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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交谈,张显和李燕云知道了这山寨的情况。原来这个山叫砬子山,这寨叫三侠寨,因三位寨主而得名,大寨主金刀大王齐元,二寨主白发剑客柳一仙,三寨主金枪一点红刘文礼。
山寨最早是齐元聚集了一帮穷苦人建立的,柳一仙和刘文礼是后来加入的。这个金刀大王齐元早年看不惯地主豪绅和官府勾结,残害百姓,一怒杀了几个收税的官差而到此落草,因为齐元为人仗义,手使一口镶了金边的大刀,所以众人都呼他金刀大王。
自从齐元立了山寨,附近一些活不下去的穷苦人就跑来入伙,渐渐的发展到了二三百人,在远近也有了些威名。周围一些个村、庄也知道这个齐元不是烧杀淫掠之徒,每年秋收时都会给山寨送些粮食,以求自保。因为齐元实力小,又不惹事,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他,齐元也乐得做个良心大王,在砬子山就算站住了脚。
白发剑客柳一仙与齐元不同,柳一仙是自幼拜名师学艺,一学就是二十年。等到学艺已成,出徒下山准备与家人团聚时,还没到家,家里却发生了变故。他家里的一块好地被另一个大庄户给强行霸占了,二老据理力争的时候被人家的恶奴打成重伤,加上生气,结果当夜双双去世。柳一仙刚进家门就见丧事,等仆人跟他说明情况知道原委后大怒,仗着武艺和满身热血,只身单刀找那个大庄户报仇,结果一番恶斗,柳一仙亲手杀了庄主,又杀死、杀伤庄客、武师四五十人,此案轰动山东,柳一仙一战成名,江湖、绿林都称柳一仙为白发剑客,在山东地界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血案,柳一仙被官府通缉,逃走时路过砬子山巧遇齐元,被齐元说服上山当了二寨主。
三寨主金枪一点红刘文礼年刚二十,年轻气盛,因为其师傅跟人谈论枪棒的时候,产生分歧被人辱骂,刘文礼怒而持枪与他人发生械斗,结果杀伤多人,逃难时路过砬子山,齐元和柳一仙看他武艺出众把他招入山中做了三寨主。
实际上山寨若论地位齐元第一、柳一仙第二、刘文礼第三,若论功夫则是柳一仙第一,刘文礼第二,齐元第三,这就是为什么刚才与张显过招齐元没动手的原因,因为他的两个弟弟没占到便宜,那他就更不用比了。
齐元等人说完了山寨的事,就问张显和李燕元的情况,张显看齐元等人确是真心待人,就把实情都说了,一直说道要去泰山伺机救驾,结果今天碰见齐元等人。
齐元、柳一仙、刘文礼听完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柳一仙不无佩服地说道:“我等啸聚山林简直就是平民草寇,妄谈什么好汉,二位才是胸怀天下的英雄豪杰。”
刘文礼脾气直爽,大声说道:“二位哥哥所作所为乃真英雄,我刘文礼佩服二位哥哥的胆识,如果不嫌弃,我刘文礼愿同两位哥哥一起去救驾,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齐元哈哈大笑说道:“二位确实是侠肝义胆,我齐某佩服,不如我等结为异姓兄弟共同起事?”
其他四人听了一同喝彩,都表示同意,说罢杀鸡喝血,歃血为盟。按年龄,齐元是老大,张显老二,柳一仙老三,李燕云老四,刘文礼老五。
张显和李燕云觉得增加了齐元等人还有这山寨的一哨人马,救驾之事兴许能成,于是张显很是兴奋,便问起泰山贼张鲁的情况。
齐元介绍道:“这张鲁最早在泰山以西三十里的独木岗为寨,此人心狠手辣,身边最早都是一些亡命之徒。现在此人聚集了几千人,声势浩大,号称山东第一寨,算得上是大明朝十大寨之一,那张鲁凭借实力大多次想要招我们入伙,可都被我们拒绝了。”
张显不解的问道:“既然都是山寨,他的实力又大,大哥为何不去入伙?”
齐元叹气道:“唉,二弟你不知道,这山寨也有区分,像那张鲁人多势众,称霸一方的叫大寨子。咱们这样的山寨人少、力量小,只图个平安自保,没有非分之想,这是小寨子。
这个大寨子人多嘴就多,人多怎么养,就得出去抢,结果烧杀淫掠,图财害命什么事都干,时间长了就算是好人也都变成恶棍了,我们兄弟几个不愿与这样的人为伍。
就说前年,张鲁派人劫掠大王庄,大王庄仗着人多没给张鲁献财献物想要自保,结果没等官军赶到,大王庄就被张鲁一伙攻破了,为了泄恨,张鲁令手下掳掠了大王庄的妇女,剩下的无论老幼全都杀了,抢完财物后,一把火把大王庄给烧了。
此事轰动山东,朝野震动,山东督抚调集官军想要剿灭张鲁,结果因为独木岗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粮草充足,官军一时无计可施。最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官军悄无声音的撤走了,自从官军走了以后张鲁一时也收敛了许多。”
张显暗笑道:“想必那张鲁是与锦衣卫拉上了关系,有魏忠贤干预所以朝政之上便无人过问,否则山东方面岂敢撤军。”
齐元说道:“兄弟所言极是,我说那厮最近一直很平静,原来是与魏忠贤勾结,等待时机,欲图崇祯皇帝。”
张显问道:“那既不去抢,那我们山寨靠什么为生?”
齐元答道:“不是不抢,只是不抢穷人,山上这几百号兄弟也都是为有口饭吃,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不做,若碰巧遇见富贵人家我们也抢,但只图财不害命。
另外咱们山寨主要是靠附近村庄供给粮食为生,收割的时候,附近各村庄主事会自动收集一些粮食给我们,我们要粮,他们要安全,只要没有事情发生官府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愿意多生是非呢?还有一点,这年头世道不好,只要我们在这,其他的响马山贼便不敢来抢,这也是这些村庄愿意给咱们粮食的原因。
还有山东地界上的一些小镖局路过的时候也会送上一些银两,这也是山寨收入的一部分,咱们山寨就是靠这样维持生计的。”
张显说道:“众兄弟啸聚绿林却不以强凌弱,不与奸诈掳掠为伍,兄弟也十分佩服。”
齐元问道:“现在我们五兄弟已经结义,如去救驾不知二弟有什么打算?”
张显说道:“救驾之事本来福祸难料,但现有大哥等兄弟相助,我想此事定能成功,只不过还请大哥再准备快马几十匹,精壮寨兵五十人,剩下的我们可从长计议。”
齐元答道:“嗯,这些还是可以办到的。”
刘文礼说道:“说了半天了,来来来,喝酒,剩下的事明日再说。”
说罢兄弟五人把酒言欢,好不热闹,从这一天开始,兄弟五人天天聚首,互相讨教些枪棒刀法,谈论一下当今时政,闲暇之时张显和李燕云操练寨兵,准备器物,五兄弟只等八月十五那天泰山救驾。
八月十五这一天如期而至,五兄弟早早带领五十名精干寨兵,前往大青林附近的红叶山潜伏起来,这红叶山因红叶树多而得名,地势较高,能把大青林的官道尽收眼底,五兄弟在此静静等待崇祯的队伍经过。
当太阳升起也就一炷香的时候,就听见远处锣鼓喧天,人喊马嘶,大批御林军在前开道,一个个衣甲鲜明好不威武,骑兵、步兵足有上万人,众兄弟当中只有张显和李燕云见过大场面,剩下的人都头一次见这么大的排场,都伸长了脖子,睁大了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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