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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身上挂着一套被烧烂的衣裳,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有严重的烧伤,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因为长时间被海水浸泡的缘故,已经有些泛白。
老者走过去,将浮尸踢转过身,看着已经容貌全非的尸体,不由咋舌道:“啧啧啧,看样子是被灵力爆破所伤,能将此人炸成这副摸样,少说也具备金丹期的修为,而他竟能于如此情况下幸存下来,不简单哪!”
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看着尸体,捋须道:“此人不仅能从金丹自爆的情况下逃脱,还能于葬仙海中漂浮至今而不被海兽所食,倒也是个幸运儿。”
白衣弟子问向老者道:“师尊,此人该如何处置?”
老者思忖一时,说道:“眼下赴岛弟子尚且不足,此人竟能大难不死,被我等发现,说明正与我们有缘。你将他抬下去,用最好的疗伤药品将他治好,说不定还能对我们有点用处。”
“是。”白衣弟子应诺一声,将地上那人扛了下去。
是夜,繁星棋布,皎洁的下弦月高悬,斜射进龙船之上一间小舱之中。
冰冷的木榻上,正躺着一名被白色绷带裹成木乃伊般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模模糊糊地睁开双眼,却见自己正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中,耳边尽是大海的汹涌声。
“这是哪里……”青年男子一双混浊的双眼左右打量着船舱,见除了自己躺着的一张硬榻外,便是一些堆积成山的杂物。
此时,男子坐起身子,火辣的灼痛从全身各处传来,令他不由倒吸口凉气,看向自己的身体,见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裹起了一层白色绷带,他怔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我是谁,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到底是哪里,谁能告诉我,我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
一缕记忆闪过,男子似想起了什么又似失去了什么,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大脑深处传来,疼得他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惊醒了正在船舱中修炼的所有人。
“怎么回事?”正在舱房中修炼的老者走出,看了眼走廊上的弟子问道。
一名白衣弟子恭敬地回道:“好像是从杂物舱里传来的声音。”
“随我去看看。”老者一甩袖子,向走廊尽头走去,挥手间,舱门便被一股怪风推开,却见一名青年男子正在木榻之上发疯,抱着头一直自语着“我是谁”。
青年男子瞅见他们后,立即跳下床去,抓住老者的肩膀,使劲地摇晃,嘴里问道:“我是谁,你快告诉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老者见青年男子一脸疯相,右手向前轻轻一推,便将男子推回了木榻之上,头一晃,便昏死过去。老者对身后围观的弟子道:“此人元神离位,需要静养,万不可受到惊吓,多照顾些他。”
身后弟子齐齐应诺,让开一条通道,让老者通过,而他们则跟着离去,将青年男子关在了幽暗的舱房之中。
七年后,时值仲夏,炎阳高照,海水惊涛,龙船就犹如一只庞然巨兽,在大海之上急速行驶,凡龙船所过之处,海兽都会纷纷避让开来,而拦路的海兽则径直被龙船撞成了一团血雾。
龙头甲板之上,一行六名青壮妇老站着,眺望大海尽头那若隐若现、似真似幻的仙山,他们都是修仙道一流门派的宗主,从右边的邪异青年开始到左边的壮汉,分别是逍遥宗宗主御风子、合欢宗宗主媚娘、百元门门主葛秦、戏火宗宗主袁厉、昊天门门主吴疾、百毒宗宗主詹老,每一个人的修为至少也有元婴初期,葛秦更有高达元婴后期的恐怖修为!
“那便是恶来仙岛么……”一名面白如玉,尽显邪异的青年男子目中闪烁异彩,淡淡的道。
他身边的媚娘语气甚缓,却处处透露着一股魅惑之意:“传说没有人能跨越这片葬仙海,抵达那遥遥可见,实则无法触及的仙岛。”
“因为那是由一种名唤‘蜃’的异兽所化,为得就是吸引人陷入牠所布下的陷阱,成为牠的美食。”葛秦一脸微笑,手捋白须,悠悠地道。
葛秦身边的袁厉发出一声轻叹:“听说蜃有幻化世间万物的能力,如果想要抵达恶来仙岛,就必须经过那片海域才行,看来此战,是不可避免了。”
“咦,原来莹莹姐在这里!”
此时,一个及不和谐、略带稚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却见是那名已经失去记忆,发了疯的青年男子。
男子疾步走来,挽住媚娘的手,扯着她说道:“莹莹姐,快陪我去玩!”
媚娘是个很漂亮,同时也很美丽的人,只可惜早年丧子,相公被杀,一念之下摧宫自毁,再也无法育子,以此作为代价才有了今日之成就,因此她是个外表柔弱,实则心如毒蝎的女人,但是在遇到这名呆儿以后,仿佛令她看到了昔日儿子的身影,因此才会与他如此投机。
只见她一脸柔和,抚摸着男子被烈焰烧烂、几乎没有半点好肉的脸庞,柔声说道:“呆儿,乖,姐姐有事,你先自己去那边玩!”
若说她是如何与这呆儿认识并关系如此好的,原因还是在这艘龙船之上,除了他这么一个不怕死而又纯真的少年敢接近她,其余弟子都想畏鬼一样躲着他,所以二人的关系经过七年的相处,自然也就熟络了起来。
“不要嘛不要嘛,莹莹姐,快陪我去玩!”青年男子如同小孩子般拽着媚娘的手,撒娇道。
媚娘苦笑一声,继续委婉地打发他离开。御风子瞄了眼男子,转对葛秦问道:“葛前辈,这便是七年前从大海里救上来的人么?”
他长年在葛秦为他准备的修炼舱中修炼,对于船上之事比较闭塞,对于这名呆儿,他也只是从葛秦口中听到过一些。
葛秦点头道:“不错,说来也是奇怪,此人的修为明明只有筑基中期,却能抵挡住金丹期修士的自爆之威,而且在他的体内,更有一股十分诡异的灵力,这股灵力十分柔和,却能在他危险之时变化成令人无法想象的力量,便连金丹期修士也无可匹敌。”
“哦,”御风子颇为好奇地看去,“如此说来,这倒也是一个奇人。小兄弟,可否过来让我看看?”
男子扭头看去,正迎上了御风子那眼带微笑的表情,目光深处却流露着异样的光彩,显然是在打着自己的注意。
其实莫潇天早在七年前就已经被葛秦那一掌推醒,只是在向人询问,偶然经过走廊时,借助紫霄派秘术听见了葛秦、袁厉、御风子三人的阴谋,这才不惜装疯卖傻,故意接近媚娘,借她之力才躲过三人的杀手。
相传逍遥宗颇通奇门玄术,所修炼的功法也是修仙道罕见的邪功,对于很多修仙道见所未见的东西皆有了解。此次御风子让他过去,无非就是想借这个机会一探自己是否真疯的虚实,如果是真的那还好说,如果是假的,他绝对会对自己施展尸神咒,和船里大多数人一样,成为一具任他摆布的傀儡。
见莫潇天久久未有动静,御风子原本还略带微笑的眼神顿时冰冷了下来,语气犹如寒冬之雪,无半点感情地道:“过来。”
莫潇天仍然不动,媚娘却将他的头抱入怀里,面色媚惑地说道:“哟,相传逍遥宗的人个个洒脱绝尘,宽仁大度,却没有想到御风宗主竟会对一个呆儿过不去,这事若是传出去,恐怕对御风宗主的名声不好吧?”
御风子大笑道:“名声不名声的实在是过了。我逍遥宗通世间一切诡术,只是想帮忙看一看,是否能帮忙救治这位小兄弟的傻症罢了。”
莫潇天贴在温柔乡里,目光却盯着御风子,心中不屑道:“你既然要看,那么我就让你看,你若有办法解决,我还得感谢你呢!”
这么想着,他的人已经推开了媚娘,微微笑道:“好呀,御风哥哥来给呆儿看看这病能不能治好!”说着,走到御风子的身前。
御风子将右手轻轻放在莫潇天的脑袋上,闭目神视,却见在那一片虚无的空间之中,有一团光泽暗淡的黄光被一层黑气紧裹着。他尝试着接近一探,忽然间,裹在黄球外部的黑气蓦然幻化出一张鬼脸,发出一声厉吼,硬是将他的神识给震了回去。
察觉到御风子面色似有不对,葛秦还未询问,御风子便急急收回了手,满脸冷汗,他问道:“怎么样?”
御风子看向他,讪笑道:“没、没什么,这病乃是我见过最为诡谲之症,我逍遥宗亦没见过,无法对症下药,让葛前辈见笑了。”
媚娘却不理他,走去拉起莫潇天的手:“呆儿,媚娘带你去别处玩!”显然她也知道御风子欲对莫潇天不利,借这机会将莫潇天带走。
莫潇天被媚娘牵着,回头冲御风子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讥讽他,气地御风子额角青筋暴起,若不是有人于此,他肯定将莫潇天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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