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南朝挽歌 > 第十九章 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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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智深刚杀光一波乱兵,便看见陈叔陵从一个巷子里钻了出来,他大喜,提着长枪拍马刺向了陈叔陵,他的刀在混乱的厮杀之中已经卷了刃了,这把长枪是被他杀死的一名军士的武器。

  陈叔陵大惊,他想要拔出刀来厮杀,可是不知为何却死活也拔不出佩刀,平素一抽既出的佩刀为何怎么也拔不出来了,陈叔陵双目赤红,疯了一样地发力拔刀,他突然抬起头来,只见陈智深已经杀到眼前,明晃晃的枪尖是那么的刺眼,陈叔陵突然想到了被他亲手投入井中的八个妻妾,她们死前的眼神好像也是那么明亮,明亮得刺眼,他好像傻了一样看着前方,竟然动也不动一下。

  陈智深十分轻松地一枪捅入了陈叔陵的腹中,将陈叔陵捅下了马。

  陈叔陵身体一僵,腰间的剧痛让他无法动弹,像一条虫子一样僵毙于地,摩诃军此战的监军竖阉王飞禽见之大喜,跟上来抽刀斫了陈叔陵十数下,陈叔陵竟毫无抵抗,只是紧缩着身体,王飞禽斫一下便颤抖一下,王飞禽力弱,每一刀都只能浅浅割破陈叔陵皮肉却不能将他一刀杀死,可怜陈叔陵堂堂始兴王,如今却被一个阉人一刀刀羞辱。

  等陈智深调转马头过来,陈叔陵已经被王飞禽斫得浑身血肉模糊,可就是不至死,连陈智深这样杀人如麻的猛将也看着不忍,陈智深一把夺过了王飞禽手中的刀,一刀割下了陈叔陵的头颅,干净利落地结束了陈叔陵的痛苦。

  陈智深又拿起了陈叔陵的佩刀,轻轻一抽,一把锋利的宿铁宝刀带着清脆的声音被陈智深轻松抽了出来,陈智深有些疑惑,他刚才明明看见陈叔陵死活也抽不出刀来,让他一击得手,为何他那么轻松就抽出来了呢?

  王飞禽甩了甩酸痛的手腕道:“将军好枪法,竟能一击克敌,陈叔陵罪大恶极,应速速将此酋首级送于台城才是。”

  陈智深道:“且待我厮杀一阵再说,乱军人多,地形又复杂,可不能让他们跑了。”说完也不理王飞禽,径直找敌人厮杀去了。

  陈伯固和十几个亲兵拍马在来路上狂奔,他见机得早,早就偷偷吩咐了亲兵等东府军一乱就往回跑,陈伯固杀掉了几个拦截的敌人之后就成功跑了出来,他一边逃命一边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陈叔陵如此不济事他就不来了,他和太子陈叔宝关系也不错,若是乖乖等太子即位他也会有不错的日子过,哪里会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陈伯固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可这时逃亡路上出现了一支军队,正是陈禹率领的萧家军步军,陈禹早就料到也许会有乱兵往这个方向逃跑,因此他将步兵结成了尝尝的一条弧线,不求太强的防御力,只要有足够的拦截面积。

  陈伯固观察了一下,这支步兵将去路全都拦死了,他不可能不经战斗就逃脱,后面是萧摩诃率领的精锐骑兵,相比之下还是这支步兵比较容易突破一些,陈伯固权衡了一番之后便决定强行突围,他冷哼了一声,道:“将阵型拉成了一条线,正好方便咱们突围,将士们,跟我冲。”

  陈禹也喊道:“两翼向中间靠拢,将他们包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弓箭手,准备放箭。”陈禹自己并没有上前,他武艺虽然不错,不过并不是冲锋陷阵类型的武将,相反他更加擅长指挥军队,喜欢运筹帷幄的感觉。

  陈伯固领着十几骑向几百人冲锋,颇有一种悲壮的感觉,特别是当步兵阵中射出弓箭的时候更显凄惨,还好弓箭手不多,箭雨并不密集,陈伯固用一面盾牌就护住了自己,不过他的属下就没那么好运了,有四人被箭雨射中身体,虽然不致命,但还是摔下了马。

  陈伯固突近了,阵前架起了几柄长枪以抵挡骑兵的冲锋,陈伯固胯下战马被好几柄长枪捅中,立刻毙命,陈伯固不愧武艺高强,他从战马上飞跃了起来,人在空中刀就砍了下去,想要捡便宜的步卒被陈伯固一刀劈死,陈伯固落入了阵中,他长刀乱舞,就如同一团旋风,一时间竟没人能近得了他身,不过他的部下却没他那么好的武艺,有被长枪直接捅死的,有的运气好躲过了长枪,落入了阵中很快便被乱刀砍死,还不如直接被捅死呢。

  陈伯固虽然凭借强大的实力尚未毙命,可是他却也落入了重重包围之中,举步维艰,四周步卒毫不惜命,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冲入他的刀光之中,虽然成为了陈伯固刀下亡魂,可也成功地拖住了陈伯固,让他无法突围出去。

  陈禹在阵外看着陈伯固在重围中浴血厮杀,不禁赞道:“果然是一条好汉,只可惜走错了路,不过岂能让你如此杀戮我的士兵呢?”说完之后陈禹便拿出了一副弓箭,弓力五石。

  南北朝时期一石约为一百二十斤,五石约为六百斤,对于普通士兵来说,一石弓便已经是强弓了,一般的壮汉根本不可能拉开五石弓,不过对于武者来说,有真气强化力量,手上能有千斤之力,拉开五石弓并不是什么难事。

  陈禹能成为射声校尉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垂臂过膝,膂力过人,具备了射箭的天赋,加上自小便练习骑射,因此陈禹十分擅射,能百步穿杨。

  只见陈禹稳坐在马上,目视陈伯固,不慌不忙地带上了碧玉扳指,从马上取出一支翎羽箭,搭在了弓上,他腰板停止,略向后倾,缓缓举弓,稍稍瞄准,以大拇指勾弦,食指和中指压住拇指,一口气将弓拉成了满月,当弓拉到最大幅度之后陈禹便毫不犹豫释放,干脆利落地发射一箭。

  翎羽箭如同一阵暴风,急速射向酣战中的陈伯固,陈伯固刚大声吐气,准备发力劈砍,忽见他浑身一震,喊声戛然而止,左肩中箭,陈伯固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左肩,只见箭矢已经贯穿了他的左肩,尾羽还在微微颤抖着,可见这一箭之力是有多大。

  陈伯固突然心有灵犀地抬头望去,只见远处有一将领端坐在马上朝他冷笑,陈伯固知道便是这人射的他,他很不甘心,想要报仇,他大吼一声,右手挥刀再战,一口气连砍熟人,近似勇不可当。

  又是一箭爆射而至,陈伯固右肩也中了一箭,剧痛之下,他的右臂再也支持不住佩刀的重量,无力地垂了下去。

  周围士卒早就被他杀得憋了一口气,眼见陈伯固失去了战斗能力,他们毫无客气,举刀便砍,顿时四面八方都有乱刀砍来,陈伯固如何能挡,瞬息之间陈伯固便被砍翻在地,士卒们恼怒于陈伯固杀了太多他们同僚,都对着他的尸体乱砍泄愤,等陈禹驱散愤怒的士兵之后陈伯固已被砍得不成人形。

  至此,叛乱的两位藩王,始兴王陈叔陵,新安王陈伯固,尽皆惨死。

  不过两位王爷虽然死了,战斗却仍在继续,主要是因为战斗爆发在建康城内,地形复杂,乱兵四散而逃,萧摩诃军人数又较少,他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四处寻找并消灭小股乱军,战斗自寅时持续到了巳时。

  这一战,萧摩诃军五百人克敌近千人,斩首七百,自身伤亡不足一百。

  陈叔陵的人头被萧摩诃亲自送往台城,太子对陈叔陵恨极,拖着伤病也要处理陈叔陵之事,尚书八座上奏,花了大量篇幅叙述了陈叔陵的暴虐罪行,最后一句话讲了处理办法,那就是流尸中江,污潴其室,并毁其母彭氏坟庙,还谢氏之墓茔,如此处理,可谓狠毒之极。

  太子欣然采纳了大臣们的意见,叔陵诸子,即日并赐死。前衡阳内史彭暠谘议参军兼记室郑信、中录事参军兼记室韦谅、典签俞公喜,三人并伏诛。

  太子陈叔宝对陈伯固的恶感不深,他不光特许陈伯固可以按照庶人之礼下葬,还特宥陈伯固之母王氏为庶人,同样是叛乱,陈伯固的下场可比陈叔陵好多了。

  陈智深以诛叔陵之功为巴陵内史,封游安县子。

  竖阉王飞禽因为对陈叔陵鞭尸有功,被授予了伏波将军。参与平乱之战的众将士都各有赐金。

  第二日,太子陈叔宝即皇帝位,是为陈后主,大赦天下,陈叔宝虽然当上了皇帝,但是他重伤未愈,居住在承香殿休养,不能临朝听政。于是柳皇太后就住在柏梁殿,百官大臣禀奏的国事政务,都由皇太后裁决处理。

  正月十九,柳皇太后任命长沙王陈叔坚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又任命司马申为中书通事舍人。

  萧摩诃凭借功劳被授于散骑常侍、车骑大将军,封绥建郡公,邑三千户,陈叔陵素所蓄聚金帛累巨万,陈后主都将其赏赐给了萧摩诃。不久陈后主又改授萧摩诃侍中、骠骑大将军,加左光禄大夫,萧摩诃凭借平叛之功连升了二品,从三品跃居一品大员的行列。旧制三公黄阁听事置鸱尾,黄阁就是宰相官署,鸱尾就是房屋屋脊上的野兽装饰,只有王公重臣才能在自己家安置鸱尾,陈后主特赐萧摩诃开黄阁,门施行马,听事寝堂并置鸱尾,也就是说,萧摩诃能够自己开阁取士,相当于宰相之职。

  这三个人可以说是陈叔陵叛乱的最大获益者,陈叔坚救驾有功,萧摩诃平叛有功,而司马申则是推荐人才有功。

  不过这些朝政大事都和萧世略没有什么关系,他那日回到萧府之后,便一直在静心潜修,闲暇之时就偷偷摸摸和晴纹打情骂俏一番,萧世略不敢和晴纹表现得太过亲昵,毕竟人言可畏,要是让长辈知道他小小年纪就和一个丫鬟纠缠在一起,不光萧世略自己要被狠狠教训一通,就连晴纹恐怕也要被赶出萧府。

  萧世略本身也不会和晴纹发生太过亲密的关系,理由很简单,年纪尚幼,怎堪征伐。

  丹田是藏精之所,是修炼真气的重中之重,而房事最耗精气,特别是在年纪小的时候,因此萧世略为了自己的前途,不会过早考虑房事,尽管他算上上一世已经是快三十年的老处男了,对那事儿的渴望真的很强烈。

  萧世略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化气成漩,尽快踏入九品境界,只有踏入九品境界,才能算是一名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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