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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菱缚葬
生死一线,一线隔生死,世事无常。好不容易见到了那一缕生机,欣喜激动!可才一瞬间刘大壮的心却冰凉绝望到了极致,不但背后的师傅毫无反应,面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刘氏已经转变为的尸煞,尸煞一身白毛黑鳞如肉身长了铠甲,模样狰狞正直直地立在自己面前,此距离就只一步之遥,尸煞随便一挥手便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刘大壮心知背后便是墓门,那一缕生命之光射着自己的侧身,身影拖得很长,一条命那么长。刘氏的尸煞站在阴影里,所幸那尸煞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而是盯着举起的手在寻思。
刘大壮轻缓地挪动着步子倒退着悄悄接近墓门,微微抽动着肩膀想唤醒师傅,想让师傅清醒过来,自己挡住尸煞让师傅跳出门外,可抽动了几下都不见师傅有什么反应,心想怎么也得把师傅先送出去才是,两步的距离像一辈子那么远,刘大壮紧张得浑身大汗,缓缓后退可刚刚退到门口,却见那尸煞上前两步跟了上来。
此时刘大壮才见到那尸煞举着的手通红染血,手臂上的黑色鳞甲粘着粘稠的鲜血,那些鲜血并没有滴落,而是被鳞甲中那些纤细的白毛所吸收,缓缓吸进了尸煞的体内。那一缕晨曦更胜了些照射在尸煞身体上,尸煞身体瞬间冒出一阵白雾,想似被阳光灼烧。
尸煞退了一步面无表情轻笑一声缓缓开口:“小哥心肠不坏,作为报答,我便让你多活一日罢。”那笑声话语不像先前的刘氏鬼魂那样甜美动人,变成了沙哑干涩犹如气管被挤压着发声的感觉,再配上这一副狰狞的模样实在是令刘大壮胆寒心悸。暗自后悔先前怎地会对这样的东西,心存怜香惜玉之感。刘大壮大汗淋漓缓缓后退,尸煞眼神狡诈但没有阻止只是冷眼望着缓缓后退的刘大壮干涩狞笑。
退出墓门之外,全身沐浴在晨曦之中让刘大壮感觉到全身瞬间虚脱了,他挣扎着反身就跑跑出几步回头一望,那尸煞果然没有跟来,那些尸蹩毒虫也没出墓门,只在墓室里阴暗处狂乱地嘶鸣。
死里逃生刘大壮心头没有一丝喜悦,他心里牵挂着师傅。见尸煞没跟出来,他便找了一处松软的地方把师傅轻轻放了下来,放下一看阴阳毛面色苍白全身瘫软,刘大壮慌了神把手放在师傅鼻子下一试,好像还有些热乎气,他连忙抱住师傅的头,一边呼唤一边使劲地掐他的人中。想唤醒阴阳毛。
先一步跑出墓门的胡家明站得老远,此时见刘大壮和师傅也出来了才安了些心,他悄悄摸了回来远远地望了望那墓道石门,见没了什么动静才跑到师傅身边。
见阴阳毛垂头闭眼没有反应,“师傅咋地啦?”胡家明问了声。刘大壮抽咽一声摇了摇头,胡家明郁闷,这摇头是说不行了还是不知道呢?他连忙拉起阴阳毛一看,顿时抽了口冷气,不得了,只见阴阳毛后心上有一血洞,鲜血正往外不停地滴流出来,俩徒弟对望一眼一个凄苦,一个无奈,胡家明也不管那么多了,脱下外衣往那伤口上一塞,想先止住血再说。
伤口又被触动一阵刺痛阴阳毛闷哼一声,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睁开眼睛望了俩徒弟一眼,见徒弟们面色凄苦悲痛,阴阳毛微微笑了笑缓缓说:“不碍事,你们没事就好,那尸煞呢?”
“天明了,它没敢出来在里面呢,要不我们先走?回去再说?”胡家明扶着师傅,小声询问道,心想不远离这地,心里着实不安稳。
阴阳毛摇摇头,苦苦一笑念叨了一声:“走不了啦!”
“没事,让大壮背你。”
“那尸煞如此凶残,怎么可能让我们走呢?”阴阳毛如此说,胡家明瞬间愣神,他先前还想师傅说,走不了啦,是说他自己没了力气走。现在一听头皮发麻,师傅那意思是,这事还不算完!连带我们三人今后都不能安稳了?
刘大壮望了师傅一眼开口说:“那东西说它心肠好,让我们多活一日的时间。”
胡家明一听大惊:“啥?那还不赶紧走,还在这里瞎耽搁?”跳了起来,伸直脖子望向墓道石门,心里真是怕那尸煞又现身出来,那可真是要人老命了。
阴阳毛又摇摇头又说:“不急了,那尸煞暴露在阳光下,便会损伤本源,想必是它不愿意损失体内的阴气,所以才没出来追杀你们。可那尸煞嗅探到了我们的气味,那方圆百里之内都能够感应到,我们是无论如何都逃避不了的,它必定会嗅探到我们居住的地方,今天夜间便会出现,不弄死了我们它不会甘心的。”
阴阳毛的一番话语让俩徒弟面如死灰,胡家明心里更是直骂娘,操它祖宗,老子到它家转了一圈,它还能跑我家来回访?还让不让人活了。念头一转喊道:“不是还有十多个时辰么?咱们跑,是不是跑出百里之外,它便找不到了?”
阴阳毛痛苦地皱了皱眉缓缓说道:“跑出了百里它是找寻不到,可它找寻不到我们便会把怨气迁怒于乡民,到时候便是屠村的惨剧,咱们虽然行了些邪门歪道之事,可也是有血肉的汉子,怎能昧着良心一走了之。别说这事还由我们引起,就是不关我们的事也不能看着乡里乡亲丧命啊。是不是这个理?”
刘大壮摸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胡家明一脸无奈,想开口却又说不出来,只在心里想。阴阳毛你个老顽固,想帮助人也要有那能耐啊,咱们都这样了,不跑?那还不是多留几条命,要真那么想,那还不如现在进去行了,自己送上门让那尸煞一把弄死一了百了,省得还让那尸煞大半夜的跑我们家去。累到它老人家。
阴阳毛挣扎着想要动一动,刘大壮连忙扶起了他一点,让师傅靠得舒服了些,阴阳毛盯着刘大壮望了望,苦涩地一笑:“大壮别哭,生死有命迟早有分离的一天,师傅我早看开了.咱们师徒相处十多年形如父子值当了。只可惜我没能留些家当给你们,你们也没甚么本事,往后切记不可再行这勾当,你们没那天赋再行这勾当迟早送了命。”
刘大壮听闻师傅交代后事,止不住拉着师傅的手哭了出来,阴阳毛苦笑挣扎着想去帮他抹一抹眼泪,可动了动手指没力气抬不起来。一旁的胡家明根本没听到师傅说些什么,他一心想着不赶紧跑,那还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师傅让我们回家吃顿好的就等死?那老子可不甘心。
想了想他摇了摇师傅说道:“那不跑,咋办?”
有些半昏迷的阴阳毛被胡家明一阵摇晃清醒了些,咧了咧嘴说:“还有办法,你们可记得以前教过的‘移魂术’”两徒弟想了想连连点头:“是那灵魂出窍之术么?能管用?”
阴阳毛点点头说:“你们回家用柚子叶煮水洗净身子衣服遮盖气息,再弄只猪摆在床上,施术把自己的魂魄附身于猪身,那尸煞找上门时就会把那猪看做是你们本人,它弄死了那猪足了意便会走,你们也就安全了,但尸煞不灭此地已经不能留了,必须远离百里之外。”
俩徒弟点了点头刘大壮挨近师傅低声说:“师傅我先背你回家咱们再说可好,这里气寒对你身体不好。”
阴阳毛摇了摇头:“回不去了,你们把我葬在墓室门边,把此物放进我的嘴里。记得用‘菱缚葬’之法。”刘大壮一听顿时大哭起来,他知道‘菱缚葬’是什么意思,那也是一种防盗墓的手段,一般用于防盗的尸煞怨灵都需要慢慢吸取阴气强化本源,才会越来越强大,就如同小狗长大变成狼一般才能发挥出作用。可墓室才建好,又没有看山守坟之人,那这段时间如何防护?这便有了‘菱缚葬’的出现。
‘菱缚葬’是用绳索束缚尸身直立安葬之法,整个尸身被捆绑,绳索空洞处绑成菱状而得名,再把一头绳索置于符阵之中。此等捆绑能束缚死者的魂魄不离其体,人死后灵魂不能出窍,生机断却意识保留便会以为自己还活着,便成了行尸,此等行尸又被符阵的绳头所限定,只能够在绳子长短的范围内活动,是一种即时而成的行尸守护方法。
可此等速成的行尸也是血肉之躯,钢铁棍棒可破之。如同被铁链拴住的狼狗,要想对付也容易,只能起到吓唬人或是出其不意攻击人的效果。效果不强但后果毒辣,被‘菱缚葬’之人便永世不能投胎脱身,肉身被锁魂魄被定永远便只能滞留该地,所以很少人会使用。
阴阳毛拿出的那东西,是女鬼刘氏红袍上被扯下的一角,衣物塞口怨气入脑一世冤仇,不死不休。
刘大壮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他知道师傅这样做是想死后还要帮助他们抵挡那尸煞,让他们多些时间。其实阴阳毛是想,那刘氏尸煞见到自己用‘菱缚葬’之法对待自己,那便是间接地为杨家守了第一道门户,是服了软用自己的悔意,用这种歹毒的方法对待自己是在告诉刘氏,冒犯了你,我甘愿为你们杨家守坟,我下葬于此,我那俩徒弟也不会再起歹心来盗墓了。
是用这种行为乞求刘氏放过他的徒弟,或许刘氏一见开了心,知道师徒三人有了后悔之意,便留阴阳毛的行尸守门,放过了俩徒弟,也说不定。
自己的想法阴阳毛当然没有说出来,他怕徒弟伤心。他望着痛哭的刘大壮,忽然觉得心痛凄苦,流下了几滴浑浊的老泪,阴阳毛苦苦一笑,心想为师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暗自哀叹!自己一辈子经历了多少风雨,也风光过也苦难过,为别人寻找风水宝地下葬,图个福子福孙家大业大,到头来自己却要葬于别人墓室门前为人家守坟,真是世事难料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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