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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走后,慕容薇叫人安排几个人的住处,扈良和明海已经跟着几个禁军走了,当领路的侍女来到冰羽面前的时候,燕九诚却抬手示意那个侍女回避一下,那侍女睁大眼睛,略微诧异地看了燕九诚一眼,退到了一边。慕容薇不明所以,燕九诚打个哈哈,说道:“冰羽的剑断了,我想去以前的屋子里看看那些藏品,顺便给冰羽挑一把趁手的剑。”
慕容薇这才注意到冰羽的腰间原本悬挂佩剑的位置空无一物,警惕地看了冰羽一眼。冰羽装作没有看到。旁边燕九诚隐隐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忙打个圆场:“就是带她去老屋转一转,回头我再去找你。”
慕容薇眼睛眨了眨,说道:“没关系,我跟你们一起去好了。”
燕九诚看了看不远处的冰羽,冰羽盯着脚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点头道:“好吧,我们走。”
这一路走来,慕容薇缠着燕九诚问个不停。
“哥,这几年在远东过得好不好?你好像黑了很多。”借着路旁的灯光,慕容薇仰头望着燕九诚的晒得发黑的脸。
“还可以吧,就是伙食不好。额,远东的太阳太毒了,怎么可能不晒黑呢。你过得怎样?”
“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以前和咱们一起玩的那些人走的走,贬的贬,几乎都不在了。”慕容薇的口气有点伤感。
燕九诚目光一凝:“怎么回事?”
“五年前你们跟岳劭他们打了一架,那岳劭学艺不精被你打死,然后你跑到了远东,岳晨晖不解气,想拿那天参与的那些人开刀,结果那些人纷纷找个借口远远地调走了,没走掉的都被岳晨晖找各种借口夺了官。你知道的,没人敢和位高权重的岳晨晖叫板。”慕容薇答道,神色有些无奈。
“是我不好,连累你们了。”看着少女美丽的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淡淡哀愁,燕九诚很是歉疚。
“没关系,都过去了。”慕容薇随意地摇了摇头,忽的又冒出一句:“不过我看岳晨晖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蹦跶不了几天了。”
慕容薇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在燕九诚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岳晨晖是军机处的处长,为人精明强干,入主军机处已有十年,在军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威望很高,还主持了几次针对西秦和澜风的大规模进攻行动,虽然不能说是大获全胜,但也是颇有建树。中央军和西南军的主要将领都是岳晨晖的嫡系,这两大军团人数众多、实力雄厚,目前岳晨晖已经将手伸向了布防在大燕国正西面的边防军。而在燕王掌握的只有人数不足5万的禁军和常年驻守西北还脱不开身的西北军,看起来明显不是岳晨晖的对手,但是大燕国传承三百年,已经深深扎根在了这片土地的千万黎民百姓的心里,在广大民众的心中,慕容氏就是大燕国的主人,任何反对慕容氏的人,都是叛逆。岳晨晖担心自己消灭慕容一族之后,不能控制局面,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彼此之间互相对峙,谁也不敢先动手,那么,能够决定这场角逐最终走向的,就是占据着接近大燕国一半土地的远东军。
不过,从这句话透露的信息至少可以知道,燕王一派已经准备要动手了,不知道岳晨晖那边是什么情况,在这个时候站错了队,可是要掉脑袋的,全家人也会跟着遭殃。
燕九诚一个呼吸间就想通了利害,淡淡道:“岳晨晖苦心经营了十几年,在军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除掉的。”
慕容薇好像没注意自己说漏了嘴,点头道:“是啊,我都已经跟爷爷说了好几回了,他一直说自己老了,有什么事就让岳晨晖去处理。”慕容薇学者慕容昭远的口气:“‘让岳晨晖去处理吧,什么?我没听清,嗯,这样的事也来烦我?’这才几年,我爷爷就什么事都不管了。”
燕九诚呵呵一笑,眼前不期然的浮现了慕容昭远那对波澜不惊的双眸。上了年纪的老人,除了老年痴呆,脑子不好使的,就是脑子越用越聪明,成了精的人,慕容昭远显然是后者。
“陛下这是在韬光养晦,别人看不出来,难道你看也不出来吗。”燕九诚微笑着说。
慕容薇轻轻哼了一声,转换话题。
“你去了远东之后,莫林大哥被爷爷大力提拔,成了副统领,但是,那个纳兰丹,却投靠了岳晨晖,做了叛徒。听说岳晨晖挺器重他,几次在西南的军事行动,都是他打先锋,最近也已经被提拔成了师团长,指挥5万中央军。还真是没看出来,这个人有什么好,整天鼻子朝天、牛气哄哄的,值得岳晨晖那么看重他。”慕容薇对纳兰丹显然没什么好感。
燕九诚没说话,毕竟人各有志,当初与他最亲的不是莫林,而是一向孤傲的纳兰丹,在那段短暂却难忘的时光里两个人整日形影不离,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不也是分道扬镳了么?慕容薇并没看出来在纳兰丹清秀的外表下,有着怎样的野心,作为纳兰丹的挚友,他可是知道的。对于慕容薇的话,燕九诚不置可否。
慕容薇等了等,不见燕九诚说话,只好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想着他,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是曾经的纳兰丹了。现在的他,在岳晨晖的手下替岳晨晖卖命,他和我们,早就已经是敌人了。”
燕九诚摇摇头,道:“就算他成了敌人,但我们还是兄弟。”
看着慕容薇不理解的目光,又补充道:“你不懂的。”
慕容薇撇了撇嘴,别过头去,气氛有点尴尬。还好已经走到了一处小院子的门口,三个人进了院子,来到一间装饰朴素的小楼门口。
燕九诚凝视着那扇木门,良久,伸手推开门,大步迈了进去。
往事如烟,逝者已矣,人还是要向前走的!
借着灯光,出现在燕九诚眼前的,还是一间整洁的居室,
熟悉的床,熟悉的桌椅,映着烛台的灯光,床头的墙壁上,一排排的兵器熠熠生辉。他慢慢走近屋子,在床边轻轻坐下,满是薄茧的手在床沿被褥上轻轻拂过,干净整洁一如当年。
“你走了以后,我就封锁了这里,不许别人进来,我让人每天打扫一下,要是哪天你回来了,也好有个地方住。”慕容薇的声音响起。
“你有心了。”燕九诚缓缓点头。站起身来,面对慕容薇的背后。
“冰羽,你怎么不进来?过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中意的。”
一路走来,冰羽一直跟在两人身后,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像幽灵一般。冰羽迟疑了一下,走了进来,眼睛若有若无的往两个人的方向瞟了一眼,随后目光便被墙上的一众兵器给吸引过去。
二十多把兵器,有刀有剑,静静地放着嵌入墙体的几排剑架上,虽未出鞘,冰羽却感觉到里面透出来的杀气。
据说但凡名刀名剑,用的时间久了,都会带有一股灵性,如同人一般,也会挑选自己的主人。冰羽屏气凝神,静静感受前方传来的悸动。
冰羽的目光缓缓扫过,最后落在一柄剑身狭长的长剑之上,走上前去,轻轻取了下来,纤长的手轻抚着剑鞘上的花纹,忽然拔剑出鞘。
原本有些昏暗的居室闪过一道白光,顿时亮了不少。
冰羽皓腕翻动,甩出一朵剑花,将长剑举在胸前,美目流转,扫过如霜如雪的剑身,最后落在细长锋利的剑尖上,眼里透出一丝欣喜。
“这是十把剑里面最好的一把,名为‘霜兰’,是曾经的魔教教主冷秋怜的佩剑,当年她在定风崖之战击杀蓝氏三十六位高手,成为仅次于夜帝之下的人类第二高手,才二十多岁而已。”燕九诚在后面笑着说道,“看起来它挺适合你,现在它是你的了。”
冰羽收起“霜兰”,咬着嘴唇,轻声道:“多谢大人了。”
燕九诚呵呵一笑,“没什么,一把好剑不能上阵杀敌饱尝鲜血,却被束之高阁供人赏玩,那才是埋没了它,你用它,它高兴还来不及。”
冰羽轻轻点头,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燕九诚没住旧屋,而是去了扈良他们住的厢房,冰羽就住在燕九诚的隔壁。
看到慕容薇眼中的狐疑甚至一点点的失望,燕九诚不敢解释这是因为冰羽的缘故,毕竟冰羽目前的状况不能被泄露出去。燕九诚不敢离开冰羽太远,冰羽又执意去赴宴,正好燕九诚想趁这个机会为冰羽挑一把武器,这才带着冰羽一起去了燕王府看见莫林的时候燕九诚就一直在担心,扈良等人武功平平,看不成冰羽有什么异常,但莫林就不一定了。不过莫林似乎并没有看出什么,燕九诚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不住旧屋反而去住厢房,而且还是和冰羽一起,显然已经引起了慕容薇的疑心。
燕九诚不想去解释什么,毕竟怀疑已经产生,多说无益,反而会越描越黑,对两个人都不好。
看着冰羽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燕九诚一把拉住慕容薇的手臂。慕容薇没想到燕九诚这突然的举动,低声惊呼。
“哎呀,哥,你这是做什么??????”
燕九诚将食指竖在唇间,慕容薇立刻会意,任由燕九诚拉着自己,来到了走廊尽头一根高大的红漆柱子后面,略显昏暗的灯光在两人的身后拉出了两道长长的黑影。
燕九诚左右看了看,从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红松木盒子,放在手心。只是这盒子从上面看却是一个上窄下宽的六边形,感觉怪怪的。
“这是什么呀?”慕容薇有些好奇。
燕九诚不答,轻轻打开了盒子。在白色的丝绸内衬的包围中,静静地躺着一块水晶。慕容薇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块足有小半个鸡蛋大的紫水晶,色泽浓郁,深深的紫色偷着一丝梦幻般的感觉,整块被雕刻成了一块上平下尖的正十七面体,晶莹剔透,在朦胧的灯光下发散着酒红色的淡淡微光。
“这是紫晶,而且好像是远东产的?”慕容薇有些惊疑不定,见多了奇珍异宝的她当然知道这块水晶有多珍贵。紫晶在中土并不稀罕,但那都是寻常的货色罢了,而远东出产的紫晶却是价值连城,但是因为数量非常稀少,这样品质极好的紫晶往往是千金难求,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块紫晶。燕九诚是怎么弄到这块紫晶的?
仿佛看出了慕容薇的疑问,燕九诚笑道:“去年在那曲河草原我看见一个魔族大将的头盔上镶着这块水晶,在太阳下亮闪闪的真是好看,私藏战利品会被扣去一年的薪水,所以我就半夜去了魔族军营,把它取了回来。你觉得它漂亮吗。”
慕容薇无言,孤身潜入危机四伏的魔族大营那是得有多危险,只要被发现,就算是十个燕九诚也要死在里面。却听燕九诚继续道。
“有人告诉我说这紫水晶有清心静气、促进睡眠的好处,我就想把它送给你。”
慕容薇的脸红了,一颗心也是怦怦乱跳,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真是太谢谢你了。”
燕九诚大喜,拉起慕容薇的手,将紫晶连同盒子放在了慕容薇的手心,慢慢合拢。
走廊的风很大,两个人却恍如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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