半夜才醉醺醺地回家。身边保护他的,只有两个手下。
李福通和两个手下摸黑走到永汉路附近,经过一条小巷子,李福通突然觉得不舒服,于是趴在一旁的墙边呕吐,吩咐两个手下守在巷子口外,等他呕吐完再走。过了一会儿,身后的呕吐声停止了,两个手下转身正想去扶李福通回家,却惊讶地发现李福通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两个手下以为李福通只是不胜酒力,醉倒在地,谁知上去一看,发现李福通的脖子正汩汩地向外渗血!两人大吃一惊,这才发现李福通的脖子上有一个伤口,正不断流血!
两个手下不敢耽搁,马上背起李福通,往医院奔去!
到了医院,还没等医生抢救,李福通就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医生在检查尸体的时候,竟然发现他右手的手指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砍掉了!
由于李福通的身份特殊,这事很快惊动了警察局,而负责调查这件案子的,就是包天赐。
包天赐检查尸体后,发现李福通的案子和几天前米业大亨张富贵的案子十分相似,而且都被砍了手指,于是估计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
当天,包天赐马上带领队伍搜索了凶案现场,却一无所获,除了地上还残留的一滩血迹,就什么线索也没有了。最离奇的是,根本找不到李福通被砍掉的手指,也找不到任何凶器!
包天赐只好把李福通的两个手下带回了警察局,仔细询问,严加拷打,却发现两人都没有作案嫌疑。在包天赐的要求下,两人把案发经过复述了一次:半夜,李福通带着两名手下经过永汉路附近的一条巷子,由于喝酒太多,胃不舒服,于是李福通就进了巷子呕吐,让两个手下在巷子外等他。李福通进了巷子呕吐,只是短短三分钟,就突然没了声音,等两个手下过去看的时候,他已经遭了毒手!
而整个案发经过最诡异的地方就是,这两个手下清清楚楚地记得,这条巷子是一条死胡同,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凶手是从哪里进来的呢?而且中间只有短短的三分钟,谁能这么快无声无息地杀死一个会武术的三合会“大天二”,还砍掉他的手指呢?
这案子扑朔迷离,让包天赐百思不得其解,他追问李福通的两个手下:“能确定从头到尾巷子里都没有别人吗?”
其中一个叫“虾头”的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但另外一个叫“山鸡”的却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包天赐觉得奇怪,于是不断追问,山鸡犹豫了很久,才说出了一件事:当时,在他背起李福通去医院的时候,刚走出巷子,突然听见背后巷子里传来了女人的笑声!他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却发现巷子里漆黑一片,根本没有人!
包天赐觉得这事很奇怪,转身问“虾头”当时有没有听见女人的笑声,“虾头”却摇头说没有听见。
难道是“山鸡”听错了?包天赐也没有在意,继续想方设法去找其他线索……
小说看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一颤,吓得手上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女人的笑声?难道是我恶梦里的那个女鬼?
但我转眼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这只是布朗瞎编的小说,又怎么可能是她呢?
这书越看下去,我越感觉不可思议!布朗写的小说,怎么会和我现实中遇到的案件这么相似呢?难道只是巧合?
脖子上的致命伤……凶手来去无踪……凶器离奇消失……手指被砍掉……
手指?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还记得劳斯临死前,我和佐治去他办公室找他问话的时候,无意中曾看见他右手的手指上好像涂了什么金色的颜料!
我怕自己会忘记了这件事,赶紧从一旁小桌上的背包里翻出了一支钢笔,在书的这一页的文字旁的空白处随手写上:“被害人的手指,生前原本都涂有金色的颜料?”
我放下笔,心里猜测:是不是所有被害人的手指都涂有金色的颜料?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砍掉他们手指的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想着想着,我实在太累了,于是抱着书,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从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舒服极了——难得昨晚的梦里没有出现那个女鬼,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我坐了起来,发现佐治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玩着手机游戏,没发现我已经醒了。
我忽然想起:那本书呢?千万别丢了!
我赶紧四处寻找,发现那本红色封皮的书就放在枕头旁,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拿起书,想接着昨晚看到的地方继续读下去。刚翻开书,却意外地发现昨晚我写在其中一页空白处的笔记消失了!
奇怪!我明明记得我昨晚在李福通凶杀案那一章的书页上记了笔记的,怎么消失了?难道我记错了,昨晚我根本没有写上去?
我苦笑了一下,可能昨晚受了伤,人也太累,所以记错了。不管这么多,还是继续看下去吧:
书中的小说里,包天赐连续追查了一天,却没有查到一点线索。由于两个被害人都是有社会地位的人,所以市长亲自过问,要求警察局一个月内必须破案,弄得包天赐焦头烂额!
第二天一早,包天赐回到警察局,开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却意外地发现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被害人的手指,生前原本都涂有金色的颜料?”
这是谁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包天赐感到非常意外!因为,包天赐办公室的门钥匙,只有他自己才有,别人是进不来的!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门锁,却发现办公室的门没有一点被撬开过的痕迹。
包天赐连忙去询问昨晚的大门值班警察,那个警察却告诉包天赐,昨晚没有人进过他的办公室。
那么,到底是谁把这张纸条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包天赐惊讶万分!
我看到这里,吓了一跳!这张纸条上面写的字,不就是昨晚自己在书页上随手写下的笔记吗?怎么会进了书中小说里,还出现在包天赐的办公桌上?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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