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一听春桃在沐国公府,心里一喜,随即松了口气,忙起身对慕云霆说道:“世子,咱们这就去国公府把她领回来吧?”
慕云霆看了沈青黎一眼,沉声道:“既然人已经在国公府了,你急什么?我想,明天他们就会把人送过来了。”
此事除了夏云初,他想不出国公府还有谁会有如此雅兴去浅月阁赎人。
只是,他到底想干嘛?
“世子,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此事,还不如主动去府上拜访,说明缘由,把人领回来。”万一他们不把春桃送过来,怎么办?
“你那个春桃不是哑巴吧?”慕云霆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看你还是好好准备一下谢礼,过两天再登门道谢吧!”
沈青黎只得点头应道。
第二天,国公府果然派人把春桃送了回来。
几经周折,这女子总算是回来了。
春桃一见沈青黎,忙跪在地上泣道:“奴婢给少夫人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奴婢真是该死。”
她自然听说了沈青黎为了找她所做的一切。
桃枝三人也在一边抹起了眼泪。
一个姑娘家被卖到那种地方,想想就觉得可怕。
“你快起来,没事就好。”沈青黎忙上前扶起她,这女子身材高挑,容貌端庄,眉眼很是耐看。
“少夫人。”春桃并不起身,反而连连磕头道,“奴婢此次身陷污地,若不是夏世子及时相救,奴婢怕是清白已失,世子大恩,奴婢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此生做牛做马侍奉左右,还望少夫人成全。”
“春桃,你放心,夏世子对你的恩情,我一定会想办法答谢他的,你大可不必为此事忧心。”沈青黎自然明白了她的心意,忙安慰道,“报恩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以身相许。”
“就是啊春桃,少夫人一向待咱们不薄,你就忍心这样离我们而去吗?”桃枝也上前劝道,“听说你出了事,少夫人都快急死了,咱们世子也派人四处找你,直到听说你被国公府赎了去,才放下心来。”
翠枝心里却是一阵不屑,敢情这是要攀高枝了。
碧桃也冷眼看着她,若是什么阿猫阿狗救了你,你也要以身相许吗?
“少夫人,奴婢在府里签的是活契,按说,今年也该放出府去了……”春桃不顾四下里表情不一的目光,咬了咬牙,又磕头道,“还望少夫人成全。”
在浅月阁,她为了保住清白,不得不拼命地跟四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打斗,在她快坚持不住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带人破门而入,救下了险遭凌辱的她。
当时他说,想不到你这样的美人也会武功,我很喜欢……
“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就尊重你的选择。”沈青黎勉强一笑,看了看桃枝她们,又道,“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要跟春桃说。”
三人表情不一地退了下去。
“少夫人,春桃对不起您。”春桃连连磕头。
“人各有志,也没什么对不起的。”沈青黎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心里不禁百味纷杂,想了想,又问道,“你一向是掌管我的财物的,那我问你,我那个银匣子怎么是空的?难道我一点私房钱都没有吗?”
“少夫人,您忘了,您的那些聘礼私房钱什么的都被伯爷夫人讨了去,带过来的银子原本就不多,前些日子,庄子那边来人说庄子的河堤垮了,您又让我送去了三百两银子。”春桃小声道,“所以,少夫人手里再没什么私房钱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国公府人多嘴杂,你去了以后,好自为之吧!”沈青黎轻叹了一声,原来她是真正的穷光蛋呐!
春桃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世子,少夫人怕是准备不了谢礼,因为她没钱。”慕安一边磨墨一边嘀咕着,上次区区一百两就要当首饰,这次不会再当首饰吧?
“你的话太多了。”慕云霆提笔蘸了蘸墨汁,凝神在纸上写着字,片刻,又疑惑地扭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当初侯府的聘礼可是丰厚的,别说她一两银子都没带过来。
若说她没银子,他都不信。
沈府虽然不是个富裕的,可是毕竟陪嫁了个庄子过来。
“我,我是见上次桃枝姑娘出去当首饰,所以就猜少夫人可能是要用钱。”慕安嘿嘿笑道。
“当首饰?”慕云霆皱了皱眉,又道,“以后少夫人那边大的开支就从我这里出,你只要管好账目就行,这次的谢礼,你先去准备吧!”
“是是。”慕安笑咪咪地连声应道。
画眉拿着剪刀,郁闷地修剪着那些枝枝叶叶,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怎么世子连看自己一眼都懒得看呢?
她明明是在书房伺候的,也就是说是夫人默认的通房人选了,可是怎么秋雁出了事,她就被扫地出门了呢?
黑风又不是她害死的。
索性坐在石凳上,托着下巴,做深思状。
想想府里的郎君们,只有大少爷喜欢自己,可是大少夫人又看的紧,她和大少爷不可能单独见面,而世子一向冷着脸,况且她现在连书房的门都不能进,就连今日她精心安排的偶遇,也成了泡影,看来世子根本就不是好接近的。
剩下五少爷,成天在外面混,根本就见不到人影,更别提什么接近了。
而三少爷和四少爷是二房那边的,平日里除了去沐影堂问安,也不经常来这边,她就是想见也见不着。
想来想去,她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艰难。
看来,得另外想法子才行。
透过稀疏的花木,她突然看见不远处两个身影正朝这边走来,忙起身隐到假山后,因为看身形,其中那男人很像侯爷。
“田氏,府里眼下正在准备二娘的亲事,希望你能尽心帮助夫人做事,若是再生什么事端,别怪我对你无情无义。”慕长源的声音不大,但是画眉却听得很清楚。
“多谢老爷提醒,妾身明白了。”田氏忙应道,“妾身在庄子里这些日子,想了好多,觉得妾身辜负了老爷的一片苦心,不管怎么说妾身是大小姐的庶母,理应谦让她才对,妾身知错了。”
阳光透过树梢,斑斑点点地洒在了她眉眼如画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羽扇般地扇动着,不过二十五岁的女子,比慕瑜也大不了几岁,若是再指责下去,难免有些苛刻了。
再说,事情不一定是她的错,慕瑜的性子他知道。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地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老爷。”田氏顿时鼻子一酸,倚在他肩头低泣起来。
“好了,不要难过了,事情都过去了。”慕长源见佳人落泪,心里早就软的不行,紧绷着的脸,也瞬间舒展开来,大手扶住她的肩头,好言劝慰道,“瑜娘也是个可怜人,以后见了她,不要跟她呛着就是了。”
画眉看着相拥而去的两人,心里突然感到很羡慕,说句实在话,这论模样,论气度,府里的郎君们哪个能比上慕长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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