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洺红落仓皇而去,他声称会卷土重来,楚秋泠却不作理会。他转头对沐紫星道:“跟我走。”沐紫星道:“为什么?”洺红落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说了两个字,道:“南中。”
南中,对于沐紫星而言,是那么的熟悉。她的脸色有些红润了,激动的问道:“我的同学都在那里,对不对?只能着我前去,对不对?”她的有些激动,甚至眼里噙着泪水,一闪一闪的,让人看着心碎。
楚秋泠从身上取出一张手帕,很干净,上面绣着兰花,散发着淡淡清香,递给沐紫星,道:“你跟着我来就是了。”
方悦扯着沐紫星的胳膊道:“姐姐,我还饿着呢。”沐紫星闻言莞尔,正要说什么,楚秋泠却赶在前头:“到了那里,自然会有饭吃,而且让你吃得很饱,再也吃不下。”方悦惊喜道:“你不骗我?”楚秋泠道:“我骗你一个小孩子做什么。”又道:“我在前面等你们。”他一跃而起,踏着空气,宛若飞鸢,转眼之间便已经飞的很远。
方悦心中显露出羡慕的神情来:“若是我有那么厉害的武功,该有多好。”沐紫星笑道:“你可以去学呀。”方悦道:“难道姐姐会?”沐紫星道:“我不会。”方悦有些为难了:“那我向谁去学。”沐紫星用指了指前方:“他。”方悦道:“他不一定会教我。”沐紫星道:“总是会有办法的。”
前面,是一辆马车,马,精神抖擞。车,精致典雅。楚秋泠站在马车旁,立得笔直,宛若一颗竹子,给人一种直插云霄的感觉。
楚秋泠掀起车帘,对沐紫星说了一个“请”字。沐紫星点头道谢,拉着方悦上了车。
马车缓缓走着,起初很慢,后来便疾驰起来。宛若贴着地面飞行。方悦掀开帘子,外面的树木飞速后退,兴奋道:“好快。”全然忽略颠簸之苦。沐紫星只能笑笑,不去打乱他的兴奋。
马车出了城池,避开大路,来到一处树林,树林葱郁,花草茂盛,颜色清新,叶子上不见一丝尘土,令人眼前一亮。
树木掩映着一处庄园,很是典雅,里面有一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
老人道:“你来了?”沐紫星点点头:“是的,我来了。你是谁?”老人呵呵笑道:“别人都叫我无虚。”沐紫星道:“我叫你无虚前辈。”老人道:“当然可以,叫我什么都是可以。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沐紫星道:“我有个问题,你可知我姐姐在哪儿?”无虚笑道:“她在楚国。”沐紫星道:“我现在去找她。”无虚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沐紫星问道:“那什么时候才可以?”无虚道:“先不说这个,先把你的衣服换掉。”沐紫星看看自己的衣服,再想想云城的情景,点点头。
楚秋泠将衣服交给沐紫星,脸色依旧冰冷,但是目光变得柔和了:“跟我来。”沐紫星随着楚秋泠来到后院,刚进了月亮门,眼前一亮,原来低矮的土墙上,生着藤蔓,一阵风吹过,泛着粼粼波光,美丽至极。还有几处鲜花,虽然不多,却也惹人喜爱。
楚秋泠推开房门,说了一声请,依旧那么客气,依旧那么冷。
沐紫星走了进去,看到是一桶热水,泛着热气,桶中泛着花瓣,不知什么花。干净而雅洁。
等沐紫星换了衣服,虽不施粉黛,却也楚楚动人,惹人生怜:穿着品红衫子,胸前打着花结,下面穿着缃红绸裙,头顶丘云髻,插一蝴蝶簪,令人耳目一新。方悦在旁,大呼好看。
沐紫星见方悦也换了衣服,却见他穿着银色衫子,翩然若雪。腰间系着浅褐细带,脸色虽然稚嫩,却已然有了几分英朗,沐紫星摸摸方悦的脸蛋:“不想方悦竟有如此容颜。”方悦到底年少,脸上泛起羞云来。
正当姐妹两个处在温馨中的时候,站在旁边的楚秋泠说话了:“已经备好饭菜,两位请跟我来。”又说了一句玩笑话:“方悦,你要快去,不然饭都被别人抢了去。”这虽是笑话,语气却依旧冷冷冰冰,方悦非但笑不出来,反而浑身打颤。
楚秋泠领着两人出了庄园,方悦问道:“出去做什么?”楚秋泠道:“当然是吃饭。”方悦道:“去哪里吃?”楚秋泠道:“你随我来就是。”
路不是很长,先是过了一片花圃,花圃中一色的紫花,伴有阵阵浅香。又上了一个缓坡,坡顶是一个亭子,颜色显得古旧,却很结实,也很耐看。
无虚已经坐在亭子上等候,旁边侍立一个小童,样子乖巧,嘴携笑意。无虚见三人已到,不由捋着胡子笑道:“果然是一对金童玉女。”两人的脸色都有些绯红,不由低下头。无虚见两人发窘,连忙招呼:“坐坐坐。”
方悦见到桌上饭菜多样,荤素皆备。肚中原本就饿,看到如此美味,更是饿了。刚刚坐下,便大快朵颐,众人看他不由笑出声来。方悦见众人笑话自己,脸色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无虚笑道:“你只管吃,不必那么拘束。我们不是在笑你,而是看这里的风景优美。”沐紫星也道:“你只管吃就是了,没人会笑话你的。”方悦见姐姐这么说,心中的胆气也就足了。就是开始狂扫。
方悦吃的快,一会儿肚子就鼓起来了。沐紫星不比方悦,吃得慢,还吃得少。虚无似乎没有吃多少,只是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方悦:“只管吃,吃完了,还有。”方悦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三人又笑了起来。楚秋泠却自斟自饮,并不参与,好像讲自己视作透明人,在与不在,都是无所谓。
沐紫星见方悦吃的急促,轻声道:“吃不了,不要勉强,这一顿吃完了,还有下一顿。不要一顿吃坏肚子,不然损失就大了。”方悦看着沐紫星:“姐姐的话,我要听。饱了就不再吃。”沐紫星道:“这才对。”
虽然方悦勉励自己少吃些,还是将饭菜扫荡干净,只剩下一桌狼藉。桌子上的东西便完全吃完了。老人道:“可吃饱了?”方悦点点头:“饱了。”虚云笑道:“那就好。你们两个随意转转。我去睡个午觉。”楚秋泠跟着虚云去了,那小童将桌子上的饭菜收拾了,沐紫星想要帮忙,却被那童子婉拒。沐紫星也只好作罢。又问哪里有好玩儿的。童子指着远处一处密林:“那里风景秀美,有很干净,是个好去处。”沐紫星谢了童子,便拉着方悦前去。
方悦吃得太饱,没走一会儿,有些累了,看到旁边草地茂盛,便道:“姐姐,我走不动了。”沐紫星笑道:“这里的景象并不完美,前面走走,才有看头。”方悦摇摇头:“前面在好看,也不走了。”沐紫星笑道:“你吃实在是太多。”方悦道:“是呀,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饱。虽然肚子有些疼,但依旧高兴。”沐紫星劝道:“一顿尚可,不能天天如此,否则最后一见饭就想吐,岂不比整日吃不饱,更加不幸?”方悦闻言,以为大有道理,憨声憨气道:“下次不会吃这么饱了。”
方悦随手从身旁去了一颗狗尾草:“姐姐,再讲讲故事吧。”沐紫星笑道:“好呀,正好练练我的口才。”沐紫星讲着故事,方悦则揉着肚子,听得津津有味,肚子的胀痛也似乎好了些,不再那么难受。不长时间,便觉得舒坦。
沐紫星说得专心,方悦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偏西,影子也拉的很长。沐紫星说得累了,便也坐下来,靠着树木,眯着眼,想打一个盹儿。
忽然背后有人道:“紫星。”沐紫星回头去看,原来是楚秋泠沐紫星问道:“什么事?”楚秋泠道:“师父叫你。”沐紫星回头看了看躺在草地上熟睡的方悦,问道:“他呢?”楚秋泠没有回答,只是一甩手,一颗石子飞了出去,打在方悦身上,方悦啊的一声,醒来。看到沐紫星一脸笑意,楚秋泠依旧一脸冷峻。方悦揉了揉了胸口,依旧有些疼:“为什么我的胸口这么疼?”沐紫星道:“方才有人和你开玩笑。”方悦像是自言自语:“这玩笑开得并不好玩儿。”
沐紫星随着楚秋泠来到正堂,看着无虚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沐紫星问道:“睡得可好?”无虚笑答:“午睡没有不好的。”又对楚秋泠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对沐紫星讲。”楚秋泠一拱手,便抬腿出去。
沐紫星道:“前辈叫我来做什么?”无虚笑了笑,从桌子上取下两卷经文,道:“这两卷,一卷是文,一卷是武,是我毕生的心血,原是给我最得意的弟子留的,现在我给你。”无虚尊者眼中含笑,看着沐紫星。沐紫星本是灵慧之人,自然会意,盈盈一拜:“弟子沐紫星拜见师父。”无虚尊者笑了笑:“起来吧,起来吧,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沐紫星款款起身,无虚尊者接着道:“三年,三年之内不要问外面的事,便是楚国已经覆灭,也不要理会。”沐紫星道:“我做的就是研习这两卷经书。”无虚颔首笑道:“你说的不错。”沐紫星道:“那我就明白了。”无虚摆摆手道:“去吧,若是有什么疑惑,只管来问。”
沐紫星走出房屋,方悦迎上前去:“姐姐。”沐紫星见方悦万分开心,于是问道:“为什么这么开心?”方悦道:“方才我央求楚秋泠哥哥教我武功,他同意了。”沐紫星抬头去看,却见楚秋泠背着自己,正仔细的侍弄着花草。沐紫星低头笑道:“你可以努力学习,不要偷懒,我这里也有一卷武艺,三年为限,看你我谁更厉害。”方悦仰着头,神情很是严肃,可是越是严肃,越让人觉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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