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姓老者驾驭着一件梭状法器,飞行速度极快,楚羽等六名新弟子只觉得耳畔呼呼风向,片刻后便到了妙丹峰。
妙丹峰高约八百丈,和大多黑白两色的小山峰不同,妙丹峰上郁郁葱葱满目翠绿,长满了各类灵竹灵树,奇花异草遍布其中,灵气极为浓郁。由于柳姓老者在天泉峰一脉里以炼丹闻名,所以山上到处都是药园,阵阵药香隐隐传来,让人感觉颇为舒适。
梭状法器落在了山腰处一块极大的草坪上,青翠欲滴的草坪尽头是一道清澈的飞泉,从山上滚滚而下,落在下面的一口深潭中,溅起点点珠玉。水潭边上是三排非常简陋的小屋,看上去门窗紧闭,似乎没有人住的样子。
两名负责接待的弟子迎了上来,躬身为礼道:“峰主大人,长青峰的张师叔来了,正在妙丹殿等着你老人家。”
柳姓老者点了点头,转头对楚羽等人说道:“今天天色已晚,你们远道而来,想必也有些疲累了,先去那些小屋中休息,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罢。”
楚羽等人躬身道:“是,峰主大人。”
柳姓老者说完,又对那两名弟子吩咐道:“黄乾,顾观山,安排这些师弟去休息,不要再耍那些小手段,知道了吗?”
那两名弟子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弟子哪里敢?”
柳姓老者哼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地走了。
在来弈剑山庄的路上,三名领队修士已经向楚羽这些新弟子讲过宗门的规矩,内门弟子入门就会拜师,一般都是拜入弈剑堂中某位潜修的筑基期修士门下,由师父负责指点他的日常修行,甚至有些资质上佳的内门弟子,还会被某位金丹期长老看上,一旦筑基便会被收入门下,可谓前途无量。
而相比起来,外门弟子除了极少数特殊的,基本上都是分配到各峰的峰主手下,平时除了修行之外,还要做各种宗门任务,以换取修炼所需的资源。
这些峰主虽然也是筑基期修为,但大多由于资质或者年龄等原因,已经断绝了进阶金丹期的可能,所以才会在宗门中担任管事峰主的职务,统领楚羽这些外门弟子,完成宗门的一些任务。为那些潜修的筑基期修士或者金丹期长老,提供更好的修炼条件。
像楚羽这样的外门弟子,虽然在峰主手下修行和干活,却并不能算是峰主的弟子,所以称呼柳姓老者为峰主,而不是师父。
当然,只要进阶筑基期,便不再分什么内门外门弟子。筑基期修士是宗门的中坚力量,不但不需要做各种任务,享受的待遇也要比炼气期修士高得多。不过外门弟子想要筑基,难度比起内门弟子高出何止十倍。
片刻之后,楚羽跟在那名叫“黄乾”的接待弟子身后,默默地走着。这人见楚羽只有炼气七层的修为,脸上一副极为鄙夷的神情,楚羽问了两个问题见他爱答不理的样子,也就不再多问。
“你就住这里吧!”黄乾指着那栋有些陈旧的小屋道。
楚羽不愿意刚入门就得罪人,拱了拱手道:“多谢师兄引路,不知能否将这里的禁制令牌给我?”
这些小屋看上去都有个简单的禁制,虽然破开这种禁制不费吹灰之力,但多少能防止他人神识窥探,有总比没有好,而且没有令牌楚羽连门都进不去,如果不强行破禁,就只能睡在外面。
黄乾冷冷地道:“你一个炼气七层的小修士,能有什么东西会被人看在眼里?要什么禁制令牌!”
楚羽心中大怒,但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反而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低阶灵石,递给黄乾道:“小弟刚到宗门,搅扰师兄了。”
他在将军府这种事见得太多,受这点气也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自己能强大起来,这些小人自然要在自己面前跪倒。而且看黄乾做这种事的熟练样子,显然经常这样敲诈新入门的弟子,现在楚羽发作恼火甚至去向柳姓老者告状,又有什么用?只会被纠缠不休,浪费自己的时间。
黄乾见楚羽还算懂事,这才面色稍和,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块乌黑色的令牌,说道:“倒不是师兄我为难你,而是这些禁制用的时间太长也要花费些灵石的,峰主大人向来不许门下弟子过于浪费……”
楚羽心中冷笑,这种最简单的禁制一天都花不到半块灵石,哪里会放在筑基期修士眼中!
不过他当然也不会去争辩,只是唯唯称是。
黄乾拿到灵石,心满意足地走了。
楚羽盘膝坐在床上,开始调息打坐。
半个多时辰后,有人在外面喊门,楚羽催动令牌放开禁制。
一名青衣杂役提着一个小木桶进来,里面放着三盘菜肴和一大碗饭,招呼楚羽用晚饭。
楚羽也不客气,站起身来拿起碗筷便吃,这段时间在飞舟上尽是服用辟谷丸,虽说服用一粒便可三月不饮不食,但毕竟口腹之欲对炼气期修士还是颇为诱人的,许多修士都是馋得久了,楚羽自然也不例外。
没想到妙丹峰上的饭菜味道居然还不错,楚羽三两下便将菜肴米饭吃得干干净净,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
那名青衣杂役收拾好后退了出去。
据说这些青衣杂役并不算弈剑山庄的弟子,只是从各国武者中招收的少年强者,在宗门中是完全的杂役身份,由于他们有武功在身,能做很多世俗界下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说砍伐灵木、建造房屋、开采矿产等,但他们又没有法力,所以炼丹弟子炼器弟子这样的事情又不会让他们去做。
别看刚才那名青衣弟子恭恭敬敬的样子,其实他已经踏入后天八层的境界,放在世俗界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是江湖上大帮大派帮主掌门级别的。类似的青衣弟子,弈剑山庄有数千之多,地位比之楚羽这样的外门弟子都要低得多。
不过弈剑山庄也不会让他们白干活,这些青衣弟子大部分都是三年、五年或者十年一轮换,离开宗门时,每人都被会赏赐三枚洗髓丹。这种丹药对修仙者没什么用处,但对世俗武者却有奇效,只要不是资质太差,至少能让他们突破到后天九层的境界,如果资质和运气都不错的话,甚至有可能突破先天,从而在体内产生灵根,走上以武入道的路子——对于世俗武者来说,后天九层已经是武学的最高境界,三年苦役能换来这种结果,那简直是太划算了,更别说还有成为修仙者的可能。
所以每次弈剑山庄命令各国的驻守修士招收杂役,那些世俗界的武者都是打破了头想挤进修仙宗门——虽然地位只是类似下人,可坚持几年就能到后天九层的境界,回到世俗界后身份立时大为不同,这种好事谁会不愿意?
他们甚至把这种事情称之为“跃仙门”。
听到这些情况后,楚羽哑然失笑。
他在将军府时经常听那位赵教头说什么跃仙门,原来不过是来宗门当杂役,那些将军府的大少爷们居然还为此抢破了头。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要不是偶然间得到那本北斗经,又发现了玉佩的作用,只怕想成为青衣杂役都不可得。
这时门外一阵灵压波动,紧接着便是轻微的敲门声。
“门没关,请进。”楚羽淡淡地说道。
进来的却是白天那名看上去憨厚老实的粗壮少年。
楚羽起身拉过一张椅子,说道:“师兄请坐。”
那粗壮少年笑了笑,不客气地坐了下去,问道:“楚师弟客气了,我没有打扰到你修炼吧?”
由于和宁华晨的冲突,这群新弟子里不认识楚羽的还真没几个。
“当然不会,我本来也想去找师兄聊聊的,还没请问师兄高姓大名?”楚羽说的倒是实话,他对这粗壮少年本来就有些好感。
“我叫党天捷,是白水国上党郡党家的。”粗壮少年颇为爽快地说道。
楚羽有些惊奇,因为这少年的气质行动看起来并不像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家族修士,倒更像是普通散修。
“原来党师兄是家族修士,小弟倒是看走眼了。”楚羽拱了拱手道。
党天捷苦笑道:“什么家族修士!只是顶了个家族的名头,其实到我这一代,党家就剩我这一个了,家族的产业也全都被宁家给抢走了,要不是祖上还有些积蓄传下来,我也修炼不到现在这个境界,更别说加入宗门。”
“白水国宁家?”楚羽眉头一皱,心中多了三分警惕。
党天捷咬牙切齿地道:“正是那宁华晨的家族!可恨我党家原本和宁家结为兄弟,以济河为界平分白水国,可宁家却趁我家和大敌冲突时,突袭我党家根基重地,将我家基业尽数占去!当时我父亲年纪幼小,若不是几位老家人拼死救护,恐怕早就死于非命,更不会有我了。”
听到党天捷满是恨意的说话,楚羽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党天捷看自己颇为友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估计他是想拉着自己一起对付宁华晨。
不过楚羽向来小心谨慎,怎么可能和刚认识的人商量这种事情,谁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楚羽当然不可能去白水国查问,更不可能去问宁华晨,再想起上次蠡虫香之事,不由得他不小心提防。
楚羽脸上不动声色,反而劝道:“现在我们惹不起宁华晨的,党师兄还是息事宁人吧,修仙界的家族势力起起落落,难道还会少吗?这世上没有不灭之国不亡之家,师兄最好还是看开些。”
党天捷脸露失望之色,说道:“楚师弟说得倒也不错,可就算我不去惹宁华晨,他却未必会放过我,宁家人想要斩草除根也不是一天两天。我看那宁华晨对师弟也一直颇有恶意,他实力强横,我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我们联起手来,至少可以自保。”
楚羽沉吟片刻,缓缓道:“师兄既然这么说,小弟怎敢不从,不过想来我们只要小心谨慎一些,那宁华晨也不敢找上门来。”
他和宁华晨之间的冲突,在这群新弟子里面已经是尽人皆知,再否认也没什么意义。反正只是随便答应一句,不会有什么问题,到时只要发现什么不妥,自己随机应变就是。再说只要给楚羽一段时间,将得来的几件新法器祭练好,遇到宁华晨也未必会怕他。
听到楚羽这么说,党天捷才放下心来,他的家世虽然是秘密,但楚羽和宁华晨显然是敌非友,也不担心楚羽会故意泄露出去。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反而可以争取信任,形成同仇敌忾之意。
两人又闲聊片刻,党天捷起身告辞,楚羽送到门口。
党天捷走了两步,忽然转头道:“师弟,日间之事,你却不可气馁,俗话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我们修仙之人不经过一番折辱磨难,怎么能修成大道?师兄我年幼之时,也受过不少这种气,最后还是挺过来了。师弟也不必放在心上,只需努力修炼,日后自然会让他人刮目相看。”
月光下,党天捷憨厚的脸上满是关怀之色,楚羽忽然心头一暖。
无论这人是不是另有目的,就冲他刚才这番话,楚羽便记下了他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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