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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哈？什么为什么？”半空中被抛起的金币随着游戏模拟出的重力下落，在越过下方水平放置在距地十厘米处的右手后，金币落在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捡起因为注意力转移而未接住的金币，沫凌看着旁边刚刚被系统…不，按照游戏背|景的设定应该是…被卡铃之神传送过来的晶凝问出这反问性的语句。
几十秒钟前，晶凝与沫凌制定好计划后冲出了新手村，由晶凝来吸引住狼群的注意力，而在此期间身为玩家的沫凌，只需要不顾一切的向晶凝指着的西方跑就可以了。
在晶凝与沫凌之间距离超过某一数值时，系统会自动将晶凝移动至沫凌旁边，就借助这种方法，沫凌和晶凝脱离了新手村，但这也意味着现在只能向前，连回头的选择都没有。
“在刚刚在村子中，你可以挡住我的攻击，而攻击刚刚的野狼时，你的剑术却那么差。”
提出这个对战力影响很大的问题，晶凝的语气中少有的带着一丝不爽，如果挡住攻击是因为人品好的话，晶凝不相信一个简简单单的异界者拥有那种怪异的运气，而说沫凌剑术强的话…在与野狼战斗的时候很明显不是这样。
“那个…第一击被格档明显是你有放水吧…至于第二次刺击的躲避完全是因为…系统辅…不，是卡铃之神的祝福，而第三击用武器格档则是因为嘛…本人打算将剑举起来次垂直斩击，结果你就这么刺过来了啊。”
说实话，沫凌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格档和闪过晶凝的攻击的，和晶凝对峙的时间里，沫凌能感觉到的就是类似于系统辅助的加速。先是晶凝最初的一击放水使沫凌得知了对方有很强的能力，紧接着是被用短剑指着眉心时候那种敏锐到不合理的观察能力，最后一次则纯属巧合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在与晶凝战斗时，沫凌现实中的身体绝对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给大脑提供氧气，而心脏同样是为了给加速思考的思维增加一份力的高速收缩着。或许等沫凌下线的时，全身上下穿的宽松服装都已经被汗水浸湿无数次又自然风干无数次了，不过也没办法，这就是RPG，就像人生一样，只有付出的比他人多才有可能获得的比他人多。
“……卡铃之神的祝福吗…异界者真是好呢…”
嘴中嘟囔出这句不管怎么看都无法被沫凌无视的话语，晶凝将手中的短剑收回斗篷中后，便再次装作一个护卫站在沫凌旁边，并没有急着喊着要去冰极，同样也没有说任何和任务相关的情报，这便是此刻只是盯着太阳的晶凝。
“……”
很想张开口告诉晶凝此刻很多异界者、也就是玩家所面临的问题，但是不能这样，或许在沫凌张开口告诉NPC这些东西的时候，系统便会自动判决沫凌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而将沫凌强制踢下线吧。
毕竟，根据游戏制作商说明，游戏中的NPC是用高度拟人化的AI来充当的，如果告诉其什么奇怪的东西，很有可能导致这个NPC的AI崩溃。这种情况下制作商也没有说游戏系统会采取什么行为，但沫凌可以肯定将一切说明清楚的话，这个游戏服务器关闭的时间会提前无数天。
时间不断以自己特有的步调将一切故事向前推动着，向地平线不断靠拢的太阳也是如此。
原本橙绿色的草地先是变为金黄色，紧接着又被夕阳铺上一层绯红，而在这仅有的休闲时间中，沫凌只是将原本在手中握着的直剑收回背后倒挂的剑鞘中，紧接着便坐了下来。
遮住一半右眼的纯黑色刘海这一刻被夕阳染成淡红色，头顶略显蓬松的头发也在这一刻微微翘起炫耀着自己的存在，或许再过几分钟太阳就会失去夕阳时刻的绚丽，最终落入山间了吧。
“如果说夕阳的美丽不会再上演，还会有人记得夕阳吗？”
说实话，晶凝那沙哑的声音并不适合说这种富有诗意的话语，毕竟那种情况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老人问身边的人“我死了的话还会有人记得我吗”之类的消极事件，但不知为何，此刻沫凌并没有那种想要批评一下晶凝的想法，唯一能做的只是用仅有的社交技能与语言组织能力给出敷衍的回答：
“或许吧…本人只能保证自己会偶尔想起…”
“……”
再次是无限的沉默将周围笼罩，坐在绯红色草地上的沫凌与伫立在身旁的晶凝就像是雕像一样，两人什么都不说的只是站在那里。气氛被少有的冷气冻结。
将最后一抹夕阳驱逐，以这作为信号，拔出背后倒挂直剑的沫凌与挥出翠绿色短剑的晶凝将目光同时投向前方，哪里出现的是…与至今为止遇到的所有怪物都不同的黑球状东西————野猪。
“我首攻，接下来看你了。”
很清楚的知道，两个近战同时攻击很容易出现自己人误伤自己人的情况，沫凌给出简单粗暴的作战计划后，便借助左手将直剑由反握换作正握的发起了冲刺。
不甘示弱的，野猪稍微慢沫凌半秒时间也开始了自己的冲撞攻击，嘴角两个长15CM的弯牙告诉沫凌，只要被击中就会受到极大伤害。而以最小的损失同时格档两个在同一水平面的弯牙的方法只有一个：
水平将剑挥出，让剑同时攻击在两个弯牙上，只是目前将直剑垂直握着的沫凌明显不打算用这种方法防御。
双方距离贴近至十二米的瞬间，沫凌视线左下角的系统消息框滚过前方野猪的属性信息。但现在不是看这个的时候，沫凌的注意力早已经被前方有着黑色皮毛与白色弯牙的怪物完全吸引了过去。
脚下溅飞的泥土与草根在半空中划过一条优雅的抛物线，没错，这是有数据所构建的多边形拼凑而成的VRMMORPG，但对于沫凌来说，这才不是那么轻薄的东西！
“喝啊啊啊啊！”
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野猪两颗弯牙中间夹着的猪鼻子中透出的两三根鼻毛，其嘴角喘出的空气更是经过系统夸张后成为白雾四散而开，瞳孔就像是滴入辣椒水那样，变成与肢体形成强烈对比的血红色，原本看起来并不怎么凶残的野猪在此刻终于露出了獠牙。
如果说，这是新手村附近的怪物或许没有人信吧。毕竟这样形象凶恶的怪物、特别是在VR游戏中，可以感受到的与现实中完全一样的拟真感，使胆小的玩家放弃游戏也是有可能的。
此刻沫凌口中发出的类似悲鸣的怒嚎便是如同他人一样的为了给自己打气，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不过配合着这声貌似很有气势的大叫声，沫凌成功在与野猪贴近的瞬间倒地滑行。
手中原本垂直握着得剑同样随着沫凌倒地而变的与地面平行，用最快的速度沿着身体垂线向下挥剑，传给沫凌的手感是…自己倒地滑行路过野猪肚子时，在其肚子上开了一刀。当然顺带着被野猪的尾巴从脸上扫过这是沫凌未料到的。
“穿刺技-光印”
后方野猪冲去的方向传出简简单单的声响，转过身欲观看晶凝与野猪的搏斗，只是…沫凌看到的只有附带着白色光芒的翠绿短剑贯穿野猪的情形。
“幸好那时候野猪没有高高兴兴的放个屁什么的呀…”
心中闪过这样一条不痛不痒的想法，沫凌弹飞一个趴在自己脸上的飞行系昆虫后，看着保持着突刺姿势的晶凝。昆虫应该是沫凌穿过野猪裆部的时候，被其用尾巴“刷”脸时留下的，而看晶凝这轻松的样子…沫凌觉得自己那冒死的帮忙是多余的了。
“又来了，这次我首攻。”
不待沫凌将脑中的各种想法整理好，晶凝便发出了战事警告，虽然有点担忧晶凝首攻会不会直接秒杀敌人…不沫凌觉得还是直接秒杀好了。
略微弯下腰做出驼背的动作，紧接着斗篷下的双脚略微开立，右手中短剑指向右侧斜下方，这便是说出要“首攻”的晶凝摆出的动作。
虽然不清楚这个动作有什么效果，但沫凌还是想要制止晶凝摆poss之类的行为，毕竟这一次出现的野猪有两只，而就在沫凌开口的前一瞬间……
“突进技-彗星”
随着呢喃出这句象征着技能名的语句，晶凝将斗篷下的头略微抬起了一点，紧接着，就像是什么按钮被按下了似的，纯白色的光芒以沫凌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将晶凝右侧斜下方低垂的翠绿色短剑包囊。
微微开立的双脚在这一刻爆发出人类根本不可能拥有的力量，绿草与泥土就像是在嘲笑自己的脆弱似得溅起，而爆发出这股力量的晶凝，则借助踹地时产生的反作用力，以超音速冲向三十多米外的两只野猪。
就如同预料中那样的，位置稍微靠前的野猪被晶凝的一次挑斩撕碎，最终化作白光消失。借助着这远距离高速突刺所产生的惯性，晶凝在撕裂第一只野猪时，由右下向左上挑去的短剑欲再次斩下解决第二只野猪的生命。
只是……卡铃之神，也就是系统所规定的“剑术释放完后会陷入僵直状态”这条规则无情的束缚着晶凝的右臂。前方八米处的第二只野猪，虽然在第一瞬间产生了些许恐惧心理，但在看到晶凝陷入僵直状态后，便瞬间鼓足勇气的动了动蹄子打算发起冲撞。
“糟了！”
原本还在纳闷为什么晶凝说“首攻”的思维在想到系统规则后，瞬间懂得了那句话的理由，在晶凝陷入僵直的瞬间，沫凌同样开始了冲刺，目标是————距离撞到晶凝还有不到4秒钟的野猪。
四秒钟的时间，三十多米，换算下来，沫凌的速度必须达到每秒十米以上才能在晶凝被攻击前赶到，虽然沫凌不认为有什么剑术的僵直时间会长达四秒钟，但这是已经说好的：晶凝已经完成“首攻”，此刻沫凌要做的，只有接下第二只怪物的攻击。若不能做到这点、或许这新手任务在沫凌墨主观世界中，永远不会结束吧。
时间，逝去一秒钟，剩余距离分别为：二十五米，七米，从加速度上来看，沫凌更占优势，而最高速度与距离上，明显是野猪优势更大。
第二秒钟，同样悄然逝去。沫凌右手中漆黑直剑在这一刻自然架起的，做出了穿刺攻击的动作，而距离分别是：十七米与五米。
第三秒钟被钟表偷去一半，距离被迫变为十三米与不到四米，按照这个速度算下去的话…在野猪撞到晶凝的瞬间，沫凌距离晶凝还会有一米左右。
第三秒剩下的一半在思考中成为历史，就像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就这样被现实打败似的，沫凌将右手中的直剑借助着一次踢地产生的力量向前甩出，在到达最前方的那一刻，沫凌的选择是…放手。
拥有黑色剑身与纯白剑刃的一米二长直剑随着沫凌右手松开飞出，这并不是因为沫凌发动了什么技能，要描述这一刻的情况…或许只能说是：沫凌将价值9金币的炼铁剑当做飞刀一样投出，攻击目标则是前方冲向晶凝的野猪。
乱来至极的攻击，虽然没有命中野猪头部这个“弱点位置”，不过沫凌不顾后果的使用系统外技能“投剑”得到的结果还是不错的：
炼铁剑在划破野猪腹侧后，斜斜扎入了泥土之中，而野猪因为沫凌的这次攻击吃痛，最终改变了冲撞方向没有命中晶凝。
“不错。”
在野猪改变冲撞方向的瞬间将其一剑解决，晶凝在杀死这第二只野猪后，转过身给了沫凌这样一条评价，拾起刚刚被投掷出的直剑，晶凝用斗篷下的双眼盯了一会纯黑色剑身后，便将直剑扔给沫凌。
“呼…”
口中吐出几秒钟前积压在肺中的空气，沫凌将准备说出“NPC不能抢玩家武器”这句话的想法打消，虽然说从晶凝突进到战斗结束只经过五秒钟左右，但在主观上，沫凌觉得度过了半个世纪的时间。毕竟其中只要出现一个计算错误晶凝便会因为沫凌而受到伤害，并且这种事情，哪怕受伤害的是NPC也好，沫凌都不希望对方因为自己而受伤，毕竟…在一定意义上来说这就是欠人情了。
“都到晚上了…应该考虑睡觉了吧…”
看着天空一角挂着的半残缺月亮，沫凌充分发挥了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强大功能：想睡就要睡。
“地面上有四处游荡的动物，去树上睡。”
很果断的给出睡觉场所，晶凝用平常语气提出沫凌都不敢尝试的方法后，便走向一颗梨树，看起来其并不是在开玩笑。
“……睡就睡！谁怕谁！”
在心中|将自己最后一点节操扔掉，沫凌学着晶凝那样走向另一颗杉树，技能熟练度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突破10/1000，其中最快的一次熟练度飙升，便是因为沫凌乱来至极的使用系统外技能“投剑”，命中的瞬间系统直接将技能熟练度提高了2点。
将手中的炼铁剑插入树干中，沫凌将自己的武器当做一个支点爬上了最低处的树枝。双脚勾住树枝做出倒挂的样子，沫凌用垂下的右手抓住被自己当做支点用的直剑。轻轻一用力将直剑拔下收回背后的剑鞘中，沫凌坐在一个还算水平的树枝上背靠着树干眯着眼打算进入睡眠状态。
“晚安！”
对着十米外的梨树上的晶凝喊出这句问候语，沫凌将自己社交技能中唯一可用的问候语技能发挥出来后，便发动了“只要想睡五秒钟就入睡”的能力。
说实话沫凌并不觉得在树上就能安全度过整个夜晚，不过比起在草地上要注意野狼和野猪的偷袭是好多了。
“只要头顶不会有不道德的飞行系动物在自己睡觉时候在自己身上排便，就算人品不错！”
沫凌将这个想法作为明早醒来时第一个应该考虑的事情后闭上了双眼。
————————
“嘶”
猛然倒吸一口凉气将意识恢复清醒，沫凌睁开眼的瞬间第一反应便是要从平躺的状态变为半坐状态，可是头上的重物很明显阻碍了沫凌的行为。
要说是做噩梦的话…明显不是，在沫凌的记忆中，自己前一刻还在树上坐着的，而这一刻却躺在床上，要说不同的话，就是人体的重心发生了转移，而转移的重心影响了处于轻度睡眠中的意识，最终使沫凌感受到了那种噩梦惊醒时的感觉。
“这么说起来…我之前是在游戏中的…而这个地方是…现实？”
将下巴处头盔的固定装置解开，沫凌从床上爬起确认自己周围的情况：除了墙上的电子时钟外，没有任何东西在发光，毫无疑问这是沫凌现实中自己的房间。
“是睡眠保护吗…这样啊…”
想起Cross上带有的“如果大脑陷入低活动状态，则切断大脑与VR世界中虚拟人物的联系”这个保护装置，沫凌也算是终于体验了一次所谓的“大脑低活动状态”。
所谓的“低活动状态”，简而言之就是：人睡着后脑电波的发射频率不像醒着的时候那样活跃，Cross检测到人进入睡眠时，则会停止微电波的输送，而肉体传给大脑的信息也不会经由Cross拦截处理，可以说就是系统强制性让人们登出了一样。此刻沫凌在无法自行登出的情况下，进入睡眠却成功登出了游戏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
“洗洗睡吧…”
给自己一个这样简单的忠告后从床上爬起，沫凌再次从电子时钟上确认一遍时间后，便踏出房门走向浴室，电子时钟上红色数字所记录的时间是：
2546年6月23日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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