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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吴三爷一锤定音之后,那么将来的吴凡会是怎样?是一路高歌猛进?还是一生平淡无奇?不过这一切按照吴三爷的话来说就是:子孙自有子孙福,是龙是虫全看己身造化了。
待得商量完毕后,吴三爷就带着吴凡回到了家里,俩爷孙走进大堂后,吴三爷就开始忙活起来,走到神龛前,一手拿摞草纸,一手拿了两柱线香点燃(三支为一柱),分了一柱给吴凡,随后说道:“凡娃儿,过来跪到香火前”。
吴凡双手持线香,依言跪在神龛前(在巴蜀一带,神龛叫做香火),吴三爷拿着草纸,在神龛上燃烧着的蜡烛上点燃,也跪了下来,把点燃的草纸放在一个乌盆里燃烧,同时双手持线香,嘴中念念有词的说道:“吴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有吴氏子孙吴开成与孙吴凡,在堂前告先灵知,吴氏子孙吴凡将往滇郡寻父,望先灵庇佑,后辈子孙吴开成拜上”。
吴三爷说完,就与吴凡二人同时举香跪拜,三拜之后,爷孙二人同时向神龛进香,两柱线香插在香炉上,飘出阵阵烟雾,缭绕着整个神龛。
等祭拜告知完先灵后,吴三爷说道:“凡娃儿,你现在就回老店村去收拾东西,收拾好后立马过来,我会安排你走的”。
吴凡听吴三爷说完后,也就没耽误,跨出大堂穿过养兔子放杂物的耳房,直奔厨房就去了,先跟在厨房忙活的奶奶打了个招呼后,就出得厨房,往后门走去,绕过小鱼塘来到水渠旁,就往回家的路走去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吴凡不知是高兴还迷茫,或者说是二者皆有之,想到即将离开这片土地,离开自己儿时的玩伴,离开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心里总有些不舍,同时又有些期盼,即将去到彩云之南——滇郡。
想到自己的父亲就在滇郡,心中的那份不舍,也渐渐的有些淡薄起来,就在吴凡思绪飞扬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自己念书的私塾墙外。
这间私塾就在吴凡家不远处,而私塾的后面就是李家湾了,吴凡路过私塾,本想进去看看的,但是想了想后也就没进去了。
吴凡路过私塾,径直就往自家所在的地方走去,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回到了家中时,已经是下午申时接近酉时时分了。
吴凡踏进家门,看到爷爷奶奶和妈妈,都在大堂上座着,而且在大堂的饭桌上,还摆放着一个不大的包裹,而且都是一脸的焦急。
三人见吴凡踏进门,也不等吴凡开口,吴凡奶奶应该是外婆率先开口说道:“事情我们都晓得了,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把桌上的包裹拿起,你妈为你做的新衣服也在里面,现在就去找你爷爷嘛”!
吴凡一脸疑惑的说道:“你们是怎么晓得的啊?”
听吴凡问到,徐老爷子就说道:“是你伯爹跑过来说的,他现在已经出发去龙台了,应该是为你在路上的事打点去了”。
听到这话,吴凡也就明白了过来。
当真的面临要离开家时,在也没有如路上想的那般洒脱,犹豫不决的抓起桌上的包裹,最后还是徐老爷子,一把拿过包裹,强行的跨在了吴凡的肩上。
“男人,就该有自己的天地,怎能在离别时流露出小儿女的姿态?想你吴氏家族,在巴蜀二地,那也是响当当的袍哥人家,人中豪杰,我希望你不要愧对吴这个姓”。
“爷爷,孙儿明白了”。
“明白就好,走吧”!
不管吴凡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从他眼中就能看出,那一丝浓浓的不舍。而徐家老爷子,说得到是很坚决,但是那微湿的眼眶,把这位睿智的老人,深深的出卖了。
由于怕见这分离的场景,吴凡妈和外婆就站在大堂内,背对着这爷孙二人,两母子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是那呜咽的轻轻抽泣声,更让人难受。
本想回头看看自己妈妈背影的吴凡,被徐老爷子用眼睛瞪了回来,徐老爷子把吴凡送至私塾旁时,老爷子就没在送了,可吴凡的心里还是多希望自己的妈和奶奶,跑过来看自己一眼,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走在路上的吴凡,一步三回头的向身后看去,他希望有奇迹发生。
徐老爷子就站在路上,看着这只从徐家飞出的吴氏雏鹰,越走越远,一直到看不见了,老爷子都还站在那里。在马路上站了许久的老爷子,眼里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嘴里喃喃的说道:“河东有半神,大智近妖,希望这半神所指之路,是条明路”。
徐老爷子这话,不知是说给他自己听,还是那位半神在听。
而同时,换了一身青色长衫的吴三爷,双手背负在身后,眼神平静的看向篱笆院外的水田,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吴家的雏鹰,在徐家那位‘小诸葛’手中,算是傲出味来了,就是不知道傲出神来没有”。
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刻,此时的吴凡觉得,散发着明黄光晕的夕阳,像一只圆圆的麦饼一般平常,而今天却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就在吴凡一路乘风赏夕阳时,不知觉间已经走到古泥村村口的水渠旁,这时吴凡才收拾好心中的思绪,向吴三爷家小跑而去。
吴凡刚跑到小院,就看见吴三爷站在院中,一脸慈祥的看着小跑过来的吴凡,等吴凡跑到小院中,吴三爷开口问道:“都收拾好了?”
“嗯”
“收拾了就走嘛!”
“这么快啊,爷爷,我还想去和奶奶打个招呼,还想看一样妹妹”。
“身为我吴家儿郎,做事要果断,更加不能有小儿女姿态”。
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吴凡也只好强忍心中的不舍之情,做为吴家儿郎,哪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
可能是老爷子看出了吴凡的心思,在那里自言道:“果断决绝不是鲁莽蛮干,不是不能有儿女情长,而是做为一个男人,有的东西只能自己默默承担”。
一个一边说着,一个一边听着,就这样不疾不徐的走了河边的小码头边,吴三爷拉过早上抛尸的那条老蛙船,率先等上老蛙船,随后吴凡把背后的包裹先甩上了船,解下栓住小船的缆绳后,吴凡才一步跨了上去。
等吴凡上得船后,吴三爷站在船尾处,拿起放在船上的一根将近两丈长的竹竿,很是老练的把竹竿较粗的一头探入水中,两只手一前一后的握住竹竿较细的末梢处,双手一用力,就把老蛙船缓缓的推离了岸边。
随着竹竿在河水里搅动,一圈圈涟漪自船身向两旁波动,小船就在离河岸几丈远的地方,缓慢的向崇龛的方向行驶着,由于是顺溜而下,小船的速度比逆流时,要快了许多。
随着小船的行驶,两旁的景色徐徐的向身后退去,虽说是平常都能看到的景色,但是在座在船上看时,又是另一种感觉了,难怪有那么多的文人骚客,喜好乘船出游四方。
吴凡看到两岸的景色,在不知不觉间就站了起来,满腔的豪气油然而生,一股少年人特有的桀骜,此时在吴凡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船一路顺流而下,到了青杠坝时,吴三爷把小船的速度慢慢的开始放缓。
“去看下罗文武嘛!我晓得你们两个感情好,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比别家亲哥俩还铁,要是这次不去看下,不晓得你两弟兄,以后还有机会见面没得”,吴三爷缓缓开口的说道。
“嗯”
等船靠岸后,吴凡先背好包裹,拿起船头上的缆绳就下船了,拿着缆绳绑在岸边的一棵桑树上,吴三爷随后才从船上下来。
两爷孙上得岸来,翻过一个土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微风吹送着花香阵阵,让人一阵心脾具爽,吴凡鼻翼微动,用力的吸了一口带有花香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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