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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村的村民本性朴实,他们根本猜不到小屁娃子刘云会跟那黄道长一起合伙诓骗人,应该说根本就没往那方面去想。虽然都没有见到老黄怎么超度白世宝老娘的鬼魂,但老黄把那老婆子的样貌穿的衣服有什么动作习惯都一一说了出来,那老婆子死了一个多月了,她死时穿着什么衣服也只有白世宝家人知道,这老黄昨天才到村里却什么都说得明明白白让人如何能够不信。
村民听着老黄胡乱吹嘘,听得一惊一乍地,那白世宝家人更是感激,差不多要给老黄和刘云跪下磕头了。刘云望着村民惶恐感激的模样心里莫名地兴奋起来,觉得自己就是村里人的救星是有大本事的能耐人。
事情了结了村民大摆宴席犒劳老黄,老村长家院子最宽又在他家院子里摆了十多桌,刘云和翠花娘也被请上了主桌坐在老黄的旁边,虽然这主桌上,饭菜都跟其他桌没什么区别,但是坐的人地位不同,都是村里辈分最大的有头脸的人物,能上主桌吃饭在村里是莫大的荣耀。刘云咧着嘴心里乐开了花。此时翠花想起了自己男人刘大壮,想起来那时自己男人不也是坐在这里么?这些年来自己男人颓废无能受到讥笑,自己儿子也因为偷摸村里的东西被人埋怨,现如今自己儿子神气地坐在这里受到村民的尊敬。翠花心里一激动一时间眼角微红一手搂着刘云把头贴在他肩头趁机擦拭泪水。
刘云可没有那么多的感慨,心里直乐呵,他望着周边的村民,那些人边吃边聊话题当然离不开那老婆子的鬼魂和老黄刘云几人,村民们时不时的起身瞧瞧这边伸伸大拇指,刘云暗暗得意又见到以前和他打架的那几个小子都和自己爹妈挤在院子角落的小桌上吃饭,那几个小子性急伸手去抓桌上的肉块却被旁边的大人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吓得瘪嘴缩回了手,而自己碗里的肉还没吃完老村长和其他长辈又夹了些进来,一个碗里都是肉块鸡腿,此时的刘云心里只有一个字,爽!
老黄瞄了眼刘云的神态,知道他绝对不会拆穿自己心里暗笑,又在村民面前吹嘘自己的能耐,说是耗费了多少精力才把那老婆子的鬼魂超度了去,刘云也配合地点头表示所说不假,那些村民更是感激不停地感谢老黄。
老黄如此吹嘘当然是想多讨要些好处,酒足饭饱拿了村民送的财物老黄抹抹嘴拍拍屁股走了,刘云回到家冷静下来慢慢地才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妥,虽然老黄说那白世宝老娘的魂魄不能离开尸身十丈之地,但她要是变化为凶灵便可在十里范围中游荡了啊,那拐子弯离村里不足十里,那岂不是说终有一天那老婆子有可能会祸害村里么?
老黄说如果老婆子的鬼魂祸害村里自己去把她收拾了就能显出自己的能耐?可仔细一想自己有那本事么?别说那老婆子来祸害村里了,要是有人去了拐子弯撞到那老婆子的鬼魂,那不是都露馅了么?现在冷静下来想想才觉得又上了老黄的蛋,还有那些黄皮子,要是过几日他们不甘心找不到老黄却到村子里找我又该怎么办?
现在细细一思索刘云才发觉从头到尾就老黄一人得了好处,自己看着似乎光彩但却有无穷的后患,狗日的老黄!刘云愤愤地咒骂出声,可骂归骂老黄都脚底抹油溜走了,自己却住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该如何是好咧?刘云摸出老黄送给他的那本奇书紧紧握着咬了咬牙,眼前也只有学会这书中的本领才能化解这些后患了吧!可自己大字不识一个,要怎么才能看懂那本书呢?
刘云正烦闷时翠花娘笑呵呵地跑进门来,一进门见到刘云就笑呵呵地说:“儿子那白世宝家说了,他们愿意把村口那两亩肥田换给咱们作为你帮忙的报答,你看可好?人家主动那么说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要了呢!”翠花喝了口水心里直乐呵,能换两亩肥田而且离家又近这在农村可是莫大的喜事,那会省了很多劳力又多了很多收入,对于刘云家现在的情况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翠花娘高兴刘云也高兴,能换两亩肥田当然是好事,以前望着翠花娘干完农活还要走四五里路才能到家,那筋疲力尽的模样刘云看着就心疼,要是换了家门口的田地那翠花娘该轻松许多了!可刘云心里却想着那老婆子的鬼魂,还有那些黄皮子,要是被村民知道自己骗人的事,那翠花娘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见到刘云呆呆发愣,翠花摇了摇他问道:“你咋想,说啊?”
“我想读书识字!”刘云冒出了一句。翠花愣住了,他没想到儿子会这样回答。
想去学校读书那得到县城,这白家村离县城要走十多天的山路,白家村世代人都是靠为农过活,过的几乎是自给自足的生活,村里也只有丰收时会全村动员,谁家里要有多余的米谷就全部收集在一起用马托了去县城卖再换些日常需要的生活用品回来,因为路途远蔬菜水果活物都不能运出去卖所以也不能每年都去,翠花长那么大也就去过一两次县城,每次面对着那些城里人翠花都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有种矮了人家一大截的感觉。
现在儿子想去读书那将来就可能做个城里人,刘云能有这样的想法翠花心里开心,可也知道想去读书哪会那么容易!听说读书要用不少钱而且吃的用的自己家根本拿不出来,翠花望了望刘云一咬牙说:“那就不要田地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村长,死活也要他们同意帮衬着让你去读书”。翠花说完急冲冲地走出门去。
刘云在家呆了会见娘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个结果,就跑到老村长家里去,他不敢进去怕看见娘求人的模样,就偷偷摸到院子外张望,只见院子里有好些人看着似乎在商量,老村长坐着抽水烟没吭声,翠花娘低着头时不时地抹眼泪,还有二丫那婆娘站在众人中间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
刘云一望心就凉了大半,心想二丫那婆娘肯定是不同意,自己才偷了她的鸡惹得她一顿臭骂她会有什么好话么?见到娘为了自己又伤心刘云恨恨地骂了声二丫狗婆娘,转身就想回家去。
没成想二丫眼睛尖见到了刘云,她冲了出来一把扯起刘云拖进院子去,拉着刘云指着老村长的脑门就喊,二丫喊了老半天,刘云才听明白。原来翠花娘说刘云想去城里读书,老村长就沉着脸不吭声,这不吭声便是不同意,那翠花娘就抹泪儿,可再抹泪儿老村长也不吭声,那二丫就怒了,指着老村长一顿数落,说是刘云家爹本就有恩于村里,现在刘云这小子又不顾危险帮助村里长保平安,刘云这小子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能耐人模样,要是能去城里学了本事回来,那不也是咱村的福气么?二丫脾气和翠花娘有得一拼,她指着老村长的脑门,骂他是忘恩负义的闷驴,骂得老村长脸色白里泛青,被水烟呛得直咳嗽。
此时刘云才明白过来这二丫是在帮着自己说话呢,心里顿时感动很想当场就对二丫道歉,说你的鸡是我偷的,对不起你二丫啦!可刘云没那么蠢,只是感激地望着二丫两眼微红。
在翠花娘和二丫这两个难缠婆娘的努力下,老村长终于点了头答应下来,到这时刘云才明白,要送自己去读书全村人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村子里也就五匹马都拉了出来托上了村民资助的米谷,七八个精壮汉子也挑了担子,挑的东西都是要给刘云去换钱缴学费的,那二蛋他爹领头挑的担子也最重,刘云望着二蛋爹心里升出歉意心想还好那鞋带没把他给噎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像做生意的马帮,临行前二丫拖过刘云,捏着他的脸蛋说,在城里可不比咱村,嘴再馋也别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要被抓住赶了回来,老娘剥了你的皮。刘云也没再犟嘴,连连点头答应,似乎连以前做的勾当都承认了。翠花娘又是高兴又是心酸,这男人走了没影儿子又要走,自己孤零零一人难道真是命中注定么?刘云要走心里最难过的还是秀儿,秀儿拉着翠花的衣服两眼哭得通红。刘云也难过对秀儿说:“照顾好明叔和翠花娘,等我学了大本事就回来,那时天天让你过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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