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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永镇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了,一场战斗下来,加上匪徒纵火,整个营区除了少数几个军帐没有被烧之外,其余的都已经被大火烧的精光,加上一场恶斗,尸横遍野,整个四合永镇现在说死人间地狱,都不为过。
僧王和文庆在帐内探视过奕詝、奕?之后,见他们现在虽然昏迷,却没有被匪徒伤害,也是把心放下来了,仔细嘱咐侍卫们小心防卫,又叫两位御医仔细看护,就退了出来,安排好账外的防卫,就各自打扫战场去了。
这个时候的奕詝表面上看起来昏迷不醒,可是除了奕?之外,谁有知道在这个四阿哥的身体里正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呢。
原来,易劯在奕詝魂飞之际,一举冲了进来。可是这句身体确实是有点不堪,奕詝本来就是个早产儿,身体底子就不好,一坠马命就丢了一半,更何况又中了两箭,情况就更糟了,加上易劯刚刚夺舍,这个四阿哥生前的记忆信息量又是极其庞大,一时间差点没有被这股信息流给冲成白痴就算是很辛运了。现在靠着这个意念苦苦支撑罢了。虽然是支撑,但也和奕?一样,神志早已清醒,只是没有办法动弹身躯而已。
这个时候的易劯躺在床上,一面正在苦苦吸收奕詝之前的记忆,另一面也听得外面的种种,心里急躁不安,但也是没有任何办法,要知道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可那又能怎么办呢,自己又不能立马掌控这个身体,即使掌握了也是没有力气去做些什么。想到这里,易劯也是无奈万分的继续他的夺舍大计。
只是,突然听到床下有人心急万分的大喊六阿哥,就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经成功了,可没听到兄弟有什么动静,自己更是大急,急切之间乱了分寸,忽的将那胸口的一口淤血给喷了出来,然后就又昏迷过去了。
孙慈世、刘济民一看四阿哥吐血,吓得半死,赶紧把脉,这一把脉却发现四阿哥脉象虽弱,却也恢复了平稳迹象,正向好的方向发展。于是赶紧添油加力,各种名贵药材不要钱似得给这两个主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奕詝慢悠悠的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原来,之前奕詝坠马的时候就有一口淤血堵在心脉,加上中箭昏迷,一直没有疏通出来,使得奕詝身体情况一直处于危机边缘。孙慈世、刘济民医术高超,当然知道这个情况,可要把这口淤血给弄出来,就要重击背部,或者开膛疏通,这两个办法都不是他们两个人敢下的去手的,如果治好了什么都好说,如果有个万一,他们就是灭门九族了,所以,他们宁愿用名贵药材吊着奕詝的命,也不敢用这种凶险万分的救助办法。可巧奕詝听得奕?情况危急,心里面焦急,一急之下反倒是把这口淤血给吐出来了,这样一来,病根祛除了,在这两个御医手下,命自然就保住了。
只见奕詝醒转过来之后,睁眼一瞧发现在自己在一个中军大帐里面,嘴里面渴的要死,也不管身处何处了,张口弱弱的喊道:“水、水”
旁边守卫的大内侍卫及刘济民,一听到声音,忙的回头一看,不禁大喜过望,立马有人去旁边水壶之中取来热水,由刘济民喂奕詝喝下。待奕詝将一大碗水喝尽,也有了些力气,便示意刘济民扶自己坐起来。刘济民慌忙把他搀起来做好。
这时,众人忙的跪下给他行礼,大声说道:“奴才(卑职)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
易劯早就已把奕詝的记忆消化吸收了,此时他也就真正变成了奕詝,自然知道这个四阿哥指的是谁,双手一抬,就像起来扶众人站起来,可惜身体尚未痊愈,一动牵扯了伤口,痛得他嘶的一声。众人抬头一看,见四阿哥重伤初愈,不顾身体,反倒要顾全自己等人的礼仪,心中也是一个个感动莫名,由领头的侍卫说道:“四阿哥,您贵体要紧,奴才们见到您康复,心里欢喜,大清有福了,大清有福了!”
奕詝也知道自己身体不济,也就不强求了,说道:“你们起来吧,虽然我躺在床上,可神志还是清醒的,只是身体虚,虽然张不了嘴、睁不开眼,之前发生的种种,我还是清楚地,我兄弟二人能够侥幸大难不死,还是仰仗各位弟兄的拼死救护,此番救命之恩,日后皇阿玛那边,自然会是有旨意赏赐的。今日我奕詝只想对各位弟兄说,救命之恩,铭记终身!各位切莫如此,赶紧起来,赶紧起来!否则我奕詝也坐的不安生啊。”
众人听到奕詝这番话,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啊,这可是皇子、阿哥啊,自己等人不过是奉命行事,可人家阿哥却把这个当做恩情了,要铭记终身,那是天大的福分啊。众人听完后,也是重重的给奕詝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才慢慢站起来。
奕詝看到这个情况,也是无可奈何,谁叫咱现在是皇子呢,谁叫现在是三千年封建帝制最辉煌最牢固的清朝呢,一时半会也是改变不了的,所以也没有在就此事说什么,转过话头来,对着刘济民道:“不知我那六弟现在何处?他与我一同受的伤,不知现在伤势如何?”
刘济民赶忙回到:“回四阿哥,六阿哥于今晨就已醒了,已无大碍。因今天科尔沁郡王及文尚书捕获了一众贼人,请六阿哥一同审问去了。文尚书不放心,就叫孙太医随行照顾,临行前,六阿哥有话交代,说等您醒了,说与您听。六阿哥说此番生死与共,日后定要祸福同担。”
奕詝听到刘济民说了这些,知道自己兄弟把那前世的暗语说了出来,知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身体,心中也就放心了许多,口中也是说道:“甚好,甚好,有僧王、文尚书在,我也放心了。”
而奕詝此时见着眼前这八个大汉,也有意结交,毕竟自己除了奕?之外,也没有什么根基可言,所以他对着这八人之中领头的那个问道:“只是奕詝还不知道几位壮士的姓名呢?在何处任职?”
那领头的又是一个礼,单膝跪地的答道:“回四阿哥的话,奴才都兴阿,满洲正白旗,御前二等侍卫,奉万岁爷的令,在此护卫阿哥。”
其余诸人,也是纷纷跪下行礼,报出了自己的姓名、籍贯、职位。
“奴才多隆阿,满洲正白旗,前锋营骁骑校,现为御前三等侍卫。”
“奴才塔齐布,满洲镶黄旗,火器营鸟枪护军,现为御前三等侍卫。”
“卑职鲍超,籍贯四川奉节,现为御前侍卫。”
“卑职杨岳斌,籍贯湖南善化,现为御前侍卫。”
“卑职王錱,籍贯湖南湘乡,现为御前侍卫。”
“卑职李续宾,籍贯湖南湘乡,现为御前侍卫。”
“卑职李续宜,籍贯湖南湘乡,现为御前侍卫。”
八人自报了家门后,半天没有听到奕詝一丝声响,抬起头来看奕詝已是一脸震惊,各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奕詝听完,已经是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内心早就被这八个名字给震的天翻地覆了。作为一名精通经史的穿越者,他自然知道眼前这八人是什么来历。这八人都是晚清顶顶大名的悍将啊。
都兴阿,字直夫。祖父是内大臣那保,父亲是正黄旗蒙古都统博多欢,将门之后,戎马一生,屡立战功,曾任盛京将军。除了是一员猛将外,此人还是晚清难得既清且能的干吏,一生清正廉明,清政爱民,功绩卓著,当时民间称赞他素有包拯和海瑞之风,深得清廷器重和百姓爱戴,光绪元年,死于任上,赠太子太保,谥号清悫。
多隆阿,字礼堂。自小就习武射箭,练就了一身的骑射本领,16岁就披甲当兵,咸丰三年,太平军北伐,所向披靡,就是这个多隆阿从黑龙江帅马队南下,击溃北伐的太平军,咸丰四年,与都兴阿一起收复武汉三镇,平定湖北全境,咸丰十年,收复太湖,次年,攻陷庐州,同治元年,陕西回变,多隆阿几个月时间内就将叛军杀的从陕西逃亡甘肃,被赐太子太保、一等轻车都尉,谥号忠勇。
杨岳斌,原名杨载福,字厚庵。是清廷后期的水师统帅,咸丰三年,与太平军战,屡立战功,升至水师提督,赐号彪勇巴图鲁,与曾家兄弟定计合围南京,围剿长江两岸,光绪十六年病逝,赠太子太保,谥号勇悫,赏一等轻车都尉。
鲍超,字春霆。湘军第一勇将,其所部霆字营,是湘军攻城拔寨的第一利器,随曾国藩、李鸿章转战湖北、安徽、江西、浙江、广东、河南、陕西等地,被赐予“博通额巴图鲁”名号,甚至到了光绪年间,中法战争爆发,都被清廷委任驻防云南白马关外备战。谥号忠壮。多隆阿、鲍超两人被世人称为多龙鲍虎,是清廷不可多得的猛将。
王錱,字璞山。此人作战勇猛,用兵灵活,治军严明,靠着三千乡勇,多次大破几万太平军,更是创造了数十人伤亡,斩太平军上万人的军事奇迹,打的太平军以后都相互告诫:“出阵莫遇王老虎”,是湘军中不世出的悍将。
塔齐布,字智亭。咸丰四年,塔齐布收复湘潭,赐号喀屯巴图鲁,咸丰五年呕血幽愤而死,谥号忠武,三等轻车都尉。
李续宾,字克惠,李续宜,字克让。二人是亲生兄弟,都是臂力过人,勇武非常。兄弟二人,都是湘军中一顶一的上*将,深受曾国藩重用,后来李续宾因战功升至浙江布政使,挂巡抚衔,在三河之战中被围力战不降,最后苦战力竭而死,谥号忠武。李续宜,因战功累至安徽巡抚,同治二年病逝。
奕詝现在心里早已是乐的开花了,暗念道老天开眼,想睡觉就有枕头了,这八个人要是不收在自己兄弟二人帐下,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所以,也不管身上的伤痛了,强行起来,把这八个人一一搀扶起来。都兴阿等人虽然是顶着御前侍卫的名头,但大多都是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更何况是在一个阿哥面前呢,而且这个阿哥很有可能是大清未来的皇帝。所以一个个都像是等待出嫁的小媳妇,激动脸面通红,任由奕詝把自己等人搀扶起来。
奕詝见状,心想就怕你们不激动,看样子本大爷还得再添一把火,把你们的小心肝给烧起来,所以,更是施展穿越大*法,把这八个人的字号一一报出,也都透露出招揽之意,说道:“直夫,礼堂、智亭,你们是上三旗的,旗人的规矩,你们懂,我不多说。春霆、璞山、厚庵、克惠、克让你们是汉人,虽说满汉有别,但是打根上说,我们满人原本也是殷商一脉,所以满汉也是一家。今儿我只说在我这里,旗人的规矩不作数,这里没有主仆,也无君臣,只有共历患难的弟兄。打今儿起你们便是我奕詝的亲卫侍从,皇阿玛那边我自去说,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这八个人更是又惊又喜,都兴阿一把跪在地上,对奕詝说:“不知奴才的贱名,阿哥从何而知?”
奕詝哈哈大笑道:“御前八虎的威名,宫中何人不知,只是奕詝以前无缘得见罢了,几日有缘,哪里还会放过,更何况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皇阿玛那边我自是会极力争取,就不知你等意下如何?”
都兴阿等人心中翻腾,别看现在大家都是御前侍卫,但是心中都明白一个徒有虚名的御前侍卫到底是比不上日后储君的亲卫的,所以也是满心的欢喜,故都看向都兴阿,都兴阿见状,自然知道兄弟们的心事,也不矫情,跪倒在地,说道:“奴才等听四阿哥的令!”其余诸人也是大喊:“谨遵四阿哥的令!”
奕詝闻言大喜,知道现在虽然是初步招揽成功,日后还需用真本是将这八头猛虎收服,但毕竟开了个好头不成,所以也不管刘济民的苦苦劝告休息,又是一大轮的亲情牌打出,把这个八个人打的晕头转向,云里雾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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