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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民在车里呆呆地坐了半天,思想越加明朗和清醒了。这次行动,确实是蹊跷的。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呢?
冯小民认真分析了一下:
第一,早就知道宁宝兰的母亲家里有古董,价值连城。为得到古董,两个盗匪现场杀死了一个人,又在绑架途中导致宁母的脑出血死亡,却没有得到古董。这说明,古董一定还藏在某处,连宁宝兰也不知道。通灵教想得到这些古董,肯定是真的。现在有了这个机huì,哪能不有所行动呢!
第二,江如慧和冷然都是高手,比我冯小民的能耐不知道高出多少。她们自己不行动,却让我代替行动,说明这里有两个考量:一是她们怕暴露,拿我当替罪羊,一旦查明古董的藏匿之处,她们再动手:依照她们的实力,从我手中抢走东西易如翻掌。二是让我冯小民更深地陷入罪恶之中,而不能自拔。这样,我冯小民就成了她们手里的玩物,爱咋处理就咋处理。
第三,粗嗓子男人很可能是原先那伙盗匪中残存的一个,与江如慧她们不是一伙,手里握有当时抢劫过后所剩的重要物品,那些物品有可能为找到古董提供线索。当然,这得宁宝兰亲自参与,才能从物品中发现古董的蛛丝马迹。
分析过后,冯小民倒来了劲头:妈的!这对我,不也是一个机huì吗?如果能找到古董,我也可以顺手捞一把的。
可他接着就晃起头来:不行,这可不行,这是宁老师的古董,我要是沾手了,师傅会骂死我,柳林他们也会瞧不起我。这种脏事儿,我不能插手。但我可以帮助寻找,在夹缝中探索。
想到这里,冯小民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那古董,还是为自己现在的思想。这有点儿圣洁的意思,可冯小民知道自己并不圣洁。
什么什么都想好了,时间也过了小半天,竟然没有任何信息发来。那粗嗓门的家伙是不是睡着了,暂shí没空儿搭理我,还是在考验我的耐性?妈的!看来老子只能委屈求全了。
他把车驰进水库的停车场,提着内放手机等物品的小包,下了车。他回到正路上来,慢慢步行。这条路上车挺多,不少开着车窗的司机和车上的乘客都似乎用着奇怪的眼神看他。他不理,傲然独行。步行大约一个小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左右了,他的手机再次来短信:“前面十字路口,左边一条小道。请往里走。”冯小民诧异,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用了个“请”字。
十字路口,车很多,来来往wǎng的。冯小民果然发现了一条往北去的小道,小道两侧全是树棵子。他往里走,走了一段,身子都被树挡住了。小道曲曲弯弯的,前面通向一个小荒坡,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建筑之类的东西。树越来越高,越来越深。他期望着那家伙来短信,但却迟迟没有短信。他停了停脚,突然觉得身后有脚步声。他没回头,机敏地一跳,只觉得鼻子吸进了一股挺香的气味。他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冯小民醒过来时,发现躺在一间屋里,灯亮亮地照着她。他依稀觉得床很破,被褥也很破,还散发出一股不好闻的气味。他慢慢地坐起来,后来完全清醒了,见屋子很小,几乎没什么东西,墙皮斑驳脱落,四面的门窗都紧紧地着关着,被铁板钉得死死的,看不见外面。如果不是有灯光,这屋子就陷在黑暗中。
他看了看身子,衣服都穿在身上,脚上还穿着鞋,显然没有受到伤害。床边放着把木椅,他的包就在木椅上。拉过包看看,里边的东西都在。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身子软软的,提不起劲来,脖子处有些不得劲儿。后来用手摸摸,弄明白了,他的脖子被套了东西。他从包里拿出小镜子,借着灯光仔细看,脖子上套着一个项链,细细的,亮亮的,前面有一个圆圆的坠儿,好象是白钢的。他拉动项链,却拉不动。他的手指沿着项链的细索摸索,没有找到结头的地方。
“这是什么,为什么给我套了项链?”
他大声喊起来,边喊边拽项链。他还想跳到地上,可身子没有劲儿,懒懒的,沉沉的,动不了。他闹腾半天,却没人回答。他心里明白,这项链,可能就是对他实行监控的东西。
他到底爬下床,手里拄着那把椅子,慢慢地来到门边。他用凡间力气推门,门不动。他敲门,声音很大:“人呢?快来人,为什么给我戴了项链?”
门呼的开了,是个年纪六十岁的老者,提着一支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他眼睛瞪着冯小民,十分生qì,粗声粗气地道:“你喊什么?”
冯小民不管不顾地扑过去,用力去抓住老者的前胸衣襟,却抓得很不紧。他知道自己用不上力气,只能大声喊:“你是谁,是不是你把我迷昏的,把我带进这里的?我脖子上的项链是啥东西,为什么给我戴这个?是你给我下的药,让我浑身没劲?你这个疯子、虐待狂,快给我解药!”
老者生硬地一把推开冯小民。那力道之大,令冯小民意外。对方看起来年龄不小,但力气大得很,难道他是伪装成老者的?冯小民被他推得踉踉跄跄的,一屁股坐到床上,可又倔强地站起来。
“你坐下!”老者发出威严的命令。
“我偏不坐!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跟你没完!”
冯小民再次扑向老者。可老者只一掌,就将冯小民打得倒退,嗵的坐到床上。老者放下塑料袋,瞪着眼睛过来,发狠道:“你要是再犯混,我废了你!”
冯小民忽然发觉自己不能再这样硬抗下去,便耍起小痞子派头来。他现在也没有力气跟老者搏斗。老者早有准备,所以才让他浑身没劲的。只是嘴还行,还能嚷:“喂喂喂!老头儿,你不是来跟我合作的吗?这叫干啥?给我下了迷药,把我弄进这里来,搞得我浑身没劲儿,这算啥?告诉你,本少爷我今天不合作了,爱咋咋的!”
老者看着他,却不动。半天,看冯小民吵的声音小了,估计能水也就这些了,老者才叹息一声,把木椅拉到一边,坐下。
“行了,别嚷了!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请多包涵。”
这还是句人话!冯小民压抑了一下,心里奇怪:老头儿并不凶悍。再说,暴徒有这么老的吗?这样的老暴徒,也许自我感觉不错,可年轻的暴徒谁能愿yì带他干事呀,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冯小民抬起眼睛,这回仔细看他。这人确实挺老的,连眼皮都搭拉着,而且还膀膀肿肿的,应该手无缚鸡之力。可刚才他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力道呢,难道他实行了伪装术,那外在的皮肤不过是高科技的产物?也就是说,他其实很年轻,很有能力。
“这屋里就你自己吗?”冯小民傲慢地说出这一句。
老者道:“这就不需要你再研究了吧?咱们别的废话不要说,你只要完成我们交给你的任务,就会保住宁宝兰全家的命。”
冯小民再次发怒,心里却奇怪,因为他想起了一句话:煮熟的鸭子嘴硬。他喊道:“老头儿,就凭你,老得掉渣,我能相信你?告诉你,没有正经人,我不会再合作。你去把正主儿找来吧!”
老者突然笑了:“你瞧不起我?我就是正主儿,一切都是我主使的,你不信?”
“我当然不信!你老成这样,会使用电脑吗,会发短信吗?你什么文化程度,懂得药理吗?”冯小民冷笑了一声,决定再狠狠地给他插上一把刀:“再说,这一切成功了吗?直到现在,你们想要的古董也没有踪影。你们没有成功,白忙乎了一顿,说明你们智商不够,头脑不行,我能信任你们吗?”
老者突然呵呵地笑出了声。冯小民真没想到,自己这样攻击他,他反而并不生qì,可见他有很强的自控力。而且,听着那笑声,冯小民感觉出来,他的定力很强,他是个年轻人!他肯定是经过伪装的,采取的是高科技的伪装技术,嘴里含着电子变音器!看他的身个,能有一米七五左右,这应该是个最鲜明的标志。
老者蓦地收住了笑,变得冷酷起来:“冯小民,这些废话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们终究会成功的!我们的合作是有条件的,而且不是你决定的,主dòng权控制在我的手里。现在,你脖子上戴的,确实是一件危险品,是你很难拿下来的。这是一个温控的监控器,只要离开你的脖子,就会爆zhà,你将粉身碎骨。你没有任何跟我争辨的余地。无论你到哪里,这个监控器都会忠实地把你的话语、你周围的环境给我传送过来。你想耍滑,也是不可能的。你听明白了吗?”
冯小民一瞬间身体发凉:自己的推测没错!
冯小民那种从心底来的恐怖一览无余地表现在脸上,老者再次冷笑了一下。
“冯小民,情况你都清楚了,这就是咱们良好合作的开始。我马上把相关的资料给你,这是我们在宁宝兰家找到的东西,这些东西一定会帮助我们找到宝物。那样,我会很快地从你的脖子上解除这个项链。到那时候,咱们各取所需,各走各的,各不相干,你说好吗?”
冯小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也许确实被那个项链吓住了。
老者道:“黑夜沉沉,你有时间考lǜ。但半夜十二点,你必须做出决定。你可能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老者指指地上放的塑料袋,转身走开。他把门关紧,可以听到他在外面用力地锁门。冯小民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他站着,后来在屋里踱步。他突然之间十分恐怖,觉得脖子马上就会被炸开,甚至连脑袋都裂开翻滚开去。
是的,他确实没有退路了。他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的,忽然发现床边地上扔着个手帕,是花纱布做的,揉成一团。他听听外面,没有声音,便从床上伸出手,把手帕拿起来,塞进自己的裤兜里。
半夜时分,老者进来了。他不再跟冯小民商量,而是递给冯小民一张纸,纸上只有一个字:汉字繁笔的“國”字。
“我们在宁宝兰家找到了这张纸,当然,这是复印件,不是原件。我们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个‘國’字到底啥意思。”
冯小民也蒙住了。
“你再帮我好好想想,这是个繁体字,宁家的老太太为什么要用这个字,肯定是个密码,可是什么密码呢?”
冯小民想了半天,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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