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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有眼睛却不能看到,这是何等的悲哀。明明有耳朵却不能听到,这是何等的悲哀。明明有嘴巴却不能与人倾诉,这是何等的悲哀。恰恰不巧的是这种悲哀落在了左羽少的身上。
黑色的眼睛却不能看透黑暗,一颗善良的心却要在黑暗中挣扎。这是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总有人会不幸,区别在于那个人是不是你而已。憎恨的力量,让左羽少几乎癫狂起来,他做着无谓的动作,在黑暗中嘶吼,在黑暗中奔跑,在黑暗中咒骂,即使这样,却仍然不能让他快乐,快乐从此远离了他,或许他从来就没有快乐过。即使这样,黑暗还是黑暗,宁静还是宁静,一切都不曾改变过。
仿佛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一切都没有改变,左羽少目露痴呆的望着前方,不知看什么,不知想什么,只是这样的看着。而前方却只是一片黑暗。
他饱受这寂寞,孤独,苦涩,怅惘,伤感的侵蚀。
寂寞时而静若寒剑,冷冷痛彻心肺,时而迅如闪电,疾疾稍纵即逝。它或许是内心深处的柔软、最不可触碰的角落。但他却每时每刻都遭受这这种感觉。
仿佛一年,二年……十年,左羽少的身子健壮了起来,十年间,他不断寻找着光明,不断怨恨,不断思考。从刚开始的:怨恨、咒骂、暴骂,深深懊恼。直至现在的:淡然、麻木、仿佛活死人一般。他想了很多很多,他想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他想一个人倒霉起来真的真的会很惨,很惨。他想他还有必要活下去吗?一个废物不但没有遇到幸运女神,反而被厄运所光顾着。也许,这真的是一种命。
“都是命吗?都是命吗?无论怎么挣扎都只是命运的玩具,好不甘心呀!却没有任何的力量来反抗,也许我真的只是一个废物,不该去妄想着蓝天。像我这样的存在也许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庸者,平常也。
“我真的真的是好废物好废物的一个人,即使死了,或许也没有人会为我难过吧!”
“生来便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即使死了,也只是一具尸体而已,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有价值的事情,从来也没有真正的活过,我!到底是多么可悲的存在。”
“父母死了,我却没有任何的力量为他们报仇,受人欺侮,我却只是默默忍着,即使拼命的努力,却还总是不如别人,我真的该活着么?我真的该活着么?我真的该活着么?”
“呵呵,呜呜~”
抱头颓废的少年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下几滴眼泪。
“小羽,一个男子汉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应该流泪,因为眼泪是最懦弱的表现。”
一时间,恍恍惚惚之中,左羽少好像看见了一个伟岸男人正脸露严肃的看着自己。看的他惭愧,看的他,心忍不住地颤抖。
“不行,我要活下去。”
“父母的仇不能不仇,他们生我养我,连死了都在担心着我的未来,我左羽少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说死,父母见了,会怎么样,他们唯一的儿子竟然懦弱到去自杀。我死后,有何面目再见九泉之下的父母……”
“左羽少不要没用到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地步……”
坚定的话语,回荡在空气之中。
即使这样,黑暗还是黑暗,改变的只是心态而已。
摸索漆黑的地面,左羽少发现了这里的地面隐隐会传来一些能量的波动,略为思考了一下,方懂这是结界,看来这里是结界所形成牢笼。困住了他,也困住了他的心灵。
如果是结界的话,单凭左羽少的实力根本难以破界而出。
会结界术的只有人族的结式法师和魔族,仙灵族的生灵也会。结式法师是通过复杂的手印,再喝上一声“结”来施来术,解界时,也是用相同的手印,再喝上一声“解”来解开结界。魔是以血或器来做媒介,再吟唱魔语来施展此术。而仙灵,乃是以其自身的仙灵之力施术。
……
时间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左羽少发现自己已经老了,紫发变白发,原本稚嫩的手也逐渐又皱褶起来,背驼了,耳朵听不清声音了,嘴巴竟也发不出声来,他老了,他竟然已经老了。
这怎么回事,我怎么,怎么变老了。左羽少心里大叫起来,忽忽一阵恐怖涌上,现在变老,那么等一会儿,该不会就要老去了吧!这个结界难不成还会吸收人的生命之力,或者这里的时间流动得比外面快,外面一天,这里一年。
什么都没做,却已经老了,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左羽少想大发脾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四肢好像负了上铅一般,很难动作。现在的他竟然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了,想大叫,也叫不出来了。只能在心里喟叹了一声,这一生就那么过去了,他还没有报仇,他还没有恋爱过,他还有好多好多的没有。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老了才能真真正正的没用,也许,现在的他只能坐等死亡的到来。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懊恼了一会儿后,左羽少也接受了这个难以接受的事情,虽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虽然感觉有些不可置信,虽然隐隐还是有些不甘。但事实就事实,死亡想开了以后,其实也没什么大了的,毕竟,左羽少并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了。
不过半晌,左羽少全身已然瘫痪,动也不能一动,只剩下一个脑子在神游,在回忆。他突然想起了伊人,那个羞赧的女孩子。觉得自己在临死之前不能和她见上一面,说几句话,有些遗憾。但很快便释然了,见了面后,又能怎么样,说我要死了吗?呵呵,这样只会让这个柔弱的人儿哭鼻子,再难过一阵,或许更久,也只有这样的傻女孩才会为别人哭泣,否则有谁能为我施舍几滴眼泪呢?
仿佛看见了死神的来临,仿佛听见仙音在自己耳边萦绕……当时间走过左羽少的身子时,一切便仿若终止了,年迈的少年,不知是死了,不知是睡入梦海。只是手脚都无力地松了下去,松了下去。
……
“呃呃呃……”
这是何处???左羽少吃惊地看着此时的场景,巨大的铁柱绑着一些人,是用铁链锁绑着。周围有着无数的鬼焰照亮着乾坤之中,他也被绑在铁柱之上。
“这是哪里……”左羽少慌乱地对着周围嘶喊着,他希望有哪个好心之人可以告诉他这里是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并没有回语,他们身穿白衣,鲜血染红了衣裳,脸色惨白,手脚都有极深的裂痕,犹如厉鬼,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模样甚是狰狞吓人。
忽来一道闪电,劈在铁柱。
“啊啊啊啊”
无数声惨叫惊起,扰得天地不得安宁。左羽少也跟着惨叫,因为他也深受此难。头顶冒烟,手脚伸直,非常直的那种,是受到雷电之力的刺激而造成的。眼皮向上一翻,露出白眼,很是吓人。虽只是一刹那,但所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
还未等左羽少骂爹骂娘之时,铁柱忽长出铁刺出来,铁刺显得又细又长,有三十厘米左右长,一下子插入左羽少的身体之内。
“啊啊啊啊”
天地间最可叹的声音响起,让人闻而捂耳遮眼。
并不是只有左羽少遭受此刑法,还有一些苦难者也受了此等待遇。
一插又一拔,然后再插再拔,连续这样几十波折磨后,铁刺才忽的一下子失踪不见。
而左羽少已是血肉模糊,巨痛不已,他还没搞清楚是何状况,便遭此大劫,真是可怜可悲可叹。
但老天还是不愿放过他,那原本飘浮着的鬼焰,一朵一朵向着他身上砸来,左羽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烈火之中燃烧,火烤着肉,不用多说,他的痛苦自是超出人的忍受范围之内,奇异的是,肉躯虽被鬼焰不断轰烤着,却也没有“烤熟”,还是“完好无缺”,连衣服都不曾烤烂,只是痛苦却是真真实实,无可质疑。
天空又忽地闪过一道闪电,加剧了左羽少的痛苦,接着又闪过一道闪电…
铁刺又在此时发了难,肋骨、经脉、骨骼……各个部位,都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远处几只烈鹰拍翅而来,长长,有点半变的喙竟在啄食他的血肉之躯。
“啊啊啊啊”
痛,除了痛还是痛,没有什么了,除了痛还是痛,没有什么了……
“啊”
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天地都有些动容。发此声之人便是左羽少,原是他的双眼被其啄下,恐怖不已,恐怖不已。
双眼已瞎,劫难未曾停下。鬼焰还是轰烤着他的肉躯,闪电也没有停止,甚至还发出“轰轰轰轰”的响声。烈鹰也不放他,仍然享受着这顿美食。
一切虽变成了黑暗,但隐隐还能感觉其实的灾难降临。冰冻、風击、噬骨、炼魂、四肢皆断、皮肉之灾、啄心之痛……
无故遭此劫难,少年其心满怀恨恨恨恨……
一个理由都没有给他,就莫名其妙地承受着这一切。
天黑了,一切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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