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璟茹和苏玲媛离开医院后,慕楚克几次欲张嘴和凉歌说话,最后还是被凉歌冷冷清清的表情给挡了回去,到了晚上,莫锦天打电话来,从医院接走凉歌之前,他才哑哑的说,“凉歌,难道你不想问问爸爸,关于你舅妈和我之间的事?”
凉歌在等待莫锦天到来时,慕楚克忽然开口。
从刚刚进门到现在,慕楚克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凉歌虽然心底疑惑,可还是不想他装满心事,故作轻松的说,“姑妈和您失散多年肯定很激动,所以女儿理解爸,等您病好了,再和姑妈好好叙叙旧。”
她把对徐璟茹的称呼咬得很重,似是接受了这个令人惊愕的“事实”。
估计这是令人最安心的话语吧,所以慕楚克拧巴的表情轻缓了些,瘦削的面庞撕扯着皱纹,笑得心事重重。
“爸,这件事暂时别告诉锦天吧,您也知道这其中的关系,不要打破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吧。”她语气很轻,连心跳都是有气无力,可表情却是云淡风轻。
“好好好,好孩子!”慕楚克连说了几个好,脸上展露出欣慰之意,放开心后,多说了几句,“只要你心情不受影响,爸就放心了。”
他越是这样叮嘱,凉歌的心更是惶恐,总觉得这其中不是他们所说的“兄妹”那么简单。
虽然那个亲吻是展示亲密的意思,可是……慕楚克是一个思想极其保守的人,与孙玉梅在一起的这些年,她从未见过此类现象,所以才会在看到两人亲吻之后,神情木讷到忘了震惊,而是心虚的内心平和。
她连过问的勇气都没有。
若说以前单纯到毫无介怀心,但自从和苏玲媛心生隔膜后,她总觉得两人之间再也不能像最初那般无话不谈,她思来想去,总觉得苏玲媛是知晓的,不然怎么会在那么巧合的情况下提议要来看望慕楚克?
而且一向咋咋呼呼的她在看到自己的母亲拥住其他男人时,竟表现得如此镇定。
“爸,今天感觉怎么样。”她想得出神,连莫锦天来了都没察觉,直到肩头多了一双手,她才神情微恙,侧头望了他一眼,心里有泪意婆娑,但脸上还是露出微笑,代慕楚克欣喜回答,“爸今天精神很好,我和他聊了一下午呢!”
“什么时候从菲儿那里回来的?”他的手轻抚她的后脑勺,满眼宠爱。
“初为人母的她人气太好,看望的人太多了,我只好偷溜了。”凉歌吐了吐舌头,几分俏皮露在脸上。
“凉歌,菲儿都做妈妈了?”慕楚克脸上露出一丝惊惑,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估计您一定震惊当年的黄毛丫头竟这么快做妈妈了,不过算算年龄,也刚合适。”凉歌忘了先前的抑闷,宣布喜讯一般。
“是啊,那会儿就她和你好,在我眼里,也算半个女儿。”慕楚克留恋过去的语气总会牵扯出凉歌心底一些苦涩来,对于童年,她多少是不愿回首的。
“爸,那我和锦天先回去了,他今天开了一整天会,也累坏了,我明天再来看您。”凉歌没来由的想要逃离慕楚克的视线,不知道是病房里的空气不流畅的缘故,还是她内心太沉闷,双颊灼烫得通红,鼻尖堵塞,说话都带了些浓浓的鼻音。
“好,我这身体好着呢,你也别老是往医院跑,空了多去看看你公公婆婆。”慕楚克对凉歌说着宽心话,又把视线放在莫锦天身上,“锦天,凉歌就麻烦你照顾了。”
交托的话让凉歌心里堵得慌,但还是垂头不语,只听见莫锦天回答,“爸,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凉歌,等您出院了,就接您一起住。”
从医院出来,凉歌一直不说话,稍微鼓了鼓腮,口腔就有痛意驶来,抿了抿舌头,才发现上面起泡了,而且鼻涕不停的流。
她用纸巾擦了擦,接连的几个喷嚏吓坏了莫锦天,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心疼的问,“是不是感冒了?”一边问着,一边替她擦掉鼻涕。
“估计是吧。”为了掩饰她凌乱的心情,凉歌顺口回到。
“笨蛋老婆,怎么不告诉老公呢?”莫锦天伸手度量了下凉歌额头的温度,接着把她拉着往医院走,还有几分严厉的说,“以后有任何不舒服,第一时间得告诉老公!”
凉歌本想不依从,但还是跟着他去了,医生量了量体温,开了些感冒药,叮嘱服用剂量,而莫锦天仍旧不放心的在旁边问东问西,问到那医生都有几分不耐烦,凉歌在旁边很是难为情,扯了扯他袖口,胆怯道:“你别问了,不过是感冒而已。”
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害得那医生看怪物一般的扫量她。
“什么叫只是感冒而已,我莫锦天连老婆都照顾不好,真是一大笑话!”莫锦天气呼呼的说,但话锋却是针对面露不耐烦的医生。
“莫……啊,你就是这家医院的……对不起对不起……”莫锦天话音刚落,那戴了眼镜的中年男医生立马站起来,又是行礼又是致歉,连一向的淡定从容都丢了,一句话都说不完全。
从医院出来后,凉歌瞪了莫锦天一眼,责怪一般,“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哪样?”没想到莫锦天不以为然,还十分在理的说,“身为医生,连最起码的耐性都没有,哪还如何医治别人,况且我没想过要用我的声势去吓唬他。”
他没有愧色的样子还真令人讨厌呢!
不过看在他是因为在乎她的份上,凉歌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你放心吧,你老公再怎么引人注目,那些媒体是不敢对我有任何评价,任何报道,这样的轻松,不仅少了我的麻烦,也可以防御你的心情不受影响。”回到锦园,莫锦天一边捣鼓着那医生配好的药剂,一边放心坦荡的说。
凉歌这才恍悟,难怪这么久以来,没有关于莫锦天的任何负面新闻。
“今天中午打电话干嘛?”莫锦天突然想到那个电话,还有某人那一句想他之类,别提当时他有多开心,当着全会议时的人乐不可支,而且开会频频走神,连讲话的时候都念错了好几个字,而发音竟是凉歌的名字。
害得下面的股东纷纷面面相觑,最后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十分重要的会议竟被他开成那样,现在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心情别提多欢乐。
“哦。”一天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要不是莫锦天提问起,她几乎忘了中午碰见刘勤思而发生的冲撞,脑海里停荡的全是关于慕楚克和徐璟茹的影子,为了扫去莫锦天的好奇,她还是回了句,“我担心你去菲儿那找我,想要告诉你我去看爸了,但听你说忙,我就没有讲。”
“原来是这样。”莫锦天了悟,跟着又说,“这几天我在拿一个大项目,估计会忙得不可开交,你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吗?”
“当然可以。”但凡是莫锦天的工作,她都得无条件支持,因为她除了不给他添乱,让他省心之外,没有任何忙可以帮。
“点头这么快,一定是没有过脑,你得好好想想,真的可以?”莫锦天捏了捏她红红的小脸颊,很是放心不下,“要不我带着你吧,没事呆在我办公室,忙完了就陪你?”
这提议自然好,可凉歌还是不情愿,估计有了上次的经验,她想也没想便拒绝,“我还是呆在家里清闲自在,我可不想去你公司当免费的大猩猩!”
她话里有话,莫锦天自然听得明白,又不客气的在她脸上捏了下,“哪有这么美的大猩猩,你要是大猩猩,我得天天拿出去展示,多令人自豪!”
“莫锦天,你这是间接说我丑么?”她瞪视他,忽然想到上一次和莫锦天去博物馆,她指着博物馆门前的一只巨型雕塑大恐龙惊呼,“哇,好大的一头牛!”
因为看到只有尾巴,所以根本没有认出那是恐龙,话一出口,立即迎来了周围游览者的打量,三两人笑看着她交头接耳,最明显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毫不客气的鄙夷她,“明明是恐龙好不好!”
凉歌这才发觉不对劲,忙跑到另一边,看到了那展览品的头部,才恍然大悟,连忙改口,“对对,是恐龙,是恐龙……”说完,脸已经红彻底了。
她红着脸,转眼就看到莫锦天璀璨夺目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笑意,那不是嘲笑,而是一种另类的赞美,总之,不是在嘲笑她。
她气急败坏的走过去,把羞涩的怒气撒在她身上,“你还笑,谁让你跑去买东西!”这还是凉歌第一次在那么多面前用双手撒娇般的捶打他健硕的胸膛,还有任性十足的蛮不讲理。
明明是她口渴要喝水,结果还遭来她的责备。
不过之后的一句话让她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她对自己的外貌没有什么自卑的,但还是会忍不住要去比量一番,当时少根筋的指着那头恐龙问,“我漂亮,还是它好看?”
莫锦天毫不客气的回答,“比起恐龙的话,你好看一些。”
当时她还乐滋滋的,后来反应过来,抓着莫锦天就是一通乱打,就那一次过后,她觉得莫锦天身上有股温暖的味道,看起来冷漠无情,却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温柔。
“猩猩和恐龙那个好看?”她冷不丁的冒出一个问题来,最后噗嗤一笑。
莫锦天愣了愣,反应过来,无奈的摇摇头,又目光认真的看着她,“我的老婆好看。”
因为有些感冒,所以凉歌早早的睡了,翌日醒了,莫锦天熬了白米粥,确定她安然无事才去公司,她本想再睡会儿,却在莫锦天走后不多久接到了苏玲媛的电话,说有事找她,而且地点是锦园。
她起了个床,洗漱完,下楼,站在锦园的大门口迎接。
红色跑车停在锦园门口,本以为只有苏玲媛,出乎意料的是,车里还有徐璟茹。
在凉歌的一秒诧异后,回过神,若无其事的打了声招呼,“舅妈,玲媛。”
把两位迎进屋后,凉歌便忙着泡茶,虽然徐璟茹不停的说不用麻烦,但凉歌依然没有停手,一直忙活着,最后还是苏玲媛一句话,让她彻底停了手。
“你不用忙了,我们来不是为了喝茶,也没有那个闲工夫!”语气是不客气的,别说那眼神,那脸色。
凉歌双手微微发颤,瞅了眼坐在沙发上一脸心事的两人,又恢复安静的坐在两人对面,嘴边掀起一抹笑,“那好,我不打扰二位。”
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连那点客套都省了。
昨天从医院回来她就忐忑不安,总觉得苏玲媛会来找她。
“我问了少伟,表哥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所以我才瞒着他来找你,希望你识时务,在我说这些话之前,不要做出一副柔弱相,什么都要让我表哥帮你收拾!”苏玲媛丢掉了伪和的面具,一张对凉歌厌恶至极的表情展露在脸上,那么明显的,直接的。
“玲媛,不要用这种语气对凉歌说话!”徐璟茹不悦,打断自己的女儿。
“妈,那你告诉我,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对待她?”苏玲媛忽然来了气,直接反驳自己的母亲,还不屑的冷笑一句,“她抢了我最爱的男人的心,现在又要来抢走我的爸妈,你说我还能心平气和的跟她讲话么?”
刹那之中,凉歌瞥到了苏玲媛眼里的血红,那是一种愤怒到心痛的感受。
她曾经也有过,那么真实的经历过,所以这句话多少有几分痛心疾首的意味。
“什么意思?”凉歌的心猛地一颤,突地站起,神情震惊之下,又有几分惶急,“什么叫我又要来抢你的爸妈?”
“凉歌,你别听玲媛胡说八道,我们只是来看看你,现在就走!”徐璟茹跟着起身,拉着苏玲媛就要往外走。
“你放开!”苏玲媛不愿,摆脱徐璟茹拽住的手,尖利的像一把刀子的眼神在凉歌脸上游走,咬牙切齿的说,“慕凉歌,你的智商真让人着急,昨天你也看到了,我妈和你爸相认,而且我亲耳听见他们说你是我妈的女儿,而且你手腕上的那朵花是我妈当年刺下的,所以那日在看到后会那么的震惊,也是因为带着那份怀疑去找了你父亲,却没想到慕楚克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哥哥,他不是你爸,他是你舅舅!”
控诉般斥力的语气在安静的客厅叫嚣开来,却让凉歌闻到了硝烟弥漫的味道。
“你在说什么……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怎么会……”她声音轻不可闻,呢喃之中带着巨大的震愕,不愿相信,又不愿去避开那些纷扰,一颗心被搅得乱入稀泥。
“你可以当我是胡说八道,可是我妈不会闲的没事去承认一个女儿!”苏玲媛快刀斩乱麻一般把真相告诉了凉歌,那眼里的凄厉,语气的森冷,像梦靥一般捆绑着凉歌。
她来不及去看徐璟茹的表情,更没有勇气去征求真实与否,只是一颗心跳得异外急骤,好似下一秒就要被夺了命一样。
难怪她会觉得和徐璟茹之间有一股亲近感,难怪孙玉梅对她一直疏淡,难怪慕楚克说她四个月就断了奶……
她多想这些蛛丝马迹只是她的猜测,而不是证实这一层关系的事实。
“怎么?是不是觉得无言以对?”苏玲媛唇边弥散着讽刺,那一丝丝,都像是一朵索命的剧毒,一点一点的腐蚀着凉歌的心,她的美好,她的温热,她的理智,她的坚忍……
“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请告诉我真相!”抱着对徐璟茹最后的一丝信任,凉歌忍着泪,语气咄咄,几乎是审问。
她一直相信徐璟茹是不会撒谎的,尽管昨天在医院撞见那一幕,她还是心存一点希冀,希望她告诉她,苏玲媛说的不是真的。
“凉歌,妈妈当年是迫不得已的,你先冷静下来,让妈妈把当年的事给你说清楚,好不好?”徐璟茹眼里汇满懊悔,祈求的语气里又有些无奈。
“你住口!”凉歌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神情慌乱下,被徐璟茹自称的那两个字吓到。
这么说来,苏玲媛说的都是真的。
她突然不敢去看徐璟茹的脸,生怕一看见,她便冷不下心,信了她们的话。
“你们走吧,我不想再听你们多说一个字。”她声音不大,言语却极有分量。
“呵,你以为蒙住耳朵就能掩盖你是徐璟茹女儿的事实?”苏玲媛忽生嘲笑,走到她面前,一双眼睛闪着犀利的光芒,刀刺一般的扫过凉歌略显苍白的面孔,惊天雷的一句话,“你和我同一个父母,说起来,咱俩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联系,你怎么那么狠心的抢走我的男人呢?”
苏玲媛的嘲弄像一把利剑似的,狠狠的刺透凉歌的心房,将她心里的丁点力气都给抽离。
“玲媛,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妈……”
“你想怎么样?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和自己的表哥继续腻在一起,然后生个孩子,被外人耻笑!”苏玲媛轻蔑的语气在凉歌脸上幽散,像一个阴魂不散厉鬼,死缠着凉歌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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