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直没回来过?”凉歌沉着脸,小心翼翼的问。
“呵呵,林家现在已经乌烟瘴气了,难不成他还要回来制造灾难?”金菲儿忍不住冷讽一声,笑得有些惨淡。
觉得这样的语气多少有些喷洒怨气而祸及无辜的感觉,金菲儿又慌忙纠正,“凉歌,我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了,所以我对他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她之所以和付斯容打嘴仗完全是为了源金,她不想屈服于人,这样的结果只会让她的源金因为她而遭受不公平待遇。
因为从小到大她就是受制于她后妈的各种刁难,她不愿让自己的儿子步她的后尘。
这个沉重的话题让凉歌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觉得过多的安慰是一种同情的借口,她不想这样,也不想让菲儿用麻痹的方式来缓解疼痛。
事情终须解决不是吗?
“那付斯容说她已经怀了林俊的孩子,说她和林俊才是真爱,呵呵,他要是没有躲起来,我非得揪住他问个清楚,和我的这些年算他妈些什么!”金菲儿想到付斯容的那些话,火气难掩,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嘶吼。
她翻滚的内心正如林俊犯下了滔天大罪。
“菲儿,你先梳理下情绪,人一旦起了怒气,说的话,做的行为,都是错的……”她声音微小,其实内心也乱极了。
金菲儿看着凉歌,表情有些复杂,禁不住分析开来,“你说林俊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
利用?
凉歌一脸疑问,云里雾里的问:“怎么说?”
金菲儿忽地垂下头,揪着自己的衣服,无序的内心就跟此时的动作一样,“我怀孕的那会儿四处找他负责,可他避我不见,而且他妈还找到我,逼我堕胎,可是因为你的出现,他才答应对我负责,而且是在锦天帮助他的情况下,如果你们不伸出援助的手,你觉得他还会娶我吗?那段时间蒲秀琴还会喜笑颜开的伺候我?”
这些话竟然凉歌有些无言以对。
若时间上是巧合,那发生的一切事情又那么的不谋而合。
难道付斯容说的是真的?
她心里在打着鼓,虽然也这么认为,可是她对金菲儿又怎么点得下去头,只好干着嗓子,硬着头皮去反驳,“不可能吧,林俊若是真打着这个主意,那他……”
忽然觉得撒谎好困难,凉歌几乎说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敲响,两人同时转过头去,因为门是半掩着,所以依稀可以看见佣人的一双脚。
金菲儿板着个脸,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少夫人,太太说林少爷已经回来了,让您下去一下。”只听佣人在门外毕恭毕敬的报告。
提到林俊,凉歌下意识的看向了金菲儿,见她面色如常,没有过大的反应,又听她冷冷的说:“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去告诉太太,我现在头很疼,不想下楼。”
“呃……好的。”那佣人局促的回到。
佣人走后,凉歌随着问,“菲儿,你不是一直在等林俊回来问个清楚吗?”
难道她是害怕听到那个失望的答案?
金菲儿看了凉歌一眼,有些哭笑不得,“忽然不想问了。”
低迷的声音说明了她内心极度的失落,她自己都不曾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把以前所有的自信心给推掉,变得悒悒不欢。
“他又不是财狼虎豹,尽管是,咱们也没必要害怕他,毕竟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们。”凉歌不想她一直躲避着不去面对,不然这件事会一直缠绕着她。
金菲儿抬眸看着她,语气轻薄,有些嘲弄,“凉歌,这事要是换在你身上,还能够平心静气的去面对吗?我在付斯容面前表现得镇定自如那是因为我对她无感,可是林俊,他曾和我日夜共眠,那种熟悉会刺杀我的所有坚定,我骗你我不爱他了都是自我安慰的鬼话,你不知道我是把他当命一样爱着,我不像你那么幸运,在失去韩少伟之后又出现了锦天那样的好男人,我……我没了他,我几乎是一无所有了……”
她如诉如泣的话让凉歌再一次无言以对。
如莫锦天所说,女人的确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她们都在为自己的受伤找愈合伤口的良药,可那剂药方只能短暂的麻痹伤痛,并不能根治。
“那躲避又怎么样?”凉歌语气凝重,借以施压的方式让她振作。
“凉歌,付斯容怀孕了……”金菲儿哭笑不得,眼里有泪花涌动,脆弱得不堪一击,她哀痛的声音在卧室里十分明亮,可那哀戚的声音却能啃噬人心,“这就像是报应,我曾经因为怀了林俊的孩子嫁进了林家,现在付斯容用同样的方式来逼迫我……”
她的语气像是认定了自己必输无疑。
凉歌抱着她的头,轻轻的问她,“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告诉我,我们一起去努力,好不好?”
最好的劝慰是让她放弃,可是她那拿得起放不下的话语让凉歌有些无可奈何,只好征求她的想法,不管好坏都要依着她。
“凉歌,你真的觉得我还能挽回这段婚姻吗?”她惶恐的没有一点底气,问得极其微弱,又喃喃有词的说,“我不想源金失去爸爸,我不想他的童年就处在一个分裂的家庭里,那很恐怖,很恐怖的……”
她和金菲儿的童年都有着相似性,当然清楚她为什么那么恐慌。
“咚咚咚……”又一阵敲门声传来,不过比起刚才的轻微有序,这一段敲门声凌乱得有些狂躁。
凉歌朝门口一看,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先是一惊,接着推了推金菲儿的肩膀,说:“菲儿,林俊来了。”
金菲儿眉睫颤了颤,在凉歌的肩膀上做了短暂的停留。
她听到他的名字后,脑袋有了闷头一棍的眩晕感,曾兴高采烈的迎接过他回家,现在她竟然有种面对他的无所适从。
陌生的感觉让她感到一丝悲痛。
“菲儿……”林俊的声音带着喑哑,那厚重的眼袋和黑眼圈将他显得很是疲惫。
凉歌起身,准备给他俩腾交谈的空间,她还没有开口说,就被金菲儿抓住,惶恐的说:“凉歌,你陪着我,好不好?”
她像个孩子似的依赖着凉歌。
凉歌显得有些为难,因为她呆在这里林俊也不好和金菲儿说话,可她紧抓着不放的手又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林俊松口,说:“凉歌,你就呆在这里吧。”
不知怎的,现在林俊一叫她的名字她都会有几分怒潮涌动,可脸上的表情还是客客气气的。
金菲儿整理好心绪,语气安然的问:“这几天公务缠身,一定很忙吧。”
平平的语气问出口竟是一种嘲讽。
金菲儿并不想这样的,只是敏感的内心让她很难做到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林俊垂下脑袋,一脸的罪孽深重,嘴唇蠕动了好几次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得一声,“对不起菲儿。”
这话彻底引爆了金菲儿压在心底的怒气,毫不客气的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林俊,你他妈混账!”
“菲儿……”凉歌按住她,不想让她去做伤人伤己的举动。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最讨厌你对我说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金菲儿怒红了眼,那种怒不可遏和极尽的哀恸一样,她除了嘶吼骂咧,找不到更好的还击方式,她落寞得有几分落魄,看着他,很是吃痛的咬开几个字,“我也曾说,如果有一天你对我说了这三个字,那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如今,还真是一语成谶啊!”
她戏谑的笑话着,笑话着她曾经那么的认真。
她一直觉得他们的爱情可以用翻过千山万水后的修成正果,哪知道至始至终都是她在自我标榜,或许对方从未入戏过。
包括那段学生时代的纯洁爱情,也被他涂抹成理所当然的印迹。
人一旦陷入哀愁的境地,就会否定所有,把自己看得很轻很轻,灵魂都比作是一枝蒲公英,随风而逝。
“菲儿,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来是想和你心平气和的聊聊,你不要一上来就是用嘶吼的方式,这样只会增加我们彼此心头的厌恶。”林俊沉着脸,耐心被抹灭,看金菲儿的眼神都有些敷衍,甚至有些不耐烦。
或许金菲儿没有细察出,而旁观者的凉歌却捕捉到了。
她心头陡生一抹凉意,难过的想,难道他们的婚姻真的走到了尽头?
“那你说啊,我洗耳恭听!”她怒眼瞪着他,又不解气的补充,“我倒要好好听听,你究竟是如何外面彩旗飘飘,屋里红旗不倒的!”
林俊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去承认,“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脚踏两只船,可是菲儿,你扪心自问,我们之间的感情除了争吵还有什么?”
金菲儿身子一颤,用不可思议的陌生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得胸口沉闷,那些想要骂出口的话不知为什么却一个字也迸不出来,她忽然觉得可笑,“林俊啊林俊,你可真会装蒜,这些昧着良心说出口的话一定是那贱女人教唆你的吧?你们早就撺掇好了,来让我下不了台,是不是?”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否认,总而言之,离婚以后我会给你一笔钱,孩子留在林家。”林俊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沉着脸,很没人情味的说。
“离婚?”这两个字她一直以为他会有所顾虑,没想到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他说出了口,金菲儿感到一抹心痛,又为自己这些年的真心付出感到不值,走上前去,撒泼似的在他衣服上乱抓一通,愤怒不已的吼叫着,“你他妈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自从他开始以应酬为由而夜不归宿的每个孤单日夜,她的泪水可以用钵来计算了,那时候她还相信他那些鬼话,信以为他真的是在忙应酬,等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亲自下厨。
她为了他变得温柔,不喜欢下厨的她也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打转,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可每次等来的都是他工作忙的电话,到后来他干脆一句,说:“以后要是没回家就在忙工作,让她不要老是打电话催促。”
那时候她还检讨自己的言行来着,觉得她把他管得太紧了。
现在想想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是风吹雨打都纹丝不动的人,却在林俊身上栽了个大跟头,是她太过看好这段顺理成章的爱情了。
“你嘴里放干净一点!”听到她骂人,林俊脸色不悦,落井下石一般的奚落她,“我早就受够你这副泼妇样子了,嘴里从来没有半句人话!”
“林俊,你说话别太过分!”凉歌有些恼了,很不客气的说。
“凉歌,咱三已经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她什么德行你比我更清楚,所以我不想因为她而间离咱俩之间的情谊,即使我和金菲儿离了婚,咱俩依然是铁铁的朋友!”林俊又笑着看向凉歌,那套近乎的语气让人听起来着实不舒服,而且还是在他和自己好姐妹撕破脸的当下。
“我和你的朋友关系是基于在菲儿之上,如果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那你我也没有任何瓜葛。”她的立场很坚定,哪怕有些不近人情,她也不想违背自己心里的想法。
林俊一脸骇然,沉默了许久才转向金菲儿,用很委屈的口吻问道:“难道离了婚连朋友都没的做吗?”
可真够无耻的!
金菲儿愤怒一抬头,伸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怒道:“林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鬼主意,你向凉歌示好无非是因为莫锦天这个大馍馍,你以为我们离婚后莫锦天还会跟你保持合作关系?”
她一语点破,将林俊推向尴尬的境地。
他沉默是无话可说,被戳破心思的无话可说。
“这么说,那次公司破产是你故作的噱头,林俊,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你利用了我,耽误了菲儿的一生,你简直就是十恶不赦!”凉歌猛地反应过来,怒气逼人。
“既然你们知道了,又何必多费唇舌,反正事已至此,我也认了!”林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口气,对金菲儿的难过视若无睹。
“呵呵,婚内出轨的人竟然这么的理直气壮,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金钱来一笔勾销吗?”金菲儿忽然冷笑起来,腥红的眼睛里挑起一丝凶狠,“林俊,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她转身,把凉歌来之前整理好的箱子一提,冷漠的说:“你等着法院给你的传票吧!”
说完就准备离开。
“等等!”林俊一把抓住金菲儿的胳膊,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不可置信的问:“你真要这么残忍?”
“残忍?”金菲儿忽然笑了,泪花还在眼圈里生波,但终是没有落下,用疏离的眼神望着他,“比起你的所作所为,我的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她金菲儿可以容忍所有委屈,可在这件事上她不会忍气吞声,为了她的源金,她必须要和这对狗男女死磕到底。
下楼梯的时候,因为脚步无序险些跌倒,凉歌迎上去,扶住她,“菲儿,箱子给我提。”
“凉歌,我没事,我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让我一身疼痛的家!”她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完,愤怒的看着这座豪华的阁楼,忽然笑了,笑得苦涩。
凉歌一直陪在她身旁,有佣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之后匆忙闪过,那躲避瘟疫一样的急速让金菲儿又止不住笑道:“林家的佣人都当我是疯婆子,看笑话呢。”
她以前最在乎面子什么的,这会儿竟自嘲起来。
只是不见蒲秀琴,凉歌觉得奇怪,只听一个佣人窃窃的说,“少夫人好像要出远门啊,这太太好像送付小姐去了……”
不知那佣人是故意还是无心,这话就那么顺遂的传进了两人耳中。
凉歌是暗暗的沉思,而金菲儿则是投过一记瞪视的眼神,接着就面无表情的走出了林家别墅。
高高的台阶之下停靠着一辆豪华轿车,凉歌正纳闷是谁,从车里出来一个人,她当场就愣住了。
男人见她们从阶梯下来,带着温和明媚的笑容,寒暄一句,“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了。
凉歌收起脸上的惊愕,牵强的扯出一记笑,礼貌回到:“好久不见。”
两人的关系不如从前,却要用很熟络的语气来打招呼,这种感觉的确有些奇怪。
她局促的站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迈哪只脚。
金菲儿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懒得和韩少伟磨叽,加上他和凉歌无疾而终的感情之后很少和他嘻嘻哈哈开玩笑,再则他是林俊的铁哥们,都说爱屋及乌,那她现在没有恨屋及乌已然很好了。
“听说你做了妈妈,恭喜你。”韩少伟说得有些言不由衷,故装不明的问:“你们姐妹俩这是要去哪?”
凉歌想要启开双唇,却发现说话艰难,只听身旁的金菲儿回到,几分落寞,“没瞧见吗?被驱逐家门,流落街头去呗!”
凉歌皱了皱眉头,心想,他和林俊关系那么好,这些事他不知道也太奇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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