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天玄真人,他一回到瀛洲便急忙往掌门殿而去,自要向掌门师兄天青禀报这次外出情况。
说起这瀛洲现掌门天青,此人乃是瀛洲派一代奇人,他不仅在修仙造诣上资质极高,在星象算测上也有极有天分,凭借星象细微的变化,便能预测将来,十算九准。此时他站在后殿的院子里仰望青天,虽则现在是白天,天幕上看不到任何星辰,可天青却兀自盯着天空,似要把天穹看穿。
“师父。”一个声音打断了天青,“天玄长老回来了。”
天青真人这才回过神,清清嗓子道:“请他过来。”
“是!”弟子领命而去。而天青则又抬头望向青空。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又停住。天青却没有回头,只道:“天玄,你可看到这天穹上有什么?”
天玄看了看天空,答道:“除了云雾,看不到任何东西。”
“那是因为,它们藏在这雾里……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显现。天青真人指了指天空,道:“天玄,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观星象。”
天玄颇为疑惑,他听得出天青说的不只是星象,却不知道其言外到底是何意。
天青听天玄不答话,知道他正在疑惑,便转身回来,注视着几日不见的师弟,道:“东西找到了?”
“是”说着天玄拿出一颗圆珠,那圆珠泛着暗灰色的珠光,“我想它就是师兄要找的上古奇物。”
天青真人接过圆珠,端详了一会道:“正是此物。”
“师兄,到底此物对本派和世间有什么影响?”天玄问道。
天青抚着长须,道:“我只道这东西必定不能落在世间,至于它到底会被本门带来什么,是祸是福,实属难料。”一阵风适时地吹来,似是要烘托什么气氛,天青真人身上的青色长袍随风舞动,天玄分明看到师兄高瘦的身子在风中颤巍了一下。
“这次行程中是否发现了什么?”天青并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
“是,这次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海神庙一役,天玄心里满是疑惑,脑中不断思考相关的事。虽然有点头绪,却还不能整理出完全的前后因果。故而他一回到瀛洲,便没做停留,直冲天青处,想听听师兄的说法。
这时他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天青,连细节都未放过。
听完天玄叙述,天青沉默思考片刻,却未给出自己的见解,他问道:“天玄,你是如何看这些事?”
天玄犹豫着,终开口道:“我觉得这些事,跟他有关,师兄,可否还记得,当年他曾经解除过那种封印,而地道中那首曲子,也正是他当年发现的……可是……”天玄没有说下去,他抬头看着师兄,以期师兄为他解惑。
天青闭目沉凝,片刻,他缓缓道:“我也如此想,这件事,和他有些关系也未可知。”
虽天玄早已猜到这一层,却一直不敢确定,现听到师兄也如是说,心下当即“咯噔”一下,颇为无措地道:“可……他早就死了……”
“死了……”天青的思绪已经飘到那久远的时空中去。那些他本以为早就忘了的事,如今却一幕幕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那残酷诡异的一幕,他实在是不愿想起,多年前的未解之事,可如今疑惑又满满占据他的头脑,他摇了摇头,似是要把凌乱的思维甩走,强自定了定神后,道:“死了?当年之事我们都觉着奇怪,如今想一想,很多不明之处更是疑点重重。”
天玄惊异,道:“难道?……不会!当时师父和我们都在,是亲眼所见。”
“可他的尸身后来去哪儿了?我们找了整整一年,才颓然放弃。”天青缓缓地说。当年他们的失败的彻底,毫无还击之力。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着强烈的不甘,甚至更甚于当年。
“……这不可能……当时他已然没有气息了……天曜……他死了……”天玄心绪颇乱,甚至要怀疑自己的记忆。
天曜……那是多久未有提起的名字,是尘封了多久的记忆,天玄和天青已然算不清了,但当年那种失去手足的悲痛,和无法找出真相无力感,却从未因时间流逝而减少一分。
天曜,当年那个修仙天才,那个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气少年——他们的小师弟,在一场诡异莫名的事件中,悄然陨落,那件事之后,他们的师父辰素道人在几年后,也郁郁而终。那是瀛洲派现在的长者们不愿再提起的悲事,故而瀛洲的小辈们,无人知道他们应该还有一个叫天曜的师叔。
“也许……只是巧合,这些事跟天曜没有任何关系。”天青低语,眼中溢出悲伤,“但我宁愿,他还活着……。”
“天曜……”,听师兄这么说,天玄亦被触动,眼睛开始模糊起来,如果那人还活着,他又会在哪里?
“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天青背过身又抬头望着天空,不再言语。
天玄心头百味杂陈,也无话可说,便转身离开,刚要踏出后院时,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师兄,有件事我不明白。”
“恩?”
“为何这次寻找神物,会让子越跟我去?”这个问题天玄早在出发前就有点疑惑,子越的差资质全派皆知,法术未精,也从未出过瀛洲,按理那么重要的任务,应该让子清同去才是。
“子越身上有一种特殊能力。只有他随你去,你才能找到神物。”
“什么?”天玄更加疑惑。
“我也不甚清楚,那时观测下来的星象便是此意。”天青叹口气,颇为感慨地道,“不必太过纠结,你当知道,我们不明白的事从未随着修炼而变得清楚,反而愈来愈不明白。”
天玄不再问下去,天色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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