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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齐风云面对万千灵剑,全身多处被剑气割裂,鲜血潺潺而流,犹如身临万军,浴血而战的虎贲,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横扫千军!”
感觉到手中剑势已经积聚足备,齐风云虎啸一声,一股临莅沙场的王霸之气迸发而出,让在场所有弟子,都感觉到一种军人宁死不屈,视死如归的铁血气概。
“啊哈哈——”
齐风云连声爆出桀骜狂笑,挥刃驰骋,接近他的灵剑,倾数被剑气斩断,虽然仍有漏网之鱼,却也不妨碍他的伸展,反而如愈战愈勇的猛虎,在“乱军”之中杀红了眼。
“疯子!”
“对,这人绝对是疯子!”
“太、太可怕了!”
……
众弟子见齐风云身在阵法之中像着了魔似得,皆是冷汗不止,内心冰冷。
眼见第五炷香即将燃尽,秦雪贝齿紧咬,五指翻飞,形成一个诡异的手印,随后双手一展,身后又幻化出无数柄灵剑,簇拥着身前的木剑乱舞,剑锋直指齐风云,随着她指尖所向,破空飞出,射向浑身浴血的齐风云。
一股强大的危机感降临,浑身浴血的齐风云身在“乱军”之中,对于死亡极其敏感,见秦雪又有动静,他手中剑势一横,剑上霎时凝出一道剑气,抵挡住这蕴含恐怖威力的一剑。
当木剑破空击中齐风云时,在场所有人呼吸一窒,天地都仿佛停止了运转。
轰!
但听一声冬雷炸响,齐风云如受千钧重击,胸口一闷,喷出一大口鲜血,被震飞了四步开外,左手不由自主地推向横在身前的木剑上,运转体内灵力抵挡这威力巨大的招式。
秦雪驾驭着万千灵剑,却仍旧没有击败齐风云,心里再次掀起千层骇浪,双手向前一推,剑势便再次如排山倒海般压去。而齐风云却如脚下生了根,扎在台面,不可撼动,二人一时间在僵持在原地,狂暴的剑气在擂台四周乱舞,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狰狞可怖的鸿沟,众弟子忘了呼吸,空气都已经凝固下来。
与此同时,面对排山倒海般压来的阵势,齐风云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无力,感觉自己在这股力量面前,就如那渺小的蝼蚁,无法阻止千军万马将他碾成肉泥的脚步。
面对即将惨败的结局,齐风云怒从心生,一脸暴戾之色,一声大喝,双手又往前推进一分。
秦雪不甘示弱,同样运起一道灵力,加持在剑势之上。
齐风云感觉到向他压来的阵势再次强盛一分,胸内翻江倒海,五脏巨震,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出,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扎住阵脚,面色疯狂:“我怎么可能输!我不能输,我决不允许输!喝——横贯阴阳!”
齐风云暴喝一声,施以巨力,一剑扫出,一股强大的剑气硬生生地将秦雪的剑势阻隔在外,另一股阴劲之力潜过大军阵势,向秦雪席卷而去。
阴劲之力表面无形,实则存在,在这激烈战局中,无暇他顾的秦雪立即遭受重创,娇躯一震,韩阳式的力量也大幅锐减,但其余力,仍旧突破了齐风云的剑气,撞在了他的身上,使他倒飞出去,在九步外落下。
齐风云单膝跪地,倚剑而立,久憋在喉的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都跪了下去,双手撑在地面,拼命地喘着粗气。
秦雪同样不好过,被齐风云偷袭成功,原本就十分虚弱的身子更如雪上加霜,除了勉强站起外,再无余力做其它事情。
“咔!”
齐风云强忍剧痛,倚剑站起,但胸内气血却再次上涌,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摇晃一番,失势倒下。昏迷前,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接住,随后一股清凉气息从胸口传来,游遍全身,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头一歪,昏死过去。
秦雪亦是一个踉跄,失势跌倒。虞沁见状,一拍身前几案,整个人瞬间消失,出现时已在秦雪身旁,将她扶起,忙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丹药,塞进她的嘴里,同时运气助她服下,然后便抱起她,身子一闪,也不顾规矩如何,履空向碧云峰方向踏去,那绝美的身姿,曾一度让人着迷。
萧泉见状,面无表情,仿佛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淡然宣布:“此场平局。下一场,单溪,庞葱。”
这边,风顺走下擂台,莫潇天急忙迎了上去,道:“师尊,我来吧!”
风顺也不多话,将齐风云送到莫潇天的手里,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一枚圆润饱满、颇具灵气的丹药,递给他道:“喂他服下。”言讫,自己反向上位走去。
莫潇天接过丹药,将之塞进齐风云嘴里,运气助他服下。
齐风云服下后,咳嗽数声,悠悠醒来,模糊地看了眼四周,语气低微:“这是哪里?”
莫潇天说道:“方才你与秦师姐比试,双方都受了重伤,皆不能再战,师尊给了我一枚灵丹,你服下后就醒了。
此时,司马瑾英从后面走来,一脸关切地问:“齐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齐风云在莫潇天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虽然面色煞白,但服下风顺的灵丹后,已经恢复了一丝红润,当下摇头道:“无妨,只是五脏皆伤,恐怕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言讫,忽然感觉到周围弟子异样的目光,他一眼看去,目光所及,众弟子皆畏如虎豹,浑身打个惊战,不由自主地后缩一步,就仿佛在躲瘟神一般。
这也难怪,他方才如同着了魔般,完全不似正道之人,若不是他穿着紫霄派的服饰,恐怕还真会被误认为是妖道弟子。
莫潇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他二人早已习惯了被孤立的感觉,便说道:“阿云,你现在有伤在身,不宜久拖,会比还未结束,不妨先去那边疗伤。”指了指人群后面的一处宫殿前,与司马瑾英分左右搀扶着齐风云走去。
在宫殿墙角下坐定,齐风云连忙运功疗伤,只感觉自己眼皮似有千钧沉重,如果不是心中执念,早该仰头睡下了。
莫潇天与司马瑾英一左一右为他护法,同时目光投向远处擂台上腾挪的二人。
正午时分,阳光炽热,但紫霄派身在高峰之上,本就气候略寒,于他们修仙之人而言,如春至沐阳,舒爽之至。
齐风云也于这个时候停止疗伤,睁开双眼。
“感觉如何?”察觉到齐风云的动静,莫潇天出言问道。
齐风云道:“除五脏余伤,并无大碍。”
“那便好。”
“对了,比试怎么样了?”齐风云虽然身负重伤,但他还是比较关注会比情况。
司马瑾英向来喜好这事,兴致盎然地为他详说一遍。
正详说间,擂台上一名黄衣弟子,在一名红衣弟子精妙无比的剑法下,手中木剑飞离手心,彻底输了。
在众弟子的欢呼声中,萧泉宣判胜负,取出两根竹签,便朗声喊道:“樊政,莫潇天。”
“樊政?”莫潇天虽然长期处在清云峰中,但也知道这樊政的名号,在紫霄派内,也算小有名气,与孔翎不分伯仲。
“你要小心,这樊政是西戎国王子,幼时偶遇一名奇人,传授修仙之法,长年不务国事,沉迷修仙之术,后来西戎国被州国吞并,他便顺势出逃,拜到我紫霄派门下。在紫霄派的十数年里,建功无数,声名鹊起,据说他的修为还在孔翎之上,实力更非孔翎所比,你切要谨慎以对。”司马瑾英从旁提醒。
“司马兄,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认识你这个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快事!”莫潇天笑了笑,看向齐风云,“阿云的伤势还没好,就麻烦你就帮忙照顾一下他!”
司马瑾英微微一笑:“你去吧,齐兄我会照顾好得。”
莫潇天看向齐风云,见他冲自己摇了摇头,他便向擂台走去。
待莫潇天没入人群后,齐风云对司马瑾英说道:“走,我们也去为阿天助威!”
“可你的伤……”
“无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何况这回阿天遇到了实力高强的对手,我放心不下!”
“好吧,尽你心意!”
这边,一声声的助威喝词从台下弟子中传出。莫潇天走出人群,在万众瞩目下,健步走上擂台,朝五步外,一名身着红衣的男子行剑礼道:“在下莫潇天,见过樊师兄。”
樊政身高八尺六寸,身强体壮,面如丹火,目如明星,气若猛虎,其体型大异于中原之人。只见他回抱剑礼:“在下樊政,见过莫师弟。”
听见樊政浑厚有力、中气十足的话,莫潇天微微笑道:“久闻樊师兄大名,今日一见,远出心中所想!师弟剑法粗愚,领教了。”
樊政面无表情,淡淡说道:“莫师弟说笑了,今晨,见你那齐兄弟在会比中大展雄风,如雷霆之震,令人惊叹。而莫师弟与齐师弟二者实力不分伯仲,在下岂敢赐教。只希望我这等粗浅剑法,不要贻笑莫师弟即可。”说话间,人已敛神收剑,积蓄剑势。
莫潇天不敢大意,决定以静制动,一双冷眸倒映出樊政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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