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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依旧,雷电轰鸣。。。
凌莫与灵莺掉入的沟壑倒是很奇特,明明是沟壑,在这暴风雨中却并没有产生积水。只是那透湿的地面混合着泥土令掉入其中的人一踩上去便有种站不稳的感觉,就像踩在冰面上一样。
灵莺的身体早就在这冰寒彻骨的暴雨天中被摧残得虚弱至极,就在喂完凌莫草药后便昏了过去。凌莫心知不能耽误,不然灵莺便会有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找到了,如果就让像亲姐姐一样的灵莺在自己眼前死去,凌莫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借助沟壑两边的崖壁,凌莫将灵莺扛在了背上,头上的斗笠也戴在了灵莺湿漉漉的头上,而后将雨衣撕成几条并系成一条绳子又将灵莺紧紧绑在了他的背上。很难想象,一个只有一百二十多厘米的六岁孩童是如何将一个足足比他高出几十厘米的成年人背起来的,尽管这个成年人并不算重。而且为了不让灵莺的双脚与地面接触,凌莫用“绳子”将灵莺的双腿紧紧绑在了自己的腰间,这无疑又为凌莫增加了行动的难度。
地面湿湿的,滑滑的,凌莫踩出的每一步都需要左晃右晃着才能保持平衡。好不容易走到了布满凸起土刺的崖壁下,凌莫一攀上去才发现——那土刺本身便是坚硬的土石所化细小而且光滑,可是由于雨天的关系,它们又变得更加光滑了,这无形之中给凌莫又造成了巨大的挑战。
咬紧牙关,凌莫嗓子里都迸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连眼睛都变得红了起来。尽管条件极其艰难,凌莫却没有去想更多的事情,他心中只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将灵莺平安送回到小屋!!“咔!嘎嘎!啊!”“爬!爬上去!凌莫!姐姐还在鬼门关前,不能放弃!把她拉回来!!”尽管崖壁很光滑、很陡峭,尽管土刺很坚硬、很硌手,尽管双手上鲜血直流、双眼里刺痛不已,尽管眼泪止不住地狂涌而出,尽管身上刚刚划出的伤口由于用力过猛崩裂开来,哪怕他凌莫现在马上就要死——都没有背上的灵莺姐姐重要!!一切,都要在将灵莺姐姐平安送达后再说!!就算是死,也要先将灵莺姐姐从鬼门关前拉回来才行!!
“啊!!!”凌莫犹如发狂的野兽,咆哮着,嘶吼着,攀爬着。此刻,双手已经血肉模糊,双眼已经通红似血,一个六岁的孩童,此刻竟然被折磨至斯!但他那种难以磨灭的惊人意志不仅坚如磐石,而且就像小草那般春风吹又生。
风雨依旧。在将近三十米深的沟壑中,凌莫在崖壁上的攀爬依旧在进行着。在十多分钟摧残心志的攀爬后,凌莫咬牙切齿的小脸庞终于出现在了崖壁顶端。超负荷的攀爬令他一接触到地面便瘫了下去,疯狂地呼吸着潮湿的空气。此时,若是有光存在,凌莫便能看到自己双手的情况:指尖的血肉已经完全烂了,甚至有几根手指的骨头都能看到了,而手的其他部位的也或多或少有划伤的痕迹,可以说,他的整双手都已经没有好地方了。但在这漆黑中,凌莫只知道自己的手上时刻传来的剧痛感,他也推测自己的手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但,旅程还没结束,接下来是后半段,也是最重要的一段——将灵莺送回家!
可以说,凌莫的身体早就已经超负荷了,此时还能坚持住不晕过去都已经是意志力坚强的结果了。可当他想起背上那还在昏迷中姐姐,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姐姐呼出的微弱呼吸,又想起之前自己咬牙切齿立下的誓言,凌莫的灵魂狠狠震动了一下,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迅速充满了他的身体。体内,原本已经静止不动的真气忽然动了起来,沿着他的经脉、血管、骨骼快速不停地“流淌”着、滋润着凌莫体内的一切,那种速度,简直比之前在房屋里修炼时快了何止十倍!
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凌莫心里说不出是欢喜还是痛苦,修炼有进展是好事,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反而为他带来了痛苦!由于身上旧伤刚愈新伤又添,凌莫已经忍受了撕心裂肺的疼痛;然而,这修炼进度的突然加速令他体内的经脉等等都有些被挤满的胀痛感,加上伤口带来的疼痛,一时间,恐怖的疼痛感就像海啸一般将凌莫吞噬,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将这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彻底的打倒了!
“啊!!噶!!!”一声声歇斯底里般的惨叫从凌莫口中传出,盖过了雨声、盖过了风声、也盖过了雷声。为了缓解疼痛但又不想让灵莺因此而受伤,凌莫在地上不停地用头撞着地面,双手也在剧痛难忍中死死扣着地面,完全不顾及之前的伤势,完全不顾鲜血像大雨一般倾泻在地上。那凄惨的场景似乎成了这雷雨中的一幕“奇景”,一切风雨闪电似乎都成了它的陪衬。
真气团并没有因为凌莫的痛苦而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快。终于,在大约几分钟后,那真气团似乎冲破了什么阻碍,瞬间变成之前两倍大。这一冲似乎代表着什么束缚被破解了,之后那气团便“欢快地”一溜烟钻回了原来呆着的地方。气团很“欢快”,可凌莫却正好相反,这一下产生的疼痛感,甚至超过了之前所有痛苦的总和!就如同一把巨大的铁锤狠狠砸在凌莫的头上,瞬间让他晕厥了过去。
嘶吼声、惨叫声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雨中那惨烈的一幕:一个浑身是伤、双手溃烂的孩童,身上背着一位脸色苍白、虚弱无比的女子。在雨中,他们的身影显得那样无助、那样弱小。
可是,奇迹发生了。凌莫竟然挣扎着又站了起来!尽管他的双腿已经由于用力过度而颤抖不已,尽管他的头无力地低着,尽管他的双手像残废了一样在身体两侧耷拉着,但是他竟然在迈步!!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定;每一步,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每一步,都是那么的震撼天地!
就这样,凌莫一步一步地走着,风再也吹不倒他,雨再也浇不垮他,疼痛再也击不倒他,一切,都无法再阻挡他的前行。他就像一位勇往直前的勇士,无所畏惧,坚如磐石。但如果有人仔细看他的脸的话,会惊恐地发现,他的目光是灰暗的,因为他,早已经没有意识了。。。
不知是冥冥之中的引领还是什么,凌莫背着灵莺竟然还真的回到了小屋。之前凌莫走得急所以小屋的门并没有关上,所以他自然就进入了屋内。
蜡烛还未熄灭,但也所剩无几,仅剩的那抹烛光成为了凌莫是否到家的唯一判别标志。模糊的意识中感受到烛光带来的光明与温暖,凌莫的口中艰难地吐出了几个模糊的音,大概的意思是:姐姐,我们到家了。。。而后,砰然一声,凌莫倒在了地上,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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