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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路遇奇石
半年又一个月之后,姚雨欣去给母亲上坟。
姚雨欣坚持步行,而不是骑车,因为她觉得步行更接地气,离母亲也最近,所以尽管路远,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步行。
母亲去世,患的是不治之症,该去的医院都去了,该做的治疗也都做了,“唉,母亲终究也没能挽救,还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姚雨欣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不知何时,天空悄悄下起了小雨,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丝毫没有停的迹象,望着眼前时缓时急的雨势,姚雨欣伸手接了一把,手心感觉到一阵冰凉。
打开随身携带的雨伞,为自己遮挡风雨。渐渐的,雨势下成了雨帘,雨帘被雨伞撑开,围绕在她的周围,又形成了一道圆圆的雨柱,姚雨欣被雨柱包括其中,再不用担心被雨淋着。
在这样倒春寒的天气里,下雨可不是什么好事,尽管已经是春天的节气,但春寒料峭,最容易生病,尤其是被雨淋着的时候,生病的几率会成倍增加。
姚雨欣可不想因为这场不起眼的小雨而淋得生病,人哪,还是得善待自己!
母亲就是因为平时对自己不够善待才生的病,临走受尽了病痛的折磨,直至最终不治身逝,让女儿为此伤透了心!
走过长长的柏油大路,拐进森林里那条小路,小路同样很长很长,长得几乎走不到尽头,平时本就难走的路面,现在更因为下雨的缘故,越发的显得泥泞难行。
“真冷!真冷!”姚雨欣停下来,跺跺脚,想暖和些,又呵呵冻得通红的小手,下意识的朝四下张望:嘿,连个鬼影都难见着。
刚才走大路时,偶尔还能见个行人,现在走上这条小路,竟是一人全无,也难怪,平时这条路本就偏僻,现在自然越发显得偏僻起来。
“这个老天爷,也不开眼,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这时候下,这不是和姑奶奶我过不去吗?”姚雨欣仰头望天,心里对老天爷腹诽不已。
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也碜牙,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在理,本来给母亲上坟,路就偏远,屋漏偏逢连阴雨,赶巧又遇着下雨!
感觉走不动路,腿沉沉的,低头看向双脚,全是泥巴,难怪腿重得抬不起来,原来是你这个泥巴在作怪,看我不蹭死你!
看到路旁有块石头,姚雨欣恨恨的踩着泥巴走了过去。
路旁的这块石头,透着古怪,你见过没有棱角的石头吗?这块就是。不仅没有一个棱角,而且圆得出奇。
不过姚雨欣并未在意——她的心思不在石头上,只见她抬起脚来,往石头上一踩,“哗啦”往下一蹭,泥巴掉了一层;又“哗啦”往下一蹭,泥巴又掉了一层……她蹭得起劲,把泥巴当作了“假想敌”,急欲除泥而后快。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可疼死我了!”
“咦,谁在喊疼?”姚雨欣左右四顾,没有人啊?
“喂,有没有人哪?”姚雨欣又朝远处喊了两声,还是不见人回答。
“真是奇怪?难道是我听错了?”姚雨欣疑惑不解。
“不管了,还是赶路要紧——管他是谁,也比不上给母亲烧纸重要。”她可听说了,给亲人烧纸,不能晚了,一旦晚了,亲人就收不到烧给她的纸钱了,所以姚雨欣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我不迷信谁迷信?母亲可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人!”她早上天不亮就起床了,又赶了很长的路,现在看看天色,也不过刚刚晨曦初现,时间尚早。但赶早不赶晚,去早了总比去晚了强,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路。
“母亲您最怕冷了,这样阴冷的天,一定是您最难受的时刻,您可一定要坚持住啊,等着女儿,女儿马上来给您送钱!……”姚雨欣一边念叨,一边转身就想快走,唯恐母亲等不及她,先行离去。
若果真如此,女儿烧的纸钱,母亲岂不是就收不到了吗?
母亲活着时穷苦了一辈子,难道到了那边还要受苦受穷?
这是姚雨欣绝不愿意,也决不允许的!
所以,她要先祷告,祷告了,母亲就一定能够听到;听到了,母亲就一定不会离开。
姚雨欣非常相信母女间的心电感应,这种感应以前也有,只不过感应的事件不同罢了。
两个月前,姚雨欣的母亲来单位找她。
按说母亲到单位找孩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奇怪就在于,姚雨欣的母亲不同于一般,她已经去世了。
已经去世的母亲到单位找孩子,透着诡异!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姚雨欣是单位的秘书、笔杆子,“笔杆子”秘书经常要写材料,免不了加班,有时加班到夜里十一、二点,是常有的事。
每当这个时候,她的母亲就出现了,声音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入她的办公室——“欣儿、欣儿,该回家了……”
初始,听到母亲的呼唤,她挠挠耳朵,以为是幻听,就没在意。
后来,幻听的次数多了,她才在意起来,循声去找,找到外边的走廊,走廊里灯火辉煌,空空如也,哪里有丝毫母亲的影子?就连声音都消失了。
她不甘心,“声音明明从走廊里传出,在办公室都能听到,来到走廊反而听不到了,不可能啊?”
于是紧贴着走廊的廊壁再侧耳细听,这次终于又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声——声线似一根头发般粗细的银线,声音如蚊呐,不仔细听哪能听到!
听到母亲的声音,姚雨欣哭得泪流满面——这不是幻听,是真的,母亲竟真的来看她了!
母亲一定是先去过家里,见她不在家,才一路追踪找到了单位!
这也正印证了姚雨欣一直以来的一种感觉——总感觉母亲还在活着,就在她的心里鲜活的活着,能让她时刻感知母亲的笑貌音容,听到母亲说话的声音。
瞬间的思绪回转,姚雨欣终是因为心念着母亲等得焦急,决定赶紧赶路,于是上前又踩住方才的那块石头,把脚上最后的一点泥巴刮擦干净,起身就走。
“扑通”一声闷响——姚雨欣刚走了一步,第二步还没迈开,就摔倒在地。摔得那叫一个尴尬啊!你见过爬在地上的王八没有?对,就是王八的模样,来了个非常潇洒的四肢着地。
“嗤,嗤,嗤……真笨,连走路都能自己摔到!看吧,还得怨我!”是一个不紧不慢的男子的声音,不过声音太小,姚雨欣并没听到,要是听到,她就绝不会说出下面的话了。
“哎呦,哎呦,……你这个不长眼的臭石头、烂石头、死石头,叫你绊住姑奶奶,看我不跺死你!”姚雨欣狼狈至极,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爬起来就想对石头大跺出脚。
“咦,这是什么?”姚雨欣正要出气,却惊奇的看到,面前的这块石头,竟隐隐发出五彩的炫光,隐似还有音乐的鼓点!
神奇的石头!
姚雨欣惊喜不已,再也顾不得别的,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忘情的在石头上抚摸起来!
“真是光滑呀!像柔软的缎面,我刚才怎么就那么眼拙呢?委屈你了,宝贝石头!真想就这样永远抚摸着你!”姚雨欣越摸越上瘾,靡靡的声音,再加温柔细致的模样,那叫一个陶醉!心里早把报复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说,更把石头视作了宝贝。
“不对!”突然,姚雨欣又感觉到了不对劲,猛然推了石头一把,意识也瞬间清醒过来——“我这是在给母亲上坟的路上,哪来什么神奇石头?”还炫光、音乐,真是好笑!
遂睁大了眼,再看向面前的那块石头——果然,除了泥巴还是泥巴,哪有什么炫光和音乐?!
“我这是得了癔症,还是被鬼魅俯上了身?”姚雨欣心中惊恐,仔细一想,似乎又更倾向于前者,“应该是幻觉吧?不然,一个石头上怎么会有炫光和音乐出现?那不是幻觉又是什么?对,就是幻觉”姚雨欣在心里暗自分析,并很快给自己下了结论。
为了验证自己的结论,姚雨欣再次使劲的揉揉眼,又使劲的摇摇头,睁大了双眼朝着那快石头望去,一眨不眨的定眼看着——果然验证了她的推想:明明就是块普通石头嘛,哪是什么神奇石头?!
“臭石头,差点被你蒙蔽住了,该死!”姚雨欣松了口气,上前又是一脚,还连带的又蹭了蹭了脚上的泥巴。
“哎呦……你能不能轻点?”不耐烦的声音。
“什么?究竟谁在说话,识相的,赶紧出来!”姚雨欣双手叉腰,又朝着周围喊了起来——她一向大胆,现在自然也不害怕。
刚喊完话,突然,姚雨欣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咦,竟是干净的……我摸了半天石头的双手竟是干净的?石头上可全都是泥巴!”
“这怎么可能!”姚雨欣又陷入了另一个惊讶。今天这是怎么了?全是怪事。”
“我刚才可是摸了半天的石头,手上怎么可能竟然没泥?!”姚雨欣狐疑不定,又实在是惊讶,参不透其中的玄机。
“哦,对了,一定还是幻觉,因为刚才出现炫光和音乐的幻觉时,我才情不自禁的摸的石头。换句话说,炫光、音乐和摸石头是连体的,前两者既然是幻觉,后者是前两者的下意识反映,没有道理不是幻觉。”
姚雨欣自我解释了一通,才终于开始有所释怀。
“就说嘛,我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学生,智慧加身的上上等人,怎么可能会傻到去摸一块自己刚刚蹭过脚的臭石头啊!”姚雨欣洋洋自得的对自己说。
思想这样来来回回的一折腾,姚雨欣才终于从幻觉中走出,清醒了意识,于是途归正向,把沾在身上的污物收拾干净,再次迈开双腿,朝着母亲坟地的方向,快步向前走了过去。
“呵呵……呵呵……这个姑娘……有趣!”
随着话落,在姚雨欣的身后,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只见刚被她蹭过脚泥的那块石头,瞬间就开始移动起来,朝着她的方向尾随了过去,同时还伴随着一个男子的声音:“我且跟过去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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