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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是黑色的,袅袅因果如炊烟被风牵断,十三年的过往,十三年的爱恨,十三年的懵懂都轻轻散去。那偶然深刻的印痕,忽而不甘腾出一片金色光芒,刹那焊急的的盛放,刹那静寞的凋零,偶然间或而汇合,不甘的闪出挣扎的调式,又无力的弩末消散,飞舞做哀伤的旋律。
生和死在擎羊的身体上冲锋,时而胶着的鏖战,时而黯淡的退却。彻骨的疼痛有时如惊雷划过,却似潜入远古的一缕石纹,横亘岁月,弥留不散;那疼痛有时又如烈焰,他们一瞬间的翻滚,在梦魇中开出一朵惊艳的魂态,那不肯褪去的惊艳,仿佛尖叫,仿佛怒吼,仿佛哀怨。
擎羊迷蒙中轻声的呻吟,无力的轻咬着嘴唇。鲜血和汗水在她的身上滴滴答答,即将干涸。她想从恶梦中醒来,却又身如迷雾散于空无,想聚合出生的意志,却如何聚不出些许。
“算了······”
“我累了······”
擎羊轻轻地呢喃。黑色的梦境投来一片天堂般温暖的光,擎羊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的飘了起来。她忽然觉得不再感到彻骨的冰冷,甚而感觉不到疼痛。
她看到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正站在身前看着她,那影像时而聚合时而消散。
“你是谁?”
“我是谁?你该问问自己到底是谁?”
“龙魂簪为何在你的头上?”
“这本来就是我的,我不过提前把它取回来而已。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就是你要找的美人花,为取代你而来。”
“为什么?是你屠戮了轩丽吗?”
“哦,我并不是故意的,我只想试试我的手段,还好,300年我终于有了些许的力量。”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了我,还要有你,你为什么穿的起圣女衣,为什么你有我的躯体?你这个复制品。”
“不,我不是复制品。我才是擎羊。”
“哈哈哈,谁稀罕叫擎羊,我叫擎蓝,你记好了,世界的主宰者。你的指甲,你的耳海,你的一切该还给我了,你根本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你完全是多余的!你完全是多余的!”
“我是多余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擎羊微微睁开眼睛,
根神正跪倒在擎羊的身前,嘴唇不住的颤抖。他伸出手小心的在擎羊的胸口,轻轻地抚摸,擎羊胸口的美人花开始闪烁出璀璨的光芒,似乎在把今世向来世运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色华胥为什么有两个?为什么都在一样的躯体上。到底哪一个才是世主你?到底是哪一个?”根神跪在地上喃喃的自语。
“你不能死,你必须活着,好好地活着。”
根神的眼睛红红的,多少年来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成仙,多少岁月荏苒而去,他感觉不到悲伤,更不会无故的落泪,可是现在他却欲哭无泪,有些抓狂。他记起和源神相识的那些岁月,他爱上了那个开朗活泼的姑娘,他记起自己和她如何分离,如何相聚,如何看着她一步步远离,直到攀入如月华一样的华胥仙界从此再无音信,他记得忽然受到了一封信,信上说,老树妖,我要死了,记得等我,我还会在轩丽森林出生。记得照顾我。
那时候他哭了整整一天,不久后忽然得知源神陨落在回往轩丽的路上,不知去向。
从此他就苦苦的守着,盼着,
有一天他惊喜的发现了一朵美人花,而且是六道灵核,而更令他惊喜的是就在美人花修成人形后,胸口恰好就有三色华胥。这一度令他激动万分,然而不久他发现这个世主没有任何源神的印记,没有源神的容貌,,甚至拥有的前世记忆竟然是一个落入深渊的小女孩。
根深曾经失望过,但是他最终选择了坚守,他希望有一天小女孩长大,会忽然想起曾经的许片段。然而现在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小女孩拥有同样的三色华胥,这让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一再仔细检查后,根神确定,虽然这个小女孩绝对不是源神转世,但是他一定和源神转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老伯伯·····”
“放过我的爸爸,妈妈,······”
“否则,我真的不甘心,求您了······”
擎羊弥留中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恳求着,她气若游丝,却还牵挂着自己的爸爸妈妈。
这每一字每一句都敲打在根深的心底,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老泪纵横。
放声嚎啕痛苦,他忽然想起有一次源神受伤的时候也如此一样轻轻地和他说着。
“世主,难道你真的可以投胎在人世了吗?你告诉我。这个小姑娘我救不了,我救不了,除非陪上老夫的性命。”根神忽然仰天长问,空空荡荡的大殿却无任何回音。
“苍天啊,我该怎么办?如果她是世主我不救,我如何苟活余生,如果她不是世主,我岂不是辜负了培养世主崛起的承诺。”根神在大殿中呜呜的忽然嚎啕痛哭起来。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他忽然又回到了那段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岁月。
嗒嗒
根神的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伏地观音影身走了近来,她听到了根神的话,
躬身道:“根老,万万不可,为了一个您不认识的孩子舍命,不值得,您三思而后行啊!”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根神喃喃自语。
“属下不明白,以根神的能力竟然救不回她,根神有仙灵物结神邸,甚至可以永生,为何会说舍命呢?”卯首伏地观音问道。
“哪里有永生······不是活着就是永生。”根神仰起头许久才说道,似乎已经大彻大悟。
他借着又道:“如果我治愈她,她当即可活,可是她的经脉尽废,治愈的同时必须给他修脉,否则她即使活下来也是个废人了。更何况,他体内苦海灵核已经向九幽而发,如果想阻止苦海灵核两年内破体,必须用极影仙灵加持,否则就是给她修脉成功,她也活不过半年。”
“如果将她的身体信息传输入仙灵神邸,岂不更好?”卯首伏地观音建议道。
“不,绝对不可以,那样她会丢失大部分记忆,到那时候她活着又如何?不过变成了另一个人。”
“根老,您不要固执,以极影仙灵加持,会让极影破碎,跟老再耗尽玄力,想必当场要身死。这个女孩生在人界,和您毫无关系,您切不可为了他拼命啊。”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根老不断地摇着头,但是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你立刻出去守候,任何人在月内不许进入大殿。即使世主也不允许。”
“根老,何必呢?”卯首伏地观音不情愿的高声道。
“立刻出去,赌上性命我也要救活她。”根深忽然一咬牙,坚定说道。
“根老,你救活她,她也不过活两年,您又是何苦?何况她全身筋脉尽废,您即使为她修脉又能修补多少,”
“我想不了那么多了,我有把握最高可以恢复他两条手臂和通往头部的主经脉,并把它们全部打通为神脉,这就可以了。”
“根老,没有其他经脉,她再也不能用大多数招式了。如同废人,您不能冲动。”卯首伏地观音眼泪已经含在眼圈。
“老伯伯,不要救我了·····”
“我不行了······不值得······”
“妈妈······爸爸·····”
擎羊的眼角一滴眼泪轻轻的滑落,脸色开始急速的泛黄,身体开始软了下来。
根神急忙伸手迅速的向擎羊体内输入玄力。
“根老,她已经死了,你快停手!”
“出去,再不走,我可要发脾气了。”根深的眼睛中忽然闪过一丝寒光。
卯首伏地观音颤抖着,跪地轻轻磕了一个头。颤声道:“跟老,您还有什么遗言吗?”
“没了,希望我这一次没有赌错。出去吧,再活一千年又如何?”说完根神拂袖一掸,卯首伏地观音已经被送出了二层大殿。
根神催动玄力,无数青色藤蔓从大殿顶部,墙壁和地底,如蛇一样在地伸展而出,它们在空中蜿蜒,然后在空中缠绕,幻化,结出各种玄妙的阵法,擎羊的身体慢慢浮空,衣服慢慢剥落,血迹慢慢被清洗,接着藤蔓不断地变细,变细,缠绕向擎羊的身体,藤蔓不断地幻化,慢慢的和擎羊的身体对接,并向擎羊的身体内不断深入,沿着经脉的旧痕,沿着血管本来伸展的方向。不久擎羊身体上就插入了上亿根极其纤细的藤蔓。藤蔓在擎羊身体不断的变化,不久就重新架构了擎羊,此时擎羊就像一个半人半树的生命体。
藤蔓内的玄力源源不断的导入到了擎羊的体内,擎羊残破的身体碎片开始慢慢的生长合拢。
根神从怀中逃出一块氤氲着紫色华彩的极影仙灵,他轻轻托举,极影仙灵慢慢飞入阵法中,阵法催动,极影仙灵内极其复杂的玄纹开始流动,咆哮,慢慢沿着藤蔓,沿着玄力流动的方向不断地向擎羊的体内涌流,向擎羊的骨骼玄纹上缠绕。与此同时擎羊胸口上的青木图腾越来越暗淡,并不断的一点点的向擎羊的体外移动。
三个时辰过去了,阵法还在疯狂的催动。
三天过去了阵法催动更加的玄妙。
一个月过去了,幻化森林千万里的树木几乎全部消失,满眼黄沙,千万里似乎毫无生机,就如荒芜的隔壁,只有阵阵狂风在天地呼啸,似乎悲痛的呼号。在幻华宝殿的中心,一片翠绿欲滴的绿洲中,高高的木塔上,钟声不断地激荡,仿佛在祈祷,又仿佛在超度,又仿佛在威慑每一个敢于靠近的人。
荒漠里三个少年在天空绕转了几圈,然后在靠近绿洲的地方,从青虬一跃而下。
为首的少年红红色的脸膛,额头上一个菱形的印记。少年有十六七岁的年纪,眼睛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另外一个长的五大三粗,黑红脸,就像一个刚刚挖过煤的矿工,这个少年皮糙肉厚,一脸的勇武。,
还有一个玉面少年,白衣若仙,生精致,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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