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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一直持续到夜半方才结束,众人均醉醺醺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休息,便连莫潇天也不例外,他被一众想要攀结他的长老和弟子纠缠,饮了满满一肚子的酒水,况且姜氏的酒原本就十分爽烈,下腹不足两斤,莫潇天基本上已经醉得不行了,最后才逮着机会,溜了回来。
与此同时,荆国桐山皋氏,一处灯火明亮的暗室之中,一名身着黑衣、相貌丑陋、满脸脓包、佝偻着身体的老者正手操刀具,为皋段切开小腿肌肉,取出筋脉之中的一枚枚银针,疼得皋段只能咬着一块软布,喉间不断地发出惨吟声。
手术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结束,而此时,皋段也已经完全虚脱了下去,一双满布血丝的冷眸死死地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莫潇天那张该死的容貌。
老者收起刀具后,声音嘶哑地说道:“皋儿,这三个月你都不要乱走,就在这里好好养伤,我这就去了!”
皋段咬牙切齿,喊出了那个他一直不愿提及的字:“爹!”
老者身躯一颤,怔怔地转过身,看向他,这个声音,他已经有八十多年没有听见了。
皋段看向他,目中满是怨火:“爹,你一定要为孩儿报仇,杀了那个姓水的!”
老者佝偻的身躯忽然直了起来,一双枯脸再无半点老态,满是阴翳,声音浑厚的说道:“放心,此仇爹会替你报,姓水的施加在你身上的羞辱与痛苦,爹会让他百倍偿还!”
翌日,天蒙蒙亮,莫潇天早早起身,运起太清玄真诀驱散脑中酒气,感觉好些后,方才走下床,来到了大厅之中。
姜凌见莫潇天并无大碍,呵呵笑道:“先生好酒量,昨日饮了那么多,我还以为你至少三日不醒呢!”
莫潇天怎么看都不想是个会饮酒的人,按常理说的确应该会醉上三日,然而他早在紫霄派时,就与齐风云、司马瑾英练好了酒量,自然无事,便拱手道:“家主过奖了,其实在下是来提前辞行的。”
姜凌犹豫一下,说道:“讨伐高氏也不急于一时,先生不妨多住两日,游览一番我姜氏风景。”
莫潇天道:“多谢家主厚意,只是在下虽说多住几日无恙,但是我那兄弟却生于水火中,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变故,不能再拖了!”
姜凌叹道:“如你这般有情有义的男儿不多了!也罢,我即刻让舅舅准备一下,授你虎符!”
“多谢家主!”
姜府之外,姜尚领着一众白衣弟子走到莫潇天的面前,将手中一块晶莹剔透、散发淡淡红光的虎符并一个包袱交给他,说道:“先生,此行万要小心,这里面有一些御寒与修炼、疗伤的丹药,是家主托老朽转交予你的。”
莫潇天接过二物,退后一步,深揖道:“多谢家主,多谢长老!”
姜尚轻叹口气:“唉,此次远赴荒北,老朽也无法帮助你,只能祝你一路顺风了!”
“承长老吉言!”说着,御起一柄木剑,带着一众弟子消失在吕城的上空中。
荒北燕山,冰天雪地,长年飘雪,严寒难御。
燕山之上宫殿连结,房舍无数,覆盖方圆三百里。
此时,一名身高七尺有余、五官端正、身材偏瘦的白衣男子来到一所宫殿之外,拱手站着,不一会儿,便有一名年仅十一二岁、穿着单薄的小女孩走出,对他喊道:“家主让你进去。”
白衣男子供过手,跨上台阶,走进宫殿,见到了坐在龙榻之上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穿着单薄,体型中等,面容枯瘦,在他的身边正躺着一名姿色倾国的妖艳女子,喂他吃着葡萄般大小的丹药,不时发出夜莺般的笑声,不仅如此,还有六名十一二岁乃至十岁未到的女童分别于床下、床前、床尾跪着,为他按摩,无一不是穿着单薄,甚至可以透过白纱,瞄见玉体一些隐私之地。
中年男子吃下身边那名妖艳女子递给的丹药,嘴中嚼着,看向白衣男子:“是秋儿啊,来,坐坐坐!”说着,指了指一边的筵席,自己也坐起了身子。
妖艳女子也坐了起来,贴在了中年男子的后背上,伸出香舌,舔着中年男子白如玉石的颈脖,目光戏谑地看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看着那名妖艳女子如此举动,心中绞痛,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冲中年男子拱手道:“爹,孩儿此来并非为了他事,只为前些天所抓的那名刺客。”
中年男子回吻妖艳女子的香唇,含糊着问道:“那名刺客的身份即雇主、同党都招了么?”
白衣男子摇头道:“并未。那名刺客的嘴很严,孩儿用尽了一切手段,他仍是不说。”
中年男子鼻腔里哼出一声,看向白衣男子:“那就加大用刑力度,我就不信他能承受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之苦!”
“孩儿知道了。”白衣男子略拱一手,起身离去,走到殿门时,还不忘回视一眼与中年男子缠绵的妖艳女子,钢牙一崩,双拳一握,最终发出一声轻叹,跨出了殿门。
一处幽暗潮湿的地室之中,闪烁幽光的刑具林立,狰狞可怖,地室的深处,更是传来一声声鞭笞的抽打声,与一声声的低喝。
“快说出你的幕后雇主即同伙,否则老子就打死你!快说!说!说不说!说不说——”
一处狭窄幽暗的牢房之中,一名壮汉手持铁鞭,不断地抽打一名被绑在木架上的男子。男子体无完肤,头发蓬乱,全身都是鲜血,他,正是齐风云!
齐风云嘴角挂起一丝嘲讽,仰天长笑起来:“啊哈哈,你这鞭打在身上,不疼不痒,还妄想从我口中问出个什么么?”
壮汉大怒,鞭上力道更大,每抽一次,便会在齐风云血肉模糊的体肤上,抽掉一块血肉。
与此同时,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挥手示停。壮汉停下鞭打,恭敬地退到一旁。
白衣男子走到齐风云的面前,托起他的下巴,冷声道:“我奉劝你尽快将雇你之人说出来,我会让你死个痛快,也免去少受些苦头。”
齐风云抬头看去,嘴角挤出一丝哂笑:“我若是不说呢?”
白衣男子的面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双目中闪烁寒芒,冷问道:“是不是高光派你来的。”
齐风云仰天大笑,冲白衣男子的脸上吐了口血沫子:“我难道就不能为了自己而杀你么?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白衣男子气喘如虎,目中杀意浓盛,对身边的壮汉说道:“拷在刑台上。”
壮汉一拱手,搬起整个木架并齐风云,安在了不远处的石台上,然后用漆黑发亮的铁拷拷住其四肢。
白衣男子从不远处的刑桌上取过一个黑色盒子,来到刑台之前打开,用一只筷夹将里面一条浑身紫黑、无比狰狞恶心的虫子取出,放在齐风云面前,说道:“你若在不说,我就将这条酆山的噬髓蜈蚣放进你的耳里,让他慢慢地从你耳中钻入到你的脑子里,将你的脑髓一点一点的吃掉!”
齐风云浑然不惧,反而大笑道:“不过就是一只虫子,我何惧之哉?”
白衣男子目中寒光一闪,直接将那只蜈蚣夹到齐风云的左耳中,与此同时,齐风云运起灵力护住耳道,那只蜈蚣一点一点的向内钻去,无数只尖锐的脚摩擦着灵力膜,疼得齐风云额间冷汗直冒,却仍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丝的声音。
白衣男子略感惊讶,绕到齐风云的右边,再夹出一只噬髓蜈蚣放进齐风云的右耳里,齐风云双目怒瞪,钢牙都快咬碎,四肢已经绷紧到了极致。
白衣男子见他意志如此坚定,鼻子里哼出一声:“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承受如此痛苦还不开口的人,我十分敬佩你,很可惜,你却选择了与我作对,那我就叫你尝尝,什么叫作五马分尸之刑!”
说着,举手打了个手势,壮汉会意,走到刑台不远处的轮盘前,缓缓地转动轮子,拷住齐风云四肢的铁拷便在铁链的作用下,一点一点地向四个不同的方向拉扯开来,疼得齐风云咬碎了钢牙,嘶声大吼道:“你们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么!”
白衣男子闷哼一声,将黑色盒子递给大汉,拂袖而去,远远的,传来齐风云无比怨恨的声音:“高狄秋,你给我记住,我若不死,今日之辱,必万倍偿还——”
离开地室后,高狄秋问向外面站着的一名黑衣男子道:“高光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黑衣男子道:“并没有,不过这些年来,倒是与高德昏走的十分近。”
“哼,”高狄秋闷哼一声,“这二人蛇鼠一窝,光是一年来便密会不下三次,他真当我高狄秋什么都不知道么?”话题一转,接着道:“对了,舅舅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黑衣男子说道:“贺长老那里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各个部署的人呢?”
“随时可以调动,任由少主差遣。”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记住,密切监视高光的一举一动!”
“是。”
目送黑衣男子消失在一片梅林之后,高狄秋目中怨火更盛,切齿道:“爹,这一回你休怪孩儿无情,你施加在孩儿身上的羞辱,我会十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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