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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大宋,注定是个多事的月份,也注定是个风起云涌的时节。
这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先后经历庆王谋反、张说行凶,如今又是叶宇宫中杀害高丽王子,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已然让满朝文武开始紧绷起了神经。
刑部的公堂之上,岳雷居坐明堂负责审理叶宇杀人一案,在公堂之上叶宇虽然面容憔悴,但仍旧是神色镇定平静如常。
作为陪审官员除了恭王赵悍,还有高丽的两位副使,整个公堂之上庄严而又凝重。
以叶宇时至今日的身份,在没有罪名确立之前,可以享受一般犯人所没有的待遇。
而且仅凭太上皇的于孙儿身份,就已经有了让人望尘莫及的尊崇地位。
这几日太上皇赵构的态度极为强硬,不止一次的要求刑部放了叶宇。
虽然如今的太上皇没有太多的话语权,但终究是一种皇家的态度。
不能当真,但也不能忽略了这一层因素。
所以岳雷虽提审叶宇,但也没有对叶宇做了过多的要求。
而且这件事情让岳雷很是郁闷,心说这叶宇再如何天纵奇才也不过是年轻人,而且还犯了杀害高丽王子的罪责。
当年自己的父亲岳飞不仅战功彪炳,而且并无过错,可为什么就会冤死于风波亭?为什么就没有叶宇这么好命?
啪
岳雷一派惊堂木,质问堂下叶宇:“堂下叶宇,你可知罪?”
“岳大人,叶某无罪,又岂能认罪”叶宇立而不跪,一身素衣站立于公堂之上。
叶宇的话音刚落,高丽使臣李义府顿时暴怒而起:“混账你凶残成性杀死我高丽王子,竟然还矢口否认?”
身为将军的李义府性烈如火,而士金甫当要沉稳许多,他先是安抚李义府稍作消气,随后便意有所指道:“将军切勿动怒,我相信大宋朝廷会给我高丽一个交代”
岳雷神情尴尬的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恭王赵悍。
赵悍知道这是要让他来镇场子,于是轻咳了一声,随即道:“我大宋执法严明,是非曲直自会给你们一个公论,不过在这公堂之上,还请注重贵国的仪态”
“岳尚书,你继续”
有了恭王赵悍的帮衬,岳雷顿时有了底气,于是案情继续审理:“堂下叶宇,你声称自己没有罪责,那本官问你,当日在崇华殿你行凶杀人可是众人为证,你又作何解释?”
“叶某当日是奉了圣旨进宫前往崇华殿议政,岂料进入大殿之后便觉得头重脚轻,之后就昏迷不省人事,醒来之际就看到了手中多了烛台,以及高丽王子的尸体……”
“圣旨?何在?”岳雷拧眉一拍惊堂木,用质疑的语气追问道。
“自然是在府上,不过……”
叶宇说到这里,稍作一丝犹豫,摇了摇头道:“不过以叶某看来,这道圣旨应该不复存在了……”
对于叶宇之后的话,岳雷没有心思去细听,而是直接吩咐堂内衙役前去取圣旨。而恭王赵悍也在身边的侍从耳边低语了几句,这名侍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刑部大堂。
不消多时的功夫,刑部衙役回来禀报,说是叶府圣旨被无故盗走。
“哼这倒是巧了,叶宇你口口声声说是奉命前往崇华殿,可是圣旨却不翼而飞,你可真是会编故事”金甫当在听审旁见没有取来圣旨,顿时言语冷清了许多。
岳雷随即沉声问向叶宇:“叶宇,这圣旨……”
“据本王所知,当日陛下并无下达任何旨意,这从宫中笔下的起居录中可以证实”
赵悍说着从去而复返的侍从手里取来起居录,轻声说道:“叶宇,你说当日有圣旨传达与你,可据这上面的记述,当日并无拟定圣旨。这,你又作何解释?”
“叶宇无法解释,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局,而我不过是误入圈套的一只绵羊罢了”
叶宇回答的很是于脆,因为在刑部大牢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想透了很多事情。所以这一切,叶宇已经猜到了结果。
“圈套?叶宇,你觉得你一句深陷圈套,就可以洗脱罪名了吗?”恭王赵悍听了叶宇的讲述,心中却是极其好笑
“可是高丽王子的确并非我所杀”一向巧舌如簧的叶宇,今日却是理屈词穷的说着没有营养的话。
岳雷按照惯例询问:“既然你声称有圣旨下达,那当日传达圣旨之人,你可还记得?”
“面孔生疏,叶某可以将此人画影图形,但不能保证能否追查到这个人……”
恭王赵悍却随即冷哼道:“既然画影图形,就必能找到这个宫中内侍,又岂会查不到?除非你方才所言是子虚乌有”
既然是个圈套,圣旨伪造不翼而飞,那这个陌生的内侍太监,自然也可以不翼而飞。
叶宇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却没有去反驳此事,而是听由刑部侍郎岳雷处理此事。
因为叶宇心里清楚,这时候他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不论如何,陛下严令追查此案,即便有一丝疑点,都要将其调查个水落石出”
岳雷随即吩咐下去,取来了纸笔让叶宇将当日传旨内侍样貌勾画。待叶宇作完画像之后,便将这图样影印多份送往宫中盘查。
而关于这件案子,也将其压后隔日准备再审。
昏暗的牢房里叶宇独自一人坐在桌前,面前摆放着一个棋盘。
棋盘上的象棋红黑相间相互攻防,随着左右两手不断的走动,棋盘上的局势已经到了最为紧张地时刻。
长长的牢房过道里,没多久走进来一位老人。
当这位身着锦衣的老人走到叶宇的牢房前,突然停住了脚步静静地望着叶宇。
而叶宇却是依旧低头凝视,一边挪动棋子,一边自语道:“虞大人大驾光临,晚辈可是荣幸之至啊”
“哦?叶大人似乎知道老夫要来?”虞允文站在牢房的外面,神色微微有些惊疑的反问道。
“您老心中不安,自然要找晚辈谈谈心,这一点晚辈岂能不知?”
听了叶宇的这番话,虞允文的兴趣更是大增,于是轻捻胡须自语道:“叶大人竟能看透老夫的心思,这着实是让老夫感到意外……”
说着便没有丝毫犹豫,屏退左右侍从,独自迈进了这所简陋的牢房。
“虞大人,不如陪晚辈对上一局如何?”叶宇随即停住了自攻自破的对弈,而是将其中一方棋子让给了虞允文。
虞允文轻轻一笑道:“也好,老夫这些年很少与人对弈,如今能与天下第一棋圣对弈,老夫也感到十分的荣幸
“第一棋圣?虞大人见笑了,请”
虞允文随即坐在红色棋子的方位,看着红色棋子已经渡过楚河汉界,攻城拔寨几乎可以定鼎胜局
一瞧这种局势,虞允文看了一眼叶宇,笑道:“叶大人,你这是有意让老夫啊”
“哦?虞大人以为这红色棋子已经胜券在握了?”叶宇低首轻笑,不置可否的自语道。
“怎么?难道还有扳回的可能吗?”
叶宇用指关节轻轻地敲击桌面,伸出三根手指,自然自语道:“三步,晚辈只需三步就可以扭转乾坤,而虞大人认为的必胜之局,其实不过是假象罢了”
“哦?当真?”
虞允文自认为自己对棋艺颇有造诣,虽然不如眼前的叶宇,但也能看得出这个棋局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要说三步就可以扭转时局,虞允文根本就不会相信这种奇迹。
叶宇见虞允文抱有质疑态度,也没有去过于争辩,随即轻轻地用手指按在棋子上走动了起来。
虞允文见叶宇已经走动了棋子,他也就没有在犹豫,随即也在棋盘上走动红色棋子。
你来我往,二人先后走了两步,然而就是这两步,整个局势就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将……军”叶宇拖着长长的音调,以一匹马抵到了中央腹地
虞允文看着最后出其不意的一步,惊愕的自语道:“三步,真的只是三步”
“虞大人,你也看到了,万事并非绝对,或许你的一个错误抉择,就是一次万劫不复”叶宇似有深意的看着虞允文,最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可是现今老夫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虞允文虽然听出了叶宇的话中深意,但是随即又无语地摇了摇头显得几分无奈。
“虞大人知道了?”
“知与不知,如今又有何区别?”
虞允文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看向叶宇,浑浊的双目陡然迸发出精芒:“若是老夫早知悉……,定然会作出明智的选择”
看着虞允文异样的神色,叶宇心中却是一阵疑惑,显然二人说的话并不是同一个话题,于是小心问道:“什么?
“你的身份”虞允文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直言回应道。
“我的身份?虞大人身为恭王殿下的拥护者,不应该早就知晓吗?”
叶宇没有想到虞允文今日会提及这个敏感的话题,但在叶宇的心能够成为恭王的拥护者,那么自己的身份对于虞允文而言,应该不是什么秘密。
因为多次朝堂上的反对与攻击,都让叶宇默认了这一点。
但是虞允文的表情却是让叶宇大失所望,只见虞允文摆了摆手道:“老夫也是近日才知晓,也终于明白了陛下为何对你如此恩宠……”
“哦?看来恭王对虞大人还是有所保留”
叶宇将棋盘上的棋子拍好归类,随即接着道:“虞大人口中的明智选择,不知道是什么?”
“你我二人皆是明白人,又何必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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