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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撑过水下窒息的痛苦,他正快速的落向下方的火海。还未真正接触,体表便传来一阵被灼烧的疼痛感。这种温度比吃下火元果后的感觉强烈百倍,陆啸云感觉身体快要融化,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呆在水里。
在他完全置身于火海的那一刻,皮肤也随之燃烧起来,整个人成为火海的一部分。
这种痛苦如同用刀将身体割裂,他用尽余力伸手探向胸口的玄冰符,冰凉感让他恢复了些许理智。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变化,这一切是内心的幻觉吗?却又如此的真实,陆啸云静下心来感受疼痛。
再次睁开眼时,身上的皮肤完好如初火海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怖的压力,让他浑身上下动弹不得,这种无形的压力比火海深潭更加可怕。
他越来越疲惫,恍惚间看到远处有一颗闪亮的星辰。如一颗流星一般,伴随着‘呼呼’风声飞向陆啸云。将要接触陆啸云之时星辰化作一柄金黄色神剑,直直插入陆啸云的心脏处,伴随着一声闷哼,周围的压力瞬间消失。陆啸云应声倒地,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沫成道的葫芦里似乎藏着无穷无尽的磨难,虽然每在关键时刻危险都会自主退离,但此时的感觉竟让他这样深刻。身体慢慢变冷,初时他还可以感觉血脉的流动,最后越来越麻木,像是失去了感觉。陆啸云忍不住咳嗽一声,带出一口鲜血,胸口处更是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迷迷糊糊之间,陆啸云看到了自己,这种感觉就像在照镜子一般。周围是一片竹海,眼前的自己怀中抱着一条白色小猫,正于林中嬉戏。
他冲过去想要和他们一起玩耍,远空一只黑色巨手突如其来将小猫抓在手里,另一个自己在黑色巨手到来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场中只剩下陆啸云、小猫和不知何处而来的黑色巨手。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以你的命换它的命,可否?”声音落下,陆啸云的手里多了一把黑色匕首,黑色匕首吐露这幽暗的绿光,如一双魔眼看的让人心里发瘆。
陆啸云大声呼道:“用我的命换它的命,你别伤害它。”说完举起手中的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说时迟那时快,小猫咪幻化成一头巨大的猛虎自黑色巨手中挣扎出来飞向陆啸云。
他心中大喜,可随着黑色巨手猛地推出一掌,半空中的猛虎跌在地上不住的向前翻滚,直到陆啸云的身边才停下。
他急忙将其抱住,但眼前的巨虎同样烟消云散,他的手中只剩下无数劫灰。黑色巨手终于露出面目,竟然是沫成道老人。陆啸云整个人跪在地上怒吼道:“爷爷,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伤害小猫?”
沫成道没有回答,反而探向陆啸云的眉心,眉心处飘出七截未知的发光体。他明白这便是沫成道所说的灵根,紧紧握住手中的黑色匕首,一个纵身刺向自己的灵根,冲沫成道吼道:“你杀了小猫,我就算毁了灵根也不会帮你。”
黑色巨手化成沫成道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副冷漠不在乎的样子。陆啸云猛然惊醒,抖手将黑色匕首掷向不远处的沫成道。
对这一变故沫成道似乎有些始料未及,来不及做任何防备的他眼看着黑色匕首插进自己的身体,眼中带着些许不甘烟消云散。整个世界的场景也在这一刻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只有几节闪烁着暗淡光华的未知物体悬浮在陆啸云的眼前。
也正是因为此刻光华渐渐暗淡下去,让陆啸云看清了其中一段灵根状若头颅,满嘴獠牙。眼睛闭合着,而表面却似龙鳞树皮的皮囊包裹着。
刚才那是自己意识里邪恶的一面吗?陆啸云并不清楚。他的双手一为白色,一为黑色,白色耀眼、黑色深邃,从他的身体内部不断地聚集着。‘这就是爷爷说的阴阳之力吧,那么现在的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真正死去吧!’来不及思考太多,出于本能他将双掌推向自己断裂的灵根。
始一结合灵根便有了反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靠拢在一起。这并不是真正的结合,灵根的裂缝依然清晰可见。陆啸云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只能坚持下去。
就当陆啸云修补灵根的关键时刻,葫芦外的沫成道却已吐出一口深红鲜血。数以百计的闪电自黑色云朵处劈落而来,慢慢的汇成一条光束直取阵法中心处的碧玉葫芦。沫成道强行提升一口精气,十二株龙鳞木冲天而上想要阻拦,只听‘咔嚓’一声,龙鳞木瞬间变为焦炭。
上苍似乎开始震怒,这一次闪电比方才要粗壮百倍。十二根扎根地底的木桩闪现出一幅幅繁奥莫名的阵图,与沫成道一起撑起已到光墙。只是闪电每击中一次光墙,沫成道便吐出一口鲜血。他的心里默默的祈祷陆啸云能够平安无事,他要用生命替陆啸云支撑这一次。
云林山外,人越聚越多,云苍派众弟子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往日平静的圣山,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若不是师命难违,早已前去查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多时便有弟子请来了掌教云鹤真人以及四位长老,其中一人说道:“想必是龙鳞果将要出世,经历过雷劫洗礼等待成熟,尔等不必大惊小怪!”
“龙鳞果事关重大,恳请师尊让弟子们前去守护,以免有任何差错!”其中一弟子跪下说道。
“胡闹,此事我们安排,何须你们操心!”刚才说话的那位长老喝道。
众人不解,看向云鹤真人。云鹤真人没有言语,只是扬扬手,示意众人退下。众弟子深知掌教真人近来因为孙女失踪的事情每日闭关不出,不想再触霉头,尽皆退走。
待众人离开之后,那位长老似乎还未消气,摇摇头说道:“现在的弟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掌教师兄你该出来好好管教一番了!”
“云岩师兄,何必与后辈计较,想来他们也是关心师门圣物,无须大动肝火。”另一位一袭白衣的长老劝道,眉宇间自是比这位被称为云岩的长老和善些。
‘哼’云岩长老并未再接话,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想当年,我们几位师兄弟何尝不是如此,血气方刚倒也不是坏事!我们都老了,还有多少时日你我清楚,该学学云离师弟这般超然”云鹤真人开口道。
“师兄缪赞,师弟自问天赋武功均是末等,也只能在这心境上多下苦工了!”云离长老笑道。
“多说无益,还是想想那个人若真未死,我们几个该当如何?真想进去看看那个老家伙。”云岩长老愤愤的说道。
“师兄别冲动,你知道这里的情况,大师兄也算是天资卓越,圣土化魔山,设下这样一个有进无出的死局,我等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云离长老从容应道,说完这句不忘看了看云岩长老的脸色。
“大师兄?呸,不过是一个欺师灭祖的叛徒,辜负了师尊对他的一番栽培!”云岩长老脾气火爆,说这一句话的怒意任谁都听得出来。
听完这句,云鹤真人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旋即看向云离长老道:“云离师弟说的是实情,还是等一切准备就绪,再做安排吧!”
身为一门掌教的云鹤真人如此开口,众人再没任何意见。原地只剩下五个残影,让人感觉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实力。
陆啸云自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种种事情,此时此刻她双唇发白,四肢无力的支撑在地上。灵根的裂缝处还是清晰可见,仅仅只是拼凑在了一起。他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可以真正修复灵根,掌心处的黑色光华越聚越多,反观白色光华越来越少,阴阳之力打破了平衡,陆啸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黑色光华慢慢包裹住他的全身,就要将他吞噬。
最终还是失败了!陆啸云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即使逼向了死亡他的力量依然不够。可能还要将自己的性命搭在这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他将沫成道给他的玄冰符捏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已经无法看见了,他陷入了昏迷之中。
十二根与地底枝蔓相连的木桩已经面目全非。沫成道的身上有些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血迹还未干枯。而在他的怀里是昏迷的陆啸云,十分宁静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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