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麻烦走一趟,真是劳烦,顺便帮我向嬷嬷问好~”
孤儿院的院长是个温厚的老绅士,他以祥和的笑容接过李潋手中的木盒。李潋挥手向他们道别后,回到了水道纵横的市区当中。
今天李潋按照惯例跟莉莉西亚下线来到圣马可教堂,在莉莉西亚的训练下他已经基本上对教堂的事务心里有数,在修女服的穿戴上也得到了坎培尔嬷嬷的鞭笞到达了及格线。
一大早来到这里她第一个任务就是帮嬷嬷送个东西到这个有些偏僻的孤儿院。在导航下她很顺利地找到了这里,完成了任务。
难得一个人出来一趟,李潋暂时还不打算马上就回去,嬷嬷那边就说自己迷路了应该问题也能够蒙混过去……如此想着的李潋有种新鲜的感觉。明明跟嬷嬷的交情尚浅,但自己却下意识地将这个老人看作是自己的长辈,如同一直接受这她的指导一样。
那张严厉的脸上偶尔也会露出温和的微笑,李潋认为那个时候的嬷嬷是最让人开心。
想着坎培尔嬷嬷的事情,李潋不知不觉离开了水道区来到了热闹的市中心,星期天的人潮人涌让李潋完全感觉不到在故乡中常有的萧条。
似乎就算异界出现了,对于这些人来说现实果然还是现实,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的差别,李潋真的很好奇。
在威尼斯修女并不是罕见,不过大白天出现在市中心的修女就显得有些注目了。修女服是非常保守古典的长袖长裙样式,虽然没有露出半点多余的肌肤但修身的设计更加强调女性的身体曲线,再加上肃穆的黑色基调与李潋那头白发相衬托,很难不引人注意。
实际上,嬷嬷非常强调不能把头发露出来,但是李潋的头发太长了,头巾实在挡不住,最后嬷嬷才勉强妥协了。
闲话休提,李潋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行人投向自己身上的视线,这种被人欣赏的目光给他的感觉并不坏,他已经习惯沐浴在这种视线当中了。
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闲逛着,李潋忽然产生了要吃点什么的冲动。
她马上就看到了一家招牌上贴着墨汁意大利面的照片,马上就勾起李潋的食欲。她正打算走进去的时候,马上留意到这家餐馆的奇怪之处。
餐馆本身很平凡,可是行人似乎对这里避而远之,偶尔进出的都是一些强壮的黑衣大汉。通过橱窗可以看到里面人不少,但都是统一穿西服的人。
“请问,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吗?”
李潋拉过一个行人,行人以奇怪的目光看向他。
“哪有什么事情,还不是老样子。”
被美女搭讪是个令人开心的事情,但是行人却带着抱歉的微笑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对方的反应并不正常,但他能够得到的情报实在太少,根本推敲不出什么东西。
最后他还是毅然地走了进去。
怕个啥,劳资是暴君好吧!
——才刚进去,李潋马上受到餐馆所有人的注目礼。
坦白说,都是一些看面相就让人觉得很可怕的男人,特别是这些人都穿着整齐划一的西服。
“请问……”
李潋强忍着马上跑出去的冲动,弱弱地举手正想问什么,一个穿着亚麻色条纹西服的强壮男子迎了上来。
“怎么现在才到,这个时候也要摆架子吗真让人受不了。”
啊?
男子瞟了李潋一眼,示意李潋坐到中间被拼起来的大长桌的首席——除了那个位置,左右两边已经坐满了人。
左边的人都是跟这个男人一样的亚麻色条纹西服,右边的色调几乎完全相反的是藏青色西服,而且这群人都带着白色的围巾和礼帽,在首席也就是李潋要坐的位置旁边,坐着一个跟刚刚那个男子同样强壮的中年男性。
“修女,你再迟一点我们就要把这里拆了。”
这个男人以揶揄的语气如此笑道,李潋看着那抹淡淡的微笑,就感觉好像被一头凶暴的鳄鱼盯上一样。
“不说废话了,开始吧。”
半强制地将李潋按到首席上,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好像不得了的会议开始了。
“金鳄,开门见山吧,威尼斯也就这么大,这里不是西西里,没大到容得下两个大帮。”
“这很明显,水豹。”
被叫做金鳄的藏青色西服男子似乎是一个帮派的头目,而另一边亚麻色条纹大概就是所谓的水豹,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李潋大概也觉察到了。
“问题很简单,就是你滚蛋还是我滚蛋……我想事到如今你大概不会说什么和平合作之类的蠢话。”
金鳄看向李潋,李潋抖了抖,下意识错开他的视线。
“修女,你是东正教的吧?东正教的做派我知道,你不必摆出这个样子。”
语气中带着点不满,金鳄的话让李潋更加意义不明。
“对着淑女指手画脚不是绅士的作风,更何况是一个虔诚的修女。”水豹哼了一声,看来所谓的修女应该是他请来的,事实证明李潋的猜测没错。他微微啧了啧舌,那样子就像是在呲牙咧嘴,面相凶恶的他这个表情做起来更加吓人,“我耐心地把你们找过来,然后请了修女主持,就是为了堂堂正正地告诉你们:我们不做阴事,不下脏手,有什么事情摆上台面说!”
“你是个天生的政客,不考虑换个职业吗?“金鳄发出嘲弄的笑声,”你既然装出这个样子,那好,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我来给你算算账!“
接着在李潋惊恐的目光下,两人开始理解的痛斥着对方如何手黑如何不讲道义,怎么贪得无厌怎么狼子野心,从这两人的不加修饰的话语中李潋已经完全肯定这两人绝对是本地的黑那啥党。
砰!
说到火起,金鳄一掌拍到桌子上,桌子啪啦地倒了。
“多说无用!水豹领死!“
“哼!“
两人终于忍不住要大战一场,李潋想着该躲到哪里的时候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发动机声音。现在这个时代燃油发动机几乎灭绝,李潋能够马上辨认出来还是因为农场里就有一台这样的老古董。
哗啦一声,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一辆黄色涂装的工程车直接冲进餐厅当中,几个守在窗边的黑衣人猝不及防被撞倒!工程车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将大长桌冲垮,又有一些没反应过来的倒霉蛋被卷入其中,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水豹和金鳄一时被镇住了,这出场方式太霸气,马上两人脑海中冒出了同一张面孔。
“咔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中,一个深紫色西服的强壮男子从工程车上跳了下来,以戏谑的目光扫视全场,然后目光停留在惊魂未定的李潋身上。
这个男子听声音像是正值壮年,但是实际上看到的却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年人。只是这个老头实在太强壮气场太强李潋完全没办法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半点衰老。
“撇下劳资偷偷摸摸在干嘛?让我也参一脚嘛。”
只身闯入这种龙潭虎穴,老人却如同在自家后院散步一般双手插着裤袋中慢慢走到李潋身边,好奇地打量着他。
“然后这个修女是干嘛的?你们的趣味不错啊?”
桀桀的笑声有些刺耳,李潋忍不住退了一步。
“老麦!你别欺人太甚!”
水豹咬牙切齿地大怒道,不待对方回答便打了个响指。
——在李潋收缩的瞳孔当中,一把吧黝黑的长条状物件从几十号亚麻色条纹西服男子背后抽了出来,就算是第一次真实看到的李潋也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干掉他!连带着金鳄那帮野蛮人一起!开火!”
金鳄也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不用他说手下一个个便掏出同样黑黝黝的金属物件对着除了自己帮派的所有人,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李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身边的老人却敏捷地连带着李潋一起扑倒在地上,顺势滚了几圈刚好躲到翻起的长桌里。长桌无法挡住子弹,但是用来阻挡视线已经足够了。
“嘿嘿,惊喜!”
老天拿出移动终端按了一个什么按键,然后一阵惊人的冲击波从桌子外面扑了过来,李潋跟老头直接被桌子顶着飞了出餐馆!
李潋惊魂未定地探出头,然后呆住了。
餐馆里面已经变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橱窗跟大门也完全消失,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伤员在里面痛苦地呻*吟着。刚刚的工程车只剩下一个正在燃烧的焦黑骨架,数不清的铁碎片和金属块散布在店里店外。
第一次在现实看到如此惨烈的情况,李潋这次没有发呆,而且是下意识地蹲了下来将自己的身子缩在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木桌背面。
“修女,想不想活下去?”
四面八方传来了愤怒的喊杀声与炒豆子似的声音,不用说双方肯定是已经在火拼了……而得罪同时得罪了两边的这个老人,当然也不会被视而不见。
“等等,跟着你我也会完蛋!”
“但是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老人狰狞一笑。
“你可以试试大大方方地走出去,看看他们会不会觉得你只是个无辜的路人而不是我的同伙。”
“……!”
李潋语塞。
“不,等等,我真的是无辜的!还有这种情况怎么也不可能走出去啊!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活下来!”
李潋强忍着掐死这个老人的冲动,因为他完全不觉得自己能够打得过这个老人。但是无端端被卷入大片片场面临着生死危机这种郁愤又到底怎么发泄,这个问题李潋找不到答案。
“太简单。”
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几把枪,将其中一把丢到李潋怀里。李潋下意识接住,在触摸到它的瞬间便感受到那种金属特有的厚重感与完全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沉重感。
“将挡路的干掉,然后活下去。”
老人咧嘴一笑。
“让我看看东正教修女的气魄!”
“别开玩笑了啊死老头!我才不要死在这里啊!要死你一个人去死啦!”
现实不是游戏,没有第二次生命,也没有那种超现实的力量。仅仅是一个普通人,李潋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可能在这种枪林弹雨中活下去。一想到自己因为这么无聊的原因死在这里,他就忍不住满腔怒火。
“劳资看你是个好苗子才拉你出来,不然你早就在里面变成一堆肉片了,别给脸不要脸!”
老人马上变脸,恶狠狠地用那只大手抓住李潋的头,李潋痛得眼泪也飙了出来。
“给我听好了!要么在这里被我一枪打死!要么跟我一起杀出去!选一个吧!”
李潋表情一窒,然后低下头,那娇弱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老人不爽地切了一声,跟丢垃圾一样将李潋丢到一边,开始检查起身上的枪械准备突围。
“你叫什么?”
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老人露出了半讥讽半好笑的表情:“你真傻还是假傻?劳资就是那个威尼斯的麦哲伦!”
“好吧,麦哲伦。”李潋抬起头,因为刚刚的痛楚而泛着泪的双眼变成了如同宝石般的金黄,麦哲伦在里面看不到刚才还在的胆怯,“我们的账,等安稳下来再说,你首先要教我怎么用枪。”
这不是拜托别人的态度,而是以对等的地位进行强硬的要求,这个态度让麦哲伦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因为好奇而翘起了嘴角。
“……你是谁?”
“李潋。”
露出虎齿的凶猛笑容对上扭曲乖戾的笑颜,两人没有再说更多的话。简单几个动作完成了教学以后,两人顶着枪林弹雨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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